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他的手堪堪碰到薯片袋子的時候……陸泊把薯片拿走了。宮淅川眼睜睜看著陸泊抓了兩片薯片吃掉,然後又十分自然地放下手。薯片又恰好停在了宮淅川手邊的位置。一時間他有些分不太清,陸泊的本意到底是把薯片分享給他,還是隻是手恰好放在這裏而已。“噗嗤。”另一邊傳來了一聲輕笑。看到宮淅川窘境的東方淩絲毫不給麵子地笑出聲,宮淅川隻淡淡地問了一句:“不敢看屏幕?”東方淩不服氣地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可笑,不過是用調色和配音故意渲染氣氛而已。”聽到兩人聲音的陸泊好奇轉頭看了看,還將薯片往宮淅川的方向送了送:“你怎麽不吃?”宮淅川……最終還是撈了一片薯片送進了自己的嘴裏。在視頻裏的後廚炒著油乎乎的炒麵時,寢室裏屬於薯片的脆響,驅散了拉上窗簾後陰黢黢的淡淡恐怖氛圍。別說,吃薯片的聲音聽得東方淩怪饞的,一時間連恐怖電影中的內容都看不進去了。俞多注意到東方淩發呆的樣子,朝陸泊晃了晃手,指了指他的零食箱。陸泊瞬間領會,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俞多朝他笑了笑,拆了包蝦片遞到了東方淩手邊,小聲問道:“吃嗎?”雖然是在寢室看電影,他也依舊謹慎地像是在電影院中一般盡量保持著安靜。東方淩驚訝而滿意地看了俞多一眼,從他的手裏拿過蝦片,滿意地吃了起來。嘴巴裏有了味道排解寂寞,倒也不覺得電影的色調恐怖了。電影裏的廚師已經做完了飯,負責外送的店員騎著自行車朝遠郊的地點趕去。吃著吃著東方淩覺得有些不對,他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蝦片,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電影,手上空空如也的俞多。雖然接受下屬的供奉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此時東方淩心裏的不知名角落微妙地升起了一絲罪惡感。他有些遲疑地把蝦片往俞多的方向送了送,被蝦片鋸齒形的包裝邊緣戳了一下手背的俞多有些驚訝地看向東方淩。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分你吃”的東方淩重新將頭扭向電腦,說了句:“拿著。”俞多這才收起臉上的驚訝,微笑而順從地接過了東方淩手裏的蝦片,還將手放到了兩人中間,方便東方淩拿取的位置。看到俞多這種微笑的東方淩心裏反而更不是滋味:怎麽了!本王就不能體恤屬下嗎?為什麽要默認本王隻是拿你當個支架!糾結麵子與形象的東方淩終於沒忍住,又蹦出了一句:“允許你也吃。”你也吃,這種話對於東方淩而言太過沒有氣勢,於是一番好意到嘴邊又變成了施舍。不過俞多知道這種類似分享的情節對於東方淩來說有多難得,所以他眼中帶著遏製不住的淺淺笑意,十分配合地伸手拿了一塊蝦片……含在嘴裏。他怕發出聲音來打擾到大家看電影。無聲地吃完幾片蝦片後,俞多還覺得有些鹹,便又起身輕聲地去倒了幾杯水,放到每個人手邊。薯片估計也挺鹹的。東方淩喝了一口水,靠坐在椅子上,稍稍側頭同俞多點評著劇情:“不過是送外賣的時候錢從門縫底下遞出來,晚上算賬的時候發現是冥幣而已。”偶爾,東方淩還會跟俞多講講自己的推斷,俞多也會小聲地用電影中的線索舉例應和。另一邊陸泊手上的薯片已經到了宮淅川的手上,宮淅川倒也不怎麽吃,隻是幫陸泊拿著而已,兩人偶爾猜測一下接下去的劇情發展。俞多突然覺得這個恐怖片真的一點都不可怕了,因為與東方淩之間類似朋友相處而產生的愉悅與珍視已經盈滿了他的心,擠不進什麽叫人害怕的東西了。在進度條隻剩下最後十五分鍾的時候,東方淩不屑道:“恐怖電影不過如此。”不過是老板連續三四天都接到同一家的電話送外賣,然後發現全是冥幣而已。電影的尾聲,老板發現那戶人家裏死了人,於是報了警。警察很快公布了屍檢報告:這戶人家全部死於四天前,但奇怪的是,胃裏還未消化的食物殘渣。根據檢查這些食物全是在24小時內吃下去的。電影到這裏就進入了尾聲,這家人到底是怎麽死的,期間發生了什麽,沒有任何的迴答。陸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宮淅川拉開了窗簾。窗外夜色深沉,沒有星星。俞多準備去拉燈,東方淩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樣。隻是俞多剛一站起來,就被東方淩拽住了手腕。“你幹什麽去!”輕微的破音,些許損壞了王爺的威嚴氣質。“我去開個燈。”俞多的注意力都忍不住集中在了東方淩貼在他手腕內側的掌心,沒有覺察到東方淩的異樣。東方淩溫柔體貼地開口道:“房間暗,別撞到了,我和你一起去開燈吧。”第32章 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