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為人師
如果，我們不選擇放棄 作者：箏韻千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無聊的暑假又到了，淩兒的家人開著私家車把她接迴家過公主般的生活了，諾兮在學校忙著考研，她也真夠辛苦的，人家大三才開始準備，她大二就開始報這個那個班了。我和奇奇因為沒有提前買火車票隻能在學校繼續熬幾天苦日子。
這山裏的氣候就是熱，沒什麽大樹擋著，光禿禿的一個校園在烈日的炙烤下都快糊了，寢室沒有空調，我們真想從早到晚泡在水裏過日子。
“無論如何，後天一定要買到票，就是逃票都要上去，在這鬼地方，超市都關門了，我們已經吃了2天泡麵了啊，任都快成麵條了。”奇奇在床上躺著不停地抱怨著，像個小怨婦。“哎呀，這日子怎麽過啊，媽呀，救命啊！”
天天聽她這麽嘮叨，別說是我，就是蚊子都煩了。我不想搭理她，一天都在床上發呆，懶得下床，何蘇本來火車票都買好了，知道我沒有走，硬是留下來陪我了，而我天天窩在寢室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真是太對不起他了，隻能在床上陪他發發信息，打打電話，哎，這移動的動感地帶是賺足了我們的銀子啊。
奇奇接了個電話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她一下從她的床上爬來，把我的帳子一拽，“小恬，走走，我們暑假有救啦！”
“什麽什麽啊？我們又不是中毒了，要救，你在說什麽啊？”她不是熱傻了吧。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發的傳單麽？被市區一個琴行看中了啊！要我們去啊，哈哈，太好了，我不用退學了！”奇奇顯然非常高興，其實我就那樣，對我來說無所謂，錢這東西我現在還不是非常需要，奇奇可能比我急用。
下午，我們終於離開了大火爐學校。是何蘇冒著火熱的太陽，把我們的行李背到市區琴行的，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奇奇感動的要命，而我卻不以為然，一個大男人背那點東西就累成這樣，一點用都沒有。臨走時他塞給我一包東西，說了好多關切的話，當時也許因為我心情比較激動，沒有怎麽搭理他，三言兩語就將他打發走了，他離開的時候，眼裏流露出太多的不舍。
“小恬，你太那個了吧，人家對你這樣，你怎麽對他那麽冷淡啊？他好像想對你說什麽啊。”奇奇也替何蘇開始打抱不平，她越是幫他，讓我越是討厭起他來。
“他能對我說什麽啊？說真的，他對我真好，但是我就是喜歡不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哎，不說他了，快進去吧，外麵站著不嫌熱啊？”我拉著她走進琴行。
一股涼風迎麵撲來，有空調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屋內裝潢的很新，四家鋼琴依次整齊的排列著，牆上掛著敦煌的二胡和葫蘆絲，還有各種吉他。我們狼狽地走進去，碰到的是一群孩子詫異的目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向我們走來，麵帶微笑，怎麽看都有幾分姿色，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看起來很有韻味。奇奇湊在我耳邊說她恐怕就是老板要我機靈點應付。
“兩位的傳單我都看了，我們琴行是市區最大的，規模你們也看了吧？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對我這很感興趣，暑假我琴行學生猛增，學生都帶不過來了，所以我就勞煩兩位了。我們這邊非常注重教學質量，你們好好幹，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叫我琴姐就可以了。”她說話特別客氣，怎麽看都是個大好人。
“謝謝您啊。這課程怎麽安排待遇怎樣能否說說啊？”奇奇是個比較現實的人，到哪都不忘錢，不過這也是我該向她學習的一點，我太要麵子了。
“暑假40天，我來幫你們排課，暑假結束我給你們每人五千怎樣？”
她話還沒有說完，奇奇臉上就笑開了花，我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了，因為我也是這麽想的，這麽多錢，哇第一次打工就能掙這麽多啊，哈哈。
琴老板將我們兩領到住的地方，裏麵還有三個老師，兩男一女，都是武漢音樂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啊。我們聽的頭皮直發麻，太有壓力了。他們似乎對我們的到來很開心，兩位男老師一胖一瘦，站在一塊形成一個頗為滑稽的場麵，女老師很瘦，和藹可親，一看就是一老師的模樣。晚飯是在飯店吃的，感覺還不錯，看來這老板對我們真好啊。我和奇奇心裏美滋滋的。
晚上躺在床上，空調吹著別提有多爽了。我和奇奇興奮地睡不著覺。女老師就陪我們聊了起來。
“我覺得這老板滿好的，嗬嗬。”奇奇的聲音，看來她的想法和我一樣。
“好？你們還不知道吧，後麵就知道了，她給你們工資多少啊？”那位女老師好像對老板非常不滿意。
“40天5000啊，嗬嗬，我覺得多啊。”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你知道你們暑假能給她賺多少麽？我們都不是按固定工資的，按課時給的，40天下來我們的工資有1萬多，給她自己就能賺近兩萬，而你們呢？隻給你們一人5000，她一個人就能賺近三萬了。哎，她是看你們小剛來不懂事啊。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們我姓什麽呢，你們就喊我小劉吧。”
聽了劉老師的話我們陷入了沉思中，真的是這樣麽？外表看起來那麽親切友善的老板在欺騙我們？帶著滿腦子的疑惑進入了夢鄉。
夢裏，我好想看到了林凡，他拉著我一起散步，在大森林裏，好美。突然出現了一隻狗熊，向我們追來，我們跑啊跑，我的腳被什麽東西纏住了，怎麽都走不了，林凡卻不見了，我拚命的喊他，他卻聽不到。
一驚醒，一身的汗水，不是開空調了麽？怎麽那麽熱啊？怎麽感覺我腳上有東西啊？順手打開了牆上的開關，我尖叫起來。一隻灰不溜秋的大老鼠，毛茸茸的，正在用它的嘴巴舔我的腳趾，似乎無從下嘴，不知道怎麽吃吧。被我這麽一叫，也嚇到了，一溜煙地鑽進了床底下。
“奇奇，奇奇，救命啊，怎麽會有老鼠啊。”我嚇的快要哭了，使勁地用毛巾擦著腳，真怕自己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得了鼠疫。
“沒事情，它不咬人，我們已經習慣了，你就把它當作舒克貝塔得了。”劉老師的聲音，“它已經算是可愛的了，你還沒有見到可怕的東西呢。”
“啊？還有什麽啊？”奇奇顯然也被嚇到了，鑽進了我的床上，“曉恬，帶我睡一個，我怕。”
我們就這樣擠在一張小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看到課程安排，我一早就有學生。匆匆忙忙洗漱，開始了一天的工作，這是我第一次工作心裏好不快活。小女孩可愛極了，才上2年級，用她那甜甜的嗓音脆生生地叫著我葉老師，喊的我心裏都酥了，我手把手的教她古箏指甲的佩戴方法，古箏琴弦的認識。小丫頭非常聰明，一學就會，我特別開心。
當我課教到一半時，聽到隔壁琴行傳來砰砰的聲音，趕緊探出身子一看，一個五六年級的小男孩，臉上掛著淚水，怒吼吼地把書往鋼琴上一扔，叫了句“老子不學嘍！”就摔門而去。我在旁邊看的是目瞪口呆，而那位胖老師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自顧自的彈起了鋼琴。
怎麽會有這種學生啊？望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丫頭，再想想剛才那男孩的兇樣，我不禁慶幸起來。
也許是第一次工作，我和奇奇多少都有點興奮，絲毫感覺不到累，晚上一起吃飯，別的老師都在抱怨累的時候，我倆還樂嗬嗬的覺得快活。今天的飯菜不比昨天了，是他們家一個老奶奶自己燒的，一些發了黃的青菜和剩下的魚，心裏有些失望。突然胖哥大叫一聲，碗摔倒了地上。
“怎麽了，難道是跟我昨天樣碰到了老鼠？”
“比老鼠還可怕，你看我的飯碗裏，黑黑的是什麽東西？”
奇奇湊過去一看，“媽呀。是蟑螂，怎麽會有這個東西？”胖哥的飯碗裏，一隻可憐的蟑螂已經被燒熟了，躲在飯粒中，幸好胖哥眼尖，不然吃下去就不得了了。
“怎麽會這樣啊？”我對這個地方越來越感到害怕了。
“這下明白了吧？老板看起來很好，其實就是把我們當打工的，你看這飯裏連蟑螂都有，我們都習慣了，以前青菜裏的青蟲被我們胖哥吃了一半，那才叫惡心呢，算了算了，不提了，將就著吃吧。”劉老師繼續說到，“對了，剛才你那學生是怎麽迴事啊？”
“哎呀，不說了，現在孩子啊，嬌慣成性，一首簡單的599練習曲練了一個月了就是彈不出來，你說我生不生氣？所以我就叫他迴家練好了再來，結果就對我發脾氣了，還對我摔書。”胖哥搖著頭說。
“你的還算好的哦，現在什麽樣的學生都有，你們新來的不知道，我有一學生，也不知道心理出了什麽狀況，隻要見了人就捂著臉，好像怕生似的，要她彈個鋼琴，都學一年多，還是用一個手捂著臉一個手彈，她家人也幫她看心理醫生了，沒有用，有天晚上我那個學生沒有來，就一個人在琴房裏練琴，為了找感覺，沒有開燈，練了半個多小時，感覺琴蹬下有東西，開燈差點沒把我魂嚇掉。她躲在我琴蹬下半個小時不出聲，也不知道跟我說下要上課的，後來我見到她就跟見到鬼似的。”瘦老師的表情比較激動，想必這件事給他印象特別深刻啊。
我和奇奇就跟在聽童話似的，覺得這琴行裏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千奇百怪了，第一天就感受到那麽多，這個暑假一定也會很精彩。
從來沒有覺得暑假會過這麽慢，當我們帶了一個月的學生後，我們深深地體會到了累，那真是無法形容的，心累，有時候我看到古箏竟然有種想砸它的衝動了，奇奇跟我說她也深有此感，她真想把鋼琴想象成巧克力吞了。遇到聰明的孩子還好，要是那種暫時不開竅的，那我就倒了。往往是半天一個音都彈不出來，彈出來了竟然是錯了。孩子嘛，你不能打不能罵，要鼓勵她，她彈錯了你要讓她改正，還要一個勁誇獎，這樣她才會有興趣。有時候一天下來，我和奇奇累得倒到床上什麽都不想說了，遇到一些比較不尊敬老師的家長，就要受一肚子的氣。從沒有一個假期會這麽想家，想媽媽，撥通了家裏的電話，聽著父母關切的聲音，也不好將自己內心的苦說出來，隻能在掛完電話後躲在廁所裏一個人哭，掙錢真不容易啊，現在這社會，做人難，做一個好老師更難。
這山裏的氣候就是熱，沒什麽大樹擋著，光禿禿的一個校園在烈日的炙烤下都快糊了，寢室沒有空調，我們真想從早到晚泡在水裏過日子。
“無論如何，後天一定要買到票，就是逃票都要上去，在這鬼地方，超市都關門了，我們已經吃了2天泡麵了啊，任都快成麵條了。”奇奇在床上躺著不停地抱怨著，像個小怨婦。“哎呀，這日子怎麽過啊，媽呀，救命啊！”
天天聽她這麽嘮叨，別說是我，就是蚊子都煩了。我不想搭理她，一天都在床上發呆，懶得下床，何蘇本來火車票都買好了，知道我沒有走，硬是留下來陪我了，而我天天窩在寢室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真是太對不起他了，隻能在床上陪他發發信息，打打電話，哎，這移動的動感地帶是賺足了我們的銀子啊。
奇奇接了個電話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她一下從她的床上爬來，把我的帳子一拽，“小恬，走走，我們暑假有救啦！”
“什麽什麽啊？我們又不是中毒了，要救，你在說什麽啊？”她不是熱傻了吧。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發的傳單麽？被市區一個琴行看中了啊！要我們去啊，哈哈，太好了，我不用退學了！”奇奇顯然非常高興，其實我就那樣，對我來說無所謂，錢這東西我現在還不是非常需要，奇奇可能比我急用。
下午，我們終於離開了大火爐學校。是何蘇冒著火熱的太陽，把我們的行李背到市區琴行的，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奇奇感動的要命，而我卻不以為然，一個大男人背那點東西就累成這樣，一點用都沒有。臨走時他塞給我一包東西，說了好多關切的話，當時也許因為我心情比較激動，沒有怎麽搭理他，三言兩語就將他打發走了，他離開的時候，眼裏流露出太多的不舍。
“小恬，你太那個了吧，人家對你這樣，你怎麽對他那麽冷淡啊？他好像想對你說什麽啊。”奇奇也替何蘇開始打抱不平，她越是幫他，讓我越是討厭起他來。
“他能對我說什麽啊？說真的，他對我真好，但是我就是喜歡不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哎，不說他了，快進去吧，外麵站著不嫌熱啊？”我拉著她走進琴行。
一股涼風迎麵撲來，有空調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屋內裝潢的很新，四家鋼琴依次整齊的排列著，牆上掛著敦煌的二胡和葫蘆絲，還有各種吉他。我們狼狽地走進去，碰到的是一群孩子詫異的目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向我們走來，麵帶微笑，怎麽看都有幾分姿色，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看起來很有韻味。奇奇湊在我耳邊說她恐怕就是老板要我機靈點應付。
“兩位的傳單我都看了，我們琴行是市區最大的，規模你們也看了吧？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對我這很感興趣，暑假我琴行學生猛增，學生都帶不過來了，所以我就勞煩兩位了。我們這邊非常注重教學質量，你們好好幹，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叫我琴姐就可以了。”她說話特別客氣，怎麽看都是個大好人。
“謝謝您啊。這課程怎麽安排待遇怎樣能否說說啊？”奇奇是個比較現實的人，到哪都不忘錢，不過這也是我該向她學習的一點，我太要麵子了。
“暑假40天，我來幫你們排課，暑假結束我給你們每人五千怎樣？”
她話還沒有說完，奇奇臉上就笑開了花，我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了，因為我也是這麽想的，這麽多錢，哇第一次打工就能掙這麽多啊，哈哈。
琴老板將我們兩領到住的地方，裏麵還有三個老師，兩男一女，都是武漢音樂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啊。我們聽的頭皮直發麻，太有壓力了。他們似乎對我們的到來很開心，兩位男老師一胖一瘦，站在一塊形成一個頗為滑稽的場麵，女老師很瘦，和藹可親，一看就是一老師的模樣。晚飯是在飯店吃的，感覺還不錯，看來這老板對我們真好啊。我和奇奇心裏美滋滋的。
晚上躺在床上，空調吹著別提有多爽了。我和奇奇興奮地睡不著覺。女老師就陪我們聊了起來。
“我覺得這老板滿好的，嗬嗬。”奇奇的聲音，看來她的想法和我一樣。
“好？你們還不知道吧，後麵就知道了，她給你們工資多少啊？”那位女老師好像對老板非常不滿意。
“40天5000啊，嗬嗬，我覺得多啊。”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你知道你們暑假能給她賺多少麽？我們都不是按固定工資的，按課時給的，40天下來我們的工資有1萬多，給她自己就能賺近兩萬，而你們呢？隻給你們一人5000，她一個人就能賺近三萬了。哎，她是看你們小剛來不懂事啊。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們我姓什麽呢，你們就喊我小劉吧。”
聽了劉老師的話我們陷入了沉思中，真的是這樣麽？外表看起來那麽親切友善的老板在欺騙我們？帶著滿腦子的疑惑進入了夢鄉。
夢裏，我好想看到了林凡，他拉著我一起散步，在大森林裏，好美。突然出現了一隻狗熊，向我們追來，我們跑啊跑，我的腳被什麽東西纏住了，怎麽都走不了，林凡卻不見了，我拚命的喊他，他卻聽不到。
一驚醒，一身的汗水，不是開空調了麽？怎麽那麽熱啊？怎麽感覺我腳上有東西啊？順手打開了牆上的開關，我尖叫起來。一隻灰不溜秋的大老鼠，毛茸茸的，正在用它的嘴巴舔我的腳趾，似乎無從下嘴，不知道怎麽吃吧。被我這麽一叫，也嚇到了，一溜煙地鑽進了床底下。
“奇奇，奇奇，救命啊，怎麽會有老鼠啊。”我嚇的快要哭了，使勁地用毛巾擦著腳，真怕自己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得了鼠疫。
“沒事情，它不咬人，我們已經習慣了，你就把它當作舒克貝塔得了。”劉老師的聲音，“它已經算是可愛的了，你還沒有見到可怕的東西呢。”
“啊？還有什麽啊？”奇奇顯然也被嚇到了，鑽進了我的床上，“曉恬，帶我睡一個，我怕。”
我們就這樣擠在一張小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看到課程安排，我一早就有學生。匆匆忙忙洗漱，開始了一天的工作，這是我第一次工作心裏好不快活。小女孩可愛極了，才上2年級，用她那甜甜的嗓音脆生生地叫著我葉老師，喊的我心裏都酥了，我手把手的教她古箏指甲的佩戴方法，古箏琴弦的認識。小丫頭非常聰明，一學就會，我特別開心。
當我課教到一半時，聽到隔壁琴行傳來砰砰的聲音，趕緊探出身子一看，一個五六年級的小男孩，臉上掛著淚水，怒吼吼地把書往鋼琴上一扔，叫了句“老子不學嘍！”就摔門而去。我在旁邊看的是目瞪口呆，而那位胖老師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自顧自的彈起了鋼琴。
怎麽會有這種學生啊？望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丫頭，再想想剛才那男孩的兇樣，我不禁慶幸起來。
也許是第一次工作，我和奇奇多少都有點興奮，絲毫感覺不到累，晚上一起吃飯，別的老師都在抱怨累的時候，我倆還樂嗬嗬的覺得快活。今天的飯菜不比昨天了，是他們家一個老奶奶自己燒的，一些發了黃的青菜和剩下的魚，心裏有些失望。突然胖哥大叫一聲，碗摔倒了地上。
“怎麽了，難道是跟我昨天樣碰到了老鼠？”
“比老鼠還可怕，你看我的飯碗裏，黑黑的是什麽東西？”
奇奇湊過去一看，“媽呀。是蟑螂，怎麽會有這個東西？”胖哥的飯碗裏，一隻可憐的蟑螂已經被燒熟了，躲在飯粒中，幸好胖哥眼尖，不然吃下去就不得了了。
“怎麽會這樣啊？”我對這個地方越來越感到害怕了。
“這下明白了吧？老板看起來很好，其實就是把我們當打工的，你看這飯裏連蟑螂都有，我們都習慣了，以前青菜裏的青蟲被我們胖哥吃了一半，那才叫惡心呢，算了算了，不提了，將就著吃吧。”劉老師繼續說到，“對了，剛才你那學生是怎麽迴事啊？”
“哎呀，不說了，現在孩子啊，嬌慣成性，一首簡單的599練習曲練了一個月了就是彈不出來，你說我生不生氣？所以我就叫他迴家練好了再來，結果就對我發脾氣了，還對我摔書。”胖哥搖著頭說。
“你的還算好的哦，現在什麽樣的學生都有，你們新來的不知道，我有一學生，也不知道心理出了什麽狀況，隻要見了人就捂著臉，好像怕生似的，要她彈個鋼琴，都學一年多，還是用一個手捂著臉一個手彈，她家人也幫她看心理醫生了，沒有用，有天晚上我那個學生沒有來，就一個人在琴房裏練琴，為了找感覺，沒有開燈，練了半個多小時，感覺琴蹬下有東西，開燈差點沒把我魂嚇掉。她躲在我琴蹬下半個小時不出聲，也不知道跟我說下要上課的，後來我見到她就跟見到鬼似的。”瘦老師的表情比較激動，想必這件事給他印象特別深刻啊。
我和奇奇就跟在聽童話似的，覺得這琴行裏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千奇百怪了，第一天就感受到那麽多，這個暑假一定也會很精彩。
從來沒有覺得暑假會過這麽慢，當我們帶了一個月的學生後，我們深深地體會到了累，那真是無法形容的，心累，有時候我看到古箏竟然有種想砸它的衝動了，奇奇跟我說她也深有此感，她真想把鋼琴想象成巧克力吞了。遇到聰明的孩子還好，要是那種暫時不開竅的，那我就倒了。往往是半天一個音都彈不出來，彈出來了竟然是錯了。孩子嘛，你不能打不能罵，要鼓勵她，她彈錯了你要讓她改正，還要一個勁誇獎，這樣她才會有興趣。有時候一天下來，我和奇奇累得倒到床上什麽都不想說了，遇到一些比較不尊敬老師的家長，就要受一肚子的氣。從沒有一個假期會這麽想家，想媽媽，撥通了家裏的電話，聽著父母關切的聲音，也不好將自己內心的苦說出來，隻能在掛完電話後躲在廁所裏一個人哭，掙錢真不容易啊，現在這社會，做人難，做一個好老師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