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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草原,夏日的盛景如詩如畫,從空中俯瞰,就如同大地鋪上了綠瑩瑩的地毯,微風吹過,波浪一樣蕩漾開去,讓人心曠神怡。


    但是不少地方還冒著硝煙的味道,時不時的一個彈坑,也說明了一年前曾在這裏爆發過的激烈戰爭。


    對於蒙古,蘇華兩軍都投入了大量的兵力來進行爭奪,最終卻是因為蘇軍的國內局勢惡化而全麵退卻。如今戰火已經在蘇聯境內燃起,這頭兇狠的北極熊也開始嚐到了失敗的苦果。


    不過中國國內,尤其是大西北,還有著不少不和諧的勢力,比如說中華紅門和赤軍這些拜著俄羅斯神仙的信徒。


    邊境線上,偶爾還會出現中國人與中國人之間的戰爭,乘坐著武裝直升機,莫雄正帶領著他的雇傭兵作戰小隊巡視廣袤無垠的草原,看看沒有沒“馬賊”出入。


    莫雄已經以少校的軍銜退役,以他的學曆和功勳,能做到團長已經是極限。並且從軍十多年,體力大不如前,便退出了戰鬥序列,加入了玄鐵保安公司這個民間武裝組織,承擔各種準軍事化作戰任務。


    這夥給華軍後勤補給線帶來不少麻煩的“馬賊”,其實是一群自稱“東北義勇軍”的武裝暴徒,在諾門坎戰役期間,就曾幫著蘇軍打日本人。


    這夥人的首領名叫李兆麟,這人早在1932年就加入了中華紅門。一直在北方從事抗日武裝活動。


    1939年5月,東北抗日聯軍第三路軍正式成立,李兆麟任總指揮。他領導三路軍在廣闊的鬆嫩平原上開展遊擊戰爭,攻擊日軍薄弱環節並屢屢取勝,牽製了日本關東軍大量兵力,極大的幫助蘇軍在諾門坎戰役中勝出。


    日本撤出中國之後,他為了保留到手的兵權。並沒有像大部分抗日武裝那樣接受華聯的招降,而是繼續遊走在蒙古、山西、甘肅和陝西四省。成為了紅門在中國北部埋下的一顆釘子。


    因為日本已經離開,他們又換迴了“東北義勇軍”的旗號,紅門現在的日子也很難過。蘇俄這位老大哥都被打得滿頭包,馬子任和吉少山都是對此無可奈何,沒有實力。就算擁有再好的戰略,也毫無意義。


    此時的延安,正在被一股詭異的氣氛所籠罩著,這是一種在焦慮之中夾雜著絕望的情緒。就如同那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先進分子”此時的心情一樣,想要來這裏抱大腿的所謂“紅色精英”,卻已經發現蘇俄的大腿並不是很粗壯。


    一所大宅中。原本的主人已經被批鬥死了,現在紅門的領導集體接管了這裏,作為商議重要事項的會議室。


    會議室的長桌上,擺著花生和香煙。物資供給雖然匱乏,不過作為紅門的高層領導,馬子任和吉少山他們還是有著一些特權。比如每天一碟花生和少量香煙的供應還是能夠維持,在延安城內每個小時都有人餓死的情況下,這些特權階級還是能享受著另類的奢侈。


    如果說薑瑞元搶劫的是老百姓手中剩餘的財富,那麽馬子任這些紅門領導則是以赤色理念的大義,來剝奪民眾最後的一條內褲。


    不能因為搶劫的數額不大,就認為紅門比革命黨高尚。他們兩者在政治本質上毫無區別,僅僅是一個強搶富人。另一個洗劫平民。


    座首仍然是馬子任,這個天庭飽滿。一臉寬仁的赤色王者,其實內心的陰沉狠辣,極其可怕。位子緊隨其後的是吉少山,典型的菩薩做派,溫潤的目光配合著帥氣的樣貌,讓人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不少人一直認為吉少山更應該當紅門的領導人,但實際上,吉少山屬於文人中的清流,不結黨不營私,雖然麵子上大家都敬重他,但誰又真的願意投其麾下?


    就像汪兆銘那樣,空有尊貴的身份,卻一直無法把握住最為核心最為關鍵的兵權。沒有兵權,再高的位子也是浮雲。


    會議桌上,馬子任作為主席,第一個做了發言:“少山,和滿洲國那幫子人談得怎麽樣了?”話語中暗含譏諷,兩人的關係一直是若即若離,並且因為在紅門內部的深厚資曆,吉少山從來都是馬子任地位最主要的威脅者。


    吉少山對此也是明了,不過他此時也顧不上這些內部紛爭,而是說起了時局:“聯係了以前的幾個權貴大臣,但收效甚微。雖然北方集團軍主力已經挺進了蘇俄,但也來了新的駐軍,戰鬥力不弱。”


    負責軍事方麵的彭石穿也說道:“李兆麟那裏已經開始訴苦了,被華軍特種部隊盯上,不但活動範圍被壓縮,山西方麵態度也開始轉變。薄一波同誌甚至已經打算辭去幕僚身份,返迴延安任職。”


    蘇俄節節敗退,閻錫山的態度也開始轉變,沒了蘇俄這隻唬人的暴熊,誰還真把紅門當迴事兒?


    因為革命黨的表現,國內許多“先進”知識分子都把目光投向了中華紅門,前幾年的確也是不少人往這邊跑,壯大了這邊的政治隊伍。沒有文人,對於任何一個勢力而言都是致命的缺陷,隻要嘴巴上信仰赤色主義,紅門這邊可都是照單全收。


    可這些過早下注的人,現在貌似已經開始後悔了,經過這麽些年的“敵後抗戰”,與偽滿的勾結,紅門赤軍更是直接從蘇俄那裏獲得了不少援助,也武裝起了大概一百二十萬左右的部隊。


    這些擁有紅色信仰的狂熱軍隊,打日本人和革命黨是沒問題的,但與華軍一比,就明顯不夠看了。


    馬子任也是野心勃勃之輩。為了登上夢寐以求的政治寶座,他行事向來不擇手段。其中秋收起義中大量使用流氓無賴,就可看出他的本性。


    為了能共打破華聯的經濟封鎖,他原本想要以偽滿高層作為突破口,從幾年前華聯屠殺愛新覺羅氏族人之時,雙方就曾有過接觸,並且談了不少比較有實質性的內容。


    可隨著大軍源源不斷的推進。偽滿也不是不曾反抗過,但區區兵變。很快就被華軍鎮壓,又是死了一大批人,便消停了許多。建奴皇族勳貴幾乎被清算殆盡,就連溥儀也隻能窩在日本,不敢迴國。


    現在的偽滿大臣。早就被剝奪了一切,根本翻不出大浪來,雙方的合作也毫無意義。


    但馬子任和吉少山他們仍然不願意放棄,就像快要溺死的落水者,哪怕隻要看見一顆雜草,也要緊緊抓住不放。


    而英美對革命黨的支持。讓紅門高層似乎看到了曙光,但這種涉及意識形態的事,馬子任仍然要試探一下大家的意見:“站在赤色主義的立場,我們不該向資本主義伸手求援。但是現在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關鍵時刻,華聯的舉動是在助長德國的囂張氣焰,我們決不能在這種時候坐視不管!”


    整句話前後矛盾,更沒有什麽聯係,但在座之人都是精明之輩,哪裏看不出馬子任的傾向?


    其中吉少山不無擔憂的說道:“斯大林同誌已經無力照顧我們,而英美方麵,也從來不待見我們。就算我們願意派人去談,羅斯福和丘吉爾願意和我們談嗎?”


    站在英美的立場。赤色國度隻有蘇俄還好控製,但如果連中國也被赤化了。那麽在五十年內,將很難遏製住赤色主義的狂潮。因此無論如何,英美這兩個西方列強,都絕不可能坐視紅門的擴張,避免中俄兩國連成一片。


    聽完了吉少山的敘述,眾人又是一陣沉默,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因為事實情況就是如此。革命黨能得到的東西,並不意味著紅門也能得到。


    美國給蘇俄物資是為了讓蘇軍牽製西線,給中華紅門是圖什麽?日軍早就隔了十萬八千裏,真要為了打擊華聯,找薑瑞元就好了,沒你馬子任什麽事。


    為了應對當前的困局,這幾個所謂頗有戰略眼光的“偉人”都是較勁了腦汁,可惜卻毫無收獲。隻有蘇聯獲勝,他們才有希望,否則一切都毫無辦法可想,就是這麽個利害關係。


    在原本的時空裏,蘇聯給與中華紅門大量支持,並且從蘇德戰場獲勝之後,更是出兵幫助紅門在東北站住了跟腳,接收了偽滿一百多萬的正規軍,,不然哪來大翻盤的實力?


    沒看到某個時空裏紅門對滿足“同胞”的曖昧情緒,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根據這種西方政治邏輯,紅門自然就成了溥儀的好朋友,以如此叛國之重罪,居然可以得到善終,並且大聲唿喚滿漢一家親,實在是讓人感慨啊。


    隻不過這種曆史遺憾,在這一片時空之中不會再一次發生,紅門和建奴皇族都要死。滿族或許可以以新的身份進入華聯民族大家庭,但其中的高層貴族必須全部清洗,這是既定的國策。


    而在遠東的中蘇戰場上,大戰已經進入尾聲,終於在無盡的損失了大量士兵和武器裝備後,蘇軍士兵終於頂不住這單方麵的大屠殺,一些士兵開始嚐試向華軍投降,但更多的蘇軍士兵選擇了向後撤離逃跑。


    在戰場上最容易傳染的東西一個是病毒,一個是謠言小道消息,最後一個是麵對死亡時的絕望心情。小撬棍終於延伸到蘇軍官兵心目中那堅如磐石的心中,翹起了違背軍令人類求生保命的巨石。


    兵敗如山倒,當前線蘇軍政委和心腹組成的督戰隊無法抑製住普通士兵的撤退風暴時,一個個政委被蘇聯亂兵推倒在地上有意無意地踏上一隻腳狠狠地踩過。


    這些政委,隻懂得給各級軍事精英們扣上大帽子遊街,然後找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去埋葬他們,殊不知自己所做的事情讓所有的戰士心寒。隻要是阻擋自己爬升的對手,隻要扣上一頂反革命的大帽子。剩下的就不用你去操心的了。


    因此,在以前蘇軍各級政委的鼓動宣傳下,蘇軍所有官兵都相信會再次上演一場在北平紫禁城閱兵儀式。隻可惜,殘酷的現實告訴了他們,蘇軍各級政委所描繪出來的美麗餡餅是一個絕對的空中樓閣,而且他們正走向蘇聯政委和中國人設下的毀滅深淵中去。


    “元帥,我們東西兩個戰區都開始崩潰。大量的士兵在中國人的打擊下開始潰逃,我們必須做點什麽來阻止這種局勢的惡化。”遠東集團軍參謀正向著鐵木辛哥急切地匯報著。


    “沒用了。即使是繼續堅守,我們的士兵又拿什麽東西去防守呢?現在我們前方戰士能得到的補給不到需求的百分之二十,很多士兵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吃到熱食,大部分的士兵手中的子彈不足十發,更不用說那些坦克。它們連每兩個小時啟動一次保溫的油料都沒有,我們還能用什麽去抵抗中國人的進攻。”


    鐵木辛哥幾天內就像蒼老了二十歲一樣,整個人都垮了下來,兩鬢出現了異樣的白發。


    “但是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麽!”參謀長急了,大聲地提醒著元帥。


    “做點什麽,你認為我們還能做點什麽你就去安排吧。至於我,總要承擔失敗的懲罰的。”鐵木辛哥正正自己的軍服,向參謀示意著。


    參謀見元帥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出路後也不再糾纏,向元帥敬禮後徑自離開了辦公室。


    “中國人。什麽時候擁有了這麽強大的實力,如果我這一生要說最錯誤的事情就是被派到了這個戰場,選擇了一個這麽強大的對手做敵人。”鐵木辛哥看著地圖上越來越大的中**隊占領區,輕聲歎言著自己的心聲。


    華軍最後發動的攻擊隻進行了一天便演化成為追擊戰,大量的蘇軍士兵丟棄了手中的武器向後逃竄。而更多的士兵沒有逃跑,不是他們不想逃,而是由於缺乏補給很多士兵已經沒有了逃跑的力氣。


    當中國士兵將一連串的蘇軍從各個地方揪出來時,飽經饑寒凍餓的蘇軍士兵很多人連走路都是搖晃的。雖然很多蘇軍對華軍士兵表現出敵意。但是在一瓢瓢黏稠的熱湯和一塊塊麵包還有一小片臘肉麵前,這些敵意化成了對生存的渴望。


    “真是過癮啊。沒想到我跟隨輜重補給車隊的向導行動居然成為了一次俘敵行動。”農永星看著滿地蹲在地上正在專心消滅手中食物的蘇軍俘虜開心地笑著說到,旁邊的幾位民兵也露出同樣的笑臉。


    在跟隨補給車隊行進的過程中。部隊追擊的速度由於蘇軍的不抵抗而加快臨時改變了補給地區需要繼續向前開進,車隊人少便讓農永星這些民兵一同參與了押車護送,在行進的過程中車隊突然受到了蘇軍潰兵的襲擊。


    不過襲擊很快便被隨車隊行進的士兵擊退,當農永星隨著其他士兵反擊時突然發現蘇軍停止了攻擊,等大家衝上去時這才發現這些潰兵已經消耗完了所有的彈藥,不得已成為了他們的俘虜。


    在留下部分食物和士兵看押俘虜後車隊繼續追趕大部隊,而農永星這些民兵便成為了看押這些俘虜的留守人員。


    “還有食物嗎?”看著被消滅精光的食品袋,一名會說中國話的蘇軍士兵舉著手中的空飯盒說到,原本裝著黏稠熱湯的飯盒被舔得幹幹淨淨,就像沒有用過的那樣幹淨。


    要不是農永星因為他會說中國話特地的記得他多加了半瓢熱湯,他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剛才分食物時漏了這個人。


    “沒有了,如果想要再吃到東西就和我們向南走,到二十公裏外的集合點處,那裏會有戰俘營收容你們。但是我警告你們,如果你們試圖想逃跑我不會留你們,隻是你們自己向四周看看,這裏都是荒山野嶺人煙稀少,而且即使有也是我們的軍人,如果不想被打死、餓死、凍死就別起這個念頭,老老實實地跟我們走,到戰俘營裏還有活下去的希望。”留下來的一級士官長對看管俘虜很有經驗,不僅給了他們希望也斷絕了他們逃跑的念頭。


    很快,吃完飯的蘇軍俘虜們便集中在了一起,雖然沒有繩索捆綁,甚至是俘虜們還需要拎著沒有槍栓的步槍,但是王鵬他們不擔心這些蘇軍會反抗,因為剛才士官長已經向他們說明了利害關係,隻要不是傻子或者是瘋子,誰都不願意到深山野嶺中去刨尋食物,誰都不願在露天裏忍受西伯利亞的寒流。


    跟隨在俘虜們的後麵,農永星拎著槍向四周茫茫的森林感慨著:“真是太大了……”


    “是啊,這片土地是太大了,在這裏作戰,不像以前在我們自己土地上和日軍作戰,這麽大規模、大麵積、大範圍、大軍種的集團配合作戰,打的我都已經連續一個多月都沒睡好覺了。”士官長也感慨地迴想起這幾年時間繁忙的戰鬥。


    1943年年末,蘇俄在東西兩條戰線上,同時麵臨巨大失敗,裝備和士兵的損失還在其次,關鍵是大量工廠遭到轟炸,工業產能無以為繼。現在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還算充裕的裝甲部隊,在對坦克的理解和應用上,蘇軍並不比德國遜色。


    在華軍噴氣式戰鬥機和預警機的大規模配合下,用木板和帆布構成的螺旋槳戰鬥機毫無還手之力。


    世界格局已經被大大改變,而英美諸國也在開辟亞洲第二戰線的請求被拒絕之後,開始著新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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