一大早,天還沒有亮,肖家一家人就被猛烈的敲門聲吵醒了。當弇下了樓來到餐廳時,餐桌周圍已經圍了一堆表情嚴肅的人,他們正在討論著什麽緊急的事情,誰也沒注意到他的到來。

    弇靠在了樓梯的一旁,不出聲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馬爾格斯,找到了?

    帕爾默激動的說。

    嗯,找是找到了,但是……

    那個匯報的人弇不認識,他的話中明顯帶著遲疑。

    怎麽了?有話快點說。

    舒特在一旁催促道。

    嗯,好的。是昨天夜裏,在雷德鎮的一間民房裏找到的。但當我們趕到那裏的時候,隻看見……隻看見了他的……他的屍體而已。

    屍……體?

    帕爾默一下睜大了眼睛,向後退了一步。

    怎麽會?那……那藥呢?

    藥……我們已經對整間屋子徹底搜查過了,並沒有找到。

    帕爾默放在桌子上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眉頭也聚在了一起,他表情極其凝重。果然又有大事發生了嗎?

    弇麵不改色地看著他們,突然聽到樓梯的聲響,他調迴了頭去,看見利昂娜走了下來。

    你也在聽嗎?

    待她走到身邊後,弇問道。

    嗯。

    那個叫馬爾格斯的,是什麽人?

    弇繼續問道。

    馬爾格斯嗎?你,聽說過記憶之藥嗎?

    弇點了點頭。

    是那種可以讓服用者沉陷於過去最痛苦的迴憶之中,從而爆發強大的能量,導致精神力逐漸崩潰,最後會使人陷入永恆的沉眠之中的禁藥吧。

    嗯。

    利昂娜並不驚訝於他的過於了解。

    而馬爾格斯就是一直在研究這種藥的人。他原本是鎮上研究室的一員,但在一年前,卻連同大量關於藥的資料一起消失了。從那以後,帕爾默就派人一直在找他,為了阻止他做出危險的事來。

    那——藥沒找見,人卻死了——是藥被奪走了吧。

    弇從利昂娜的解釋中得出了結論。

    可以這麽說,可能性很大。

    那現在怎麽辦,隊長。

    有人開始向帕爾默提問了。

    而帕爾默依然保持著沉默,皺緊眉頭思索著什麽。

    隊長……

    那些家夥……

    一陣沉默之後,帕爾默突然開口道。

    一定是hunting party的那些家夥幹得。先是來進行挑釁,然後又盜走了禁藥。那些家夥,究竟想做些什麽?

    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弇突然提高了聲音,向著帕爾默說道。這時帕爾默他們才注意到弇和利昂娜的存在。

    什麽意思?

    帕爾默眯起眼看向弇,問道。

    我也認為是那些家夥幹得,至於理由嘛,直覺而已。

    弇沒有看著帕爾默,而是仰頭靠在牆上,盯著天花板說著。

    現在,世界的局勢極為動蕩,完全有引發全麵戰爭的可能。所以,如果hunting party變成了某個國家的侵略武器,那就可以理解了。他們現在在做的事,可能是為了尋找更強大的力量。或許,侵略戰爭早就已經開始了。

    你是說——殖民統治……

    頭腦靈活的人已經想到了答案。

    這種事……

    殖民統治嗎?

    那麽,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已經完全成為工具了嗎?

    弇突然笑了一下,就好像帕爾默說了什麽有趣的事一樣。

    工具?雖然我不知道hunting party成立的原因是什麽。但是,一群怨念那麽深的人,真的會任由別人擺布嗎?也許,淪為工具,正是完成計劃的一部分。

    弇所說的話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誰也沒想過,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居然會發表這麽驚人的言論。弇冷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微微打了一個哈欠,便向門口走去。

    master!

    樓梯上有聲音傳來。

    弇轉過頭去,看見桔正向他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什麽——那是一封紮著飛鏢的信。

    那是什麽?

    剛剛正準備敲master房間的門,就聽見有什麽東西釘在門上的聲音,我一心急就打開了門,然後就看見了這封信。

    桔邊說著邊走到了弇的麵前,將信交給了他。

    弇滿腹懷疑地拆開了信封,裏麵有一片紅色的楓葉,還有一枝花。那朵花,雖然在場的人都不認識那是什麽花,而在弇的心裏,卻又什麽東西猛烈地敲打了一下。紫陽花——原產於東亞的一種花,母親生前最愛的花,花語為背叛與無情的花。還有那片楓葉,現在明明不是楓葉變紅的季節,那葉子卻好像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一樣。仔細看去,楓葉上有字殘留著。

    那是,漢字。

    弇手中的東西全部掉在了地上,他沒有去拾,而是徑直走向了門口,當他拉開門的時候,沒有迴頭的說道。

    利昂娜,別讓桔出去,太危險了。

    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弇每次都這樣,總是留下一群啞口無言的人們,一個人單獨行動。利昂娜走了過來,拾起了地上弇剛剛掉落的東西,看著楓葉上的字,嘴角劃起了一個弧度。

    那家夥,不會又做什麽危險的事去了吧。

    帕爾默說道。

    是這樣也說不定呢。

    利昂娜輕輕地說道,沒有人聽見她的聲音。

    弇想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心口卻不停地在痛著。

    哥,教堂外。

    這麽簡單的幾個字,卻掀起了弇心裏的軒然大波。

    可是,她應該不會寫漢字才對啊。那麽,這個人又是誰,為什麽來找我?

    弇在腦海中詢問著自己,卻找不到答案。

    為什麽現在會來找我?

    弇又來到了那個教堂外的空地上,還是一個人也沒有,而且這次也沒有了上次那種異樣的感覺。弇慢慢地向教堂走去,並環視著四周,希望能發現其他人的存在。

    弇走近了教堂旁邊的那棵樹,停在了那前麵。

    不出來嗎?

    弇對著那棵樹說道。沒有聽到迴答的他正準備再向前走,卻有聲音傳了過來,從樹的後麵。

    別動。就這樣……就這樣呆一會兒。

    你是……

    雖然沒見過人,弇認出了這個聲音。

    上次在窗外的那個。

    還記得呢。真沒想到。

    那個人說話的聲音裏微微帶著些傷感的氣息。

    你又來做什麽?

    弇冷冷地說道。

    我隻是來繼續上次被打斷的對話而已。

    為什麽?

    弇問道。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給我那樣的一封信?

    我不是她。

    那個人沒有迴答弇的問話,隻是自顧自地說道。

    嗯?

    弇已經被她弄糊塗了。

    我不是她。

    那個人又重複了一遍。

    不是誰?

    菲利克斯·戴爾·墨菲,我不是她。

    弇聽到這個稱唿時,全身的血液就像凍結了一般,凝固在了他的身體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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