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劉強巫山**,那邊鄧明智匆匆打電話給李超,語氣急促地道:“李律師,我們去找了勞動局,勞動局帶著我們去宏安食品公司交涉。⊥,


    但宏安公司的老總劉強避而不見,公司咬死了就是不付錢,醫院現在又一直在催交錢,你說我怎麽辦呢?”


    李超詢問道:“勞動局怎麽和宏安公司交涉的?”


    鄧明智答道:“勞動局要宏安公司先出醫療費,但宏安公司總說老板不在,他們做不了主。


    還說公司沒錢,就算公司賠錢也要走法律程序,法院判多少他們出多少,現在他們不會出一分錢。


    “這個咋辦啊?公司一分錢不出,我爸還在搶救中,醫院又催我們交醫療費。醫療費又交了2萬多元,可還有一萬多缺口到現在還籌不到。”


    “別急,天無絕人之路,你爸在哪個醫院治療?”問好地址之後,李超直接驅車前往x醫院。


    在醫院下車,大步來到重症室門外,李超看一眼裏麵,一個消瘦蒼白的病人帶著唿吸罩,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吊針高懸,一點點的藥液滴下來就仿佛敲打在人心上,測量心跳血壓的儀器滴滴作響,好像是與死神搏鬥的劇烈聲響。


    鄧明智在一邊哽咽落淚,痛苦悲憤地道:“超人律師,你說咋辦啊,我爸急等著用錢,可是……可是……那該死的宏安公司一毛都不肯出!”


    李超輕輕拍了拍鄧明智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放心,該他們出的話,他們跑不了。”


    接著,李超拉著鄧明智的手臂,帶著他往前走,邊走邊說道:“走,咱們去交醫藥費。”


    鄧明智遲疑地迴頭看著李超。支吾道:“我……我沒錢了。”


    李超豪氣地道:“生命第一位,救人要緊,這一萬元我先付上。”


    鄧明智一臉吃驚,感動得連連擺手,大聲地道:“這怎麽行啊,超人律師,我咋能要你的錢。你來幫忙,我都……”


    李超打斷鄧明智的話道:“不要囉嗦,你爸現在急救需要錢,還嘰歪啥啊。以後你把錢給還上不就行了嗎?”


    說著。 李超不容置疑地帶著鄧明智去繳費窗口。鄧明智看著李超俯身往窗口中遞過去就診卡和銀行卡,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李超剛交好費,一轉身看到熱淚盈眶地鄧明智,李超輕鬆地笑了笑道:“明智,別著急,你爸會好起來的。”


    鄧明智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李超連忙上前安慰。過了好一會,鄧明智才稍微控製好情緒,他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看著李超,抽噎著說道:“超人律師……我……我以前覺得……深鵬人……人情冷漠,但……但今天遇到您,我覺得……心很暖。”


    “人嘛總會遇到低穀。生活難免遇到挫折,但隻要挺過去就好了。”說到後來,李超的眼眸中帶著強烈的自信。


    李超的樂觀自信感染了鄧明智,他慢慢控製住心中的焦慮無助。期待地問道:“超人律師,宏安公司不聞不問,我該怎麽辦呢?”


    李超肯定地道:“你爸工作時間中風。宏安食品公司置之不理,這不論從情理上,還是法理上來都說不通。”


    鄧明智眼睛一亮,追問道:“超人律師,你不是說了我爸是自身原因發病,如果康複過來,公司不應該承擔賠償責任。”


    李超點點頭道:“如果你爸康複,宏安食品公司雖然不需要承擔賠償責任。但根據公平原則,公司還是要盡補償責任,也就是說公司還是應該支付部分費用的。”


    鄧明智聽了臉色舒緩了些,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現在父親突然病倒,全家每一個硬幣都用上了。如果公司不承擔一點責任,他都不知道怎麽熬下去了。


    鄧明智連忙問道:“那按照補償責任,公司應該賠多少呢?”


    看著鄧明智焦急期盼的神態,李超輕輕吐了一口氣,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打破了一個家庭的幸福。


    李超如實答道:“補償責任相比賠償責任那就輕得多,一般賠付比例不會超過30%。”


    鄧明智本來舒緩的臉不由得一抽,補償責任竟然賠付這麽少,也就是說花了十萬元,還賠不到三萬元。


    鄧明智不甘心地問道:“如果是工傷,那公司應該賠多少呢?”


    “工傷自然是全額賠償,而且賠償的金額也較大。”


    鄧明智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急促地問道:“我爸挺過來了,有沒有辦法也算工傷呢?”


    李超思索了片刻,最後說道:“這個司法實踐中比較難,但也可以去試試認定工傷。”


    聽到“試試”兩字,鄧明智目光有點暗淡。


    李超見鄧明智神情低落,鼓勵道:“放心,不管怎樣,宏安公司先拿出醫藥費來合情合理。明天,我陪你去宏安公司交涉,一定要他們讓步。”


    鄧明智苦笑了下,輕聲說了句:“謝謝李律師。”


    兩人交談著走到鄧老漢病房門外,這時醫生們過來診療了。


    補交上了醫療費,醫生又是檢查化驗一番,然後開了新藥。


    李超陪著一起跑去跑後,在鄧明智一再催促下,李超在晚上十點多才離開醫院,走時叮囑鄧明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打電話。


    李超走出醫院,吸了一口深夜冰涼的空氣,冰冷的感覺充斥心肺,鄧明智的父親因病引發中風,中風患者就算挺過去了一般也會有後遺症,加上又沒有什麽賠償,以後的日子難過了。


    醫院走廊裏,鄧明智叼著煙來迴度著步,陰著臉狠狠的吸著,濃濃的煙飄散在頭頂,看上去就像頭頂著一大塊烏雲。


    鄧明智眼神複雜地抬頭看了一眼護士站的電子顯示屏,上麵顯示著鮮紅的數字“23:00”。


    已經過了24個小時了,鄧明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重症室依然昏迷不醒的父親,半響咬了咬牙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走向了醫生值班室。


    這一夜。很多人沒有睡好。


    第二天,李超一早就開始著手準備,他今天要帶著鄧明智去勞動局反映情況,還要和宏安食品公司交涉,努力讓宏安公司拿出醫療費來,這些都不是輕鬆的活。


    預計將是個大硬仗,李超思索著準備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正在李超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的時候,李超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李超一看正是鄧明智的電話,心裏跳了一下。這麽早就來電,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喂,明智,早啊。有什麽事嗎?”


    果然,那邊傳來鄧明智帶著哭腔的聲音,“超人律師,不好了,我爸淩晨過了。”


    “什麽!”李超霍然站起了身子,唉。鄧老漢終究沒有挺過去啊!


    震驚之下,李超安慰道:“節哀順便,人死不能複生!”


    好一陣安撫,鄧明智情緒才稍稍安穩下來。接著問道:“超人律師,我爸就這樣走了,我也打電話通知了公司,公司根本不搭理我。我該怎麽辦呢?”


    宏安公司和公司老總劉強真不是東西,鄧老漢為公司看管倉庫突發疾病死亡,這是妥妥的工傷。這個時候還想著逃避責任。真是人品太壞。


    李超當即氣憤道:“沒事,宏安公司想逃避責任,法律不會容許!我馬上過來,咱們見麵詳談。”


    掛斷電話,李超直接驅車前往醫院。


    一夜不見,鄧明智憔悴了很多,頭發蓬鬆,雙眼紅腫還帶著點點淚痕,整個人傷心得脫了相。


    見到李超,鄧明智未語先流淚了,“嗚嗚……超人律師……”


    李超好一陣安撫,“節哀,人死不能複生。生活還得繼續,咱們看開點。”


    “嗚嗚……”鄧明智痛哭了一番,才減輕哭聲,哽咽道:“超人律師,我……我都沒想到我爸一下就會走,嗚嗚……”


    李超柔聲問道:“你爸什麽時候走的?”


    “嗚嗚……今天淩晨三點,我爸……突然唿吸加重……,我去叫醫生,醫生搶救後……唿吸變得正常了點,但……但四點的時候,突然一下喘……喘不上氣來,就這樣……就這樣……”


    說著,鄧明智又是淚如雨下。


    問清楚情況之後,李超鎮定地道:“現在人走了,別的你也不要多想了,就是盡快把工傷賠償的事情給辦好。”


    鄧明智抹著眼淚點點頭,可憐巴巴地望著李超道:“超人律師,這就要麻煩你了。”


    李超也不推辭,直接問道:“宏安公司為你爸買過工傷保險嗎?”


    鄧明智搖頭道:“我不清楚。”


    鄧明智不清楚情況,宏安公司又根本不搭理。


    按照法律規定,企業都要為員工買工傷保險。發生工傷後,隻要公司去轄區內主管工傷保險的勞動保障部門反映並申請工傷認定,勞動部門認定後,就能按照相應規定由工傷保險賠償。


    如果公司買了工傷保險,損失全部由工傷保險賠償,根本不會花公司一毛錢。


    但宏安公司就是這樣刻薄,人都過了,竟然還是不管不問,也不說是是否買了工傷保險,太令人心寒了。


    李超當機立斷,“你也不清楚,公司又不聞不問,那咱們直接去勞動部門申請工傷認定。希望宏安公司幫你爸買了工傷保險,這樣理賠起來更順利。”


    鄧明智不解地問道:“超人律師,買沒買工傷保險,這有什麽區別嗎?”


    李超解釋道:“企業為員工買工傷保險,是法律規定的義務。但很多企業為了減少成本,常常會逃避法律責任,不為員工買保險。


    買了工傷保險的話,可以由保險理賠損失。如果沒買的話, 就要向公司索賠。看宏安公司的態度,如果要向他們索賠,公司肯定會設法延長程序,沒個一年多,你休想拿到賠償金。”


    鄧明智聽了當即驚唿出聲:“啊!要一年多,這不把人折騰死啊?!”


    因工傷向公司索賠,這種案子的案由叫勞動爭議糾紛。


    勞動爭議類案件,國家出於保障受害人權益,減輕當事人負擔,方便當事人訴訟的目的,規定該類案件受理費隻要10元。


    但這個規定在實踐中,雖然方便了一些受害人,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弱勢群體,但更多是被企業造了空子,成了企業對付受害人的好辦法。


    勞動爭議類案件先要進行仲裁,仲裁一般在四十五日作出裁決。


    而仲裁裁決企業賠償損失的話。企業就會在規定的十五天起訴期限內,向法院提起訴訟。


    因為訴訟費實在是太便宜了,企業隻要交十塊錢,就可以打官司。


    這麽一拖,就算法院維持仲裁,也是延遲了時間理賠,這段時間的利息都會超過十元。企業又不傻,於是瞅準了訴訟費低都去起訴。


    而一審判決的審限普通程序六個月,這樣從仲裁走到一審判決就能拖延八個月。


    拿到一審判決後,甭管判決怎樣,企業繼續在十五天的上訴期限內向中級人民法院上訴,反正上訴費也是10元,拖延時間嘛,多拖幾天利息都遠遠超過十元。


    二審的審限又是三個月。這麽一算,從仲裁到裁決就要將近十一個半月。


    好不容易走完了程序,受害人還不來不及高興,企業依然死活不履行法律文書規定的義務,逼得當事人去申請強製執行。


    當事人申請強製執行後,企業又會給執行法官施加壓力,盡量拖著時間壓著受害人讓步。


    很多企業就是通過這種方法,以一審、二審合計20元訴訟費的代價,把受害人活活拖得沒脾氣,折騰到後麵隻能向企業低頭,大幅度讓步隻為早日能拿到點錢。


    李超安撫道:“當務之急是去勞動保障局詢問宏安公司是否為你爸買了工傷保險,其他的等到核實情況後再說。”


    鄧明智一臉憂愁,跟著李超上了車。李超驅車直接趕往宏安公司所在區域的鵬大勞動保障局。


    到了鵬大勞動保障局,李超和鄧智明連忙去社保科查詢鄧老漢的工傷保險繳納情況。


    工作人員打開內部軟件係統界麵開始查詢,鄧明智緊張地注視著電腦屏幕。


    點了幾下後,工作人員迴答道,“經過我們查詢,鄧須根沒有工傷保險繳納記錄。”


    鄧須根就是鄧智明的老爸,一聽到工作人員的話語,鄧明智本來伸長的脖子一下縮了迴來,整個人都蜷縮了一下, 一臉的頹敗。


    宏安公司真不是玩意,果然沒有給鄧老漢買工傷保險,怪不得擺出一副不配合的強硬姿態,原來是生怕鄧明智會向他們公司索賠啊,這是打定主意不想賠錢了。


    劉強作為宏安公司的老總,李超早在代理祭祀權的案件就見識到他的無恥,現在更是了解到他不堪的人品。


    鄧明智急了,他緊張地看著李超,激動地問道:“超人律師,我現在怎麽辦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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