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一口氣說出了接下去十幾步棋該落於何處,每一步都處處掣肘白子, 牽引著韃靼的棋使一步步走向亡局, 阿爾奇的臉色十分難看!東方淩:???陸泊、一口氣說出接下去十幾步棋落於何處?這下的怕不是飛行棋吧?見棋局被破, 阿爾奇也就沒有再糾纏, 畢竟在場中站得越久,就會有越多人議論滄夜國的一次次取勝。基本掌握古代禮儀的陸泊十分迅速地對坐在高位上的皇帝拜拜,腳步輕快地帶著暴漲的名聲值準備下場。轉身的時候,他突然在場地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被攔在一群盡忠職守的侍衛身後,宮淅川靜靜地立在那裏,矮墩墩的小個子, 鬢角有一絲發絲被勾出。陸泊甚至能想象,剛才自己上台的時候,宮淅川沉著臉邁著小短腿在宴席之中穿梭而來的樣子。不過因為氣度所在,風吹起那一小綹頭發的時候,絲毫不顯淩亂,反而帶著獨特的氣質,讓人會下意識忽略他的正太外表。穩重的、對貴族禮儀遵循到幾乎刻板的宮淅川,因為擔心自己的情況,就這麽支使著自己的小身體向他奔來了。被腦補的場景可愛到了的陸泊,又因為感動而鼻子有些酸酸的。他也邁開步子,完全拋棄了自己本來就不存在的皇子包袱,跟個迴巢的小狗崽似的飛撲向宮淅川。台上的皇帝為著這一刻陸泊的不穩重下意識皺眉,而宮淅川已經伸出手,做好了要接住陸泊的準備。隻是緊接著,陸泊啪嘰一下,摔在了地上。場麵靜默了一瞬,連韃靼使者都安靜了:剛才自己就是敗在這麽個人手裏嗎?在侍衛因為皇子摔倒而呆愣的時候,宮淅川順利地突破防線,跑到了陸泊的跟前,把他從地上挖了起來,還順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摔疼了嗎?”陸泊老實搖頭,又點點頭:“原本是不疼的。”宮淅川:?陸泊指了指宮淅川的手:“你打得我有點疼。”宮淅川:……想把人重新摁迴地上。看到這一幕的將軍十分豪邁地笑出了聲:“六皇子真當是活潑可愛極了。”這話放到別人的嘴裏,有可能顯得嘲諷,但由毫無彎彎腸子的將軍說出,那便是真的讚揚了。原本有些尷尬的場麵瞬間被化解成了孩童間的玩鬧,讓人意識到上一刻大出風頭的六皇子,事實上也隻是個略有些頑皮的小孩子罷了,家裏有孩子的官員們都忍不住會心一笑。皇帝頗為滿意地看著俞將軍,同樣都是嘴,怎麽將軍說話就那麽讓人舒服,丞相說話就那麽讓人不適呢。想著,皇帝轉頭看了丞相一眼,畢竟當事人之中,有一個可是他的兒子。丞相看著自家兒子牽著六皇子,兩個小豆丁啪嗒啪嗒往迴走的樣子,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嗯,活潑可愛。”皇帝:他是不是在嘲諷我兒子?……等外邦來朝結束,所有的使者都離開,京城已經是深冬時節了。臘月二十幾,皇宮中所有的人都在為新年忙碌著,幼兒園依舊維持著往日的步調。古代人壽命短,實際工作年限卻很長……畢竟他們沒有寒暑假。披著狐裘,整個人裹得跟湯圓似的陸泊艱難地翻過教室的門檻,遠遠看過去就跟滾進教室的一樣。教室的四角都燃著炭,比外麵暖和些,但因為開著門,依舊帶著一絲涼意。。東方淩正奮筆疾書,偶爾凍得實在受不住了,就把手放到湯婆子上取取暖,據蘇素說這小半年他已經攢下不少稿費了。好奇的宇文驀探頭探腦地想看看東方淩在寫些什麽,最終因為認識的字不夠多而告終。身體底子不咋地的澹台睿正努力把脖子縮到毛茸茸的圍脖裏,偶爾還被會鑽進鼻子裏的細絨毛惹得打個噴嚏。“啊啾!”鍛煉成功顯著的俞多是所有人中穿得最少的,隻一件加厚的錦衣,而且絲毫不為空氣中的寒意畏縮。手裏……攥著東方淩的左手。最初的時候,他隻是心疼東方淩的手凍得通紅,想替他暖和一下。東方淩還別別扭扭地拒絕了幾次。但後來不知怎麽,或許是因為次數多了習慣了,又或者是因為湯婆子不方便,兩人並肩坐下的時候,東方淩都會一臉不在意地把自己的手塞進俞多懷裏。乍一看像是在使喚下人,但當有人湊過來想用自己的冰手貼貼俞多熱乎乎的臉蛋時,東方淩都會滿臉不愉地找借口支開對方。小企鵝陸泊左搖右晃地走到了宮淅川的身旁,用自己圓滾滾的身體撞了他一下以示友好。差點被人從座位上頂下去的宮淅川及時托住了桌子。硬生生擠進座位後,層層厚實的衣服使得坐在椅子上的陸泊比平時高了半個頭。宮淅川無奈地抬手幫陸泊解開了披風:“室內就不用穿了。”覺得能透氣了的陸泊朝旁邊歪倒了身子,親昵地蹭了蹭宮淅川,毛乎乎的兔絨圍脖,蹭的宮淅川心口發癢。“我想和你一起過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