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百草醫館寂靜無聲。


    哈裏木站立高處,遠遠望著百草醫館,目光複雜又略帶痛楚。


    醫館附近到處是趙瑾的人把守,他沒想到,才不過短短幾個時辰的工夫,他派去的人竟然全部消失無蹤。


    他一向知道趙瑾手裏的部下武功不俗,但他軒容閣的人也不是廢物,消無聲息就把人全部解決,也著實讓哈裏木心驚。


    趙瑾,本王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你的實力。


    哈裏木眯眼望著已經熄燈的院子,眼看著自己深愛的女人將要被人從自己身邊奪走,哈裏木滿腔不甘,又痛恨著自己的實力不如他人。


    他第一次,意識到了什麽叫無力。


    與趙瑾的那一戰,不可避免,雅兒,你等著,我會用自己的實力向你證明,本王半點不輸他。


    哈裏木一襲銀色祥雲紋鑲邊的黑色長袍,在風中颯颯作響,他負手站在城中最高處,俯視克裏斯城,俊美無儔的臉閃爍著孤注一擲的堅毅表情。


    自古向來以成敗論英雄,雅兒,這一次我一定不放手。


    +++


    清晨,沈雅在滾滾的哭聲中艱難醒來。這生孩子不容易,養孩子就更難了。


    哈裏木經常半夜跑到她房裏,所以她不讓喜兒在身旁服侍,以至於滾滾半夜三更醒來又哭又鬧,都得靠她一個人哄,喂奶。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她每天累得恨不得一沾床就睡。現在好一些,她根據前世在書上看到的一些方法,特意訓練滾滾,讓他不至於半夜經常醒,爭取能讓她能連續睡上五六個小時的覺。


    就在沈雅打算掀起中衣給兒子喂奶時,房門突然被砰的一聲打開,趙瑾慌慌張張地出現在房中。


    “雅兒,怎麽了,滾滾怎麽哭得這麽厲害?”


    沈雅掀起衣服的手頓在了半空,隨即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啊——”


    趙瑾隻看到眼前一片白晃晃的,突然間像是被什麽東西一拳擊中了腦袋,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兒子埋在雅兒懷裏吃奶的畫麵,腦中一片空白。


    他突然感覺有些口幹舌燥起來,轉身跑到前廳給自己猛灌了一壺茶,半晌起伏不定的心緒才好不容易平複下來。


    算起來,他已經有一年多沒有碰過女人了。那時雅兒的仇未報,他根本沒有這方麵的心思,登基後又一心忙於政務,加之他滿腦子想的隻有雅兒一個人,實在對其他女人提不起任何興致。


    府裏原本娶的另一個側妃也被他許以最優厚的條件,一個聖旨賜婚給了當朝國公爺的嫡次子,並許她一生無憂。


    素問更是在被老修治愈以後,留下一封書信離開了汴州,再也沒有任何音訊。所以,眼下他除了雅兒一個女人外,再無其他女人。


    現在讓他看到如此刺激誘人的畫麵,如何還能忍受的住?


    “雅兒。”他沙啞著嗓子重新迴到沈雅房間裏,此時沈雅已經放下了衣服,哄著滾滾睡覺。白皙的臉爬滿了紅暈,看的趙瑾眼睛發直。


    他忍不住舔了舔唇,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幹什麽?出去!”沈雅見趙瑾居然還賴在她房裏不走,立刻警鈴大作,瞪大了眼睛怒視他。


    趙瑾見她這副防備的模樣,歎了口氣,最終還是乖乖止了步子。


    他好想與愛妻溫存一番......隻是雅兒尚未恢複記憶,對他依舊抱著強烈的抵觸心理,他如何近的了她的身。


    罷了,來日方長。


    趙瑾腳下頓了頓道:“方才聽見滾滾哭聲,才衝了進來,實在有些唐突了。看滾滾無事,我便也安心了。現在天色尚早,你再歇會。我過去了。”說完,便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沈雅的房間。


    沈雅見他離開,這才悄悄鬆了口氣,心裏忍不住大罵,天下男人都是一個樣,大色鬼。


    被滾滾和趙瑾這麽一鬧,沈雅也睡不著了,在床上輾轉反側躺了一個時辰,便早早地起身了。


    喜兒端了臉盆進來,就見沈雅頂著黑眼圈起來洗漱,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臉疲倦的樣子。


    不過她們當丫鬟的,也不敢多過問主子的事情,便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看見。


    沈雅洗漱完,就去前廳吃早點。吃了一口,趙瑾笑嗬嗬地走過來,很自覺地讓喜兒準備了一副碗筷。


    沈雅也不去管他,自顧自吃著。


    清晨發生的一幕,實在讓她無法釋懷。這個男人雖然是她名義上,或者實際上就是她的夫君,可她現在失憶,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心理上還沒辦法一下子接納他,結果今日就被他給看了去,著實讓她心情鬱卒不已。


    現在還要與他同桌而食,想到他今日流露出的那般目光,她就覺得氣悶無比。


    吃著吃著,實在氣不過,便“啪”的一聲將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冷聲道:“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說完,便離開桌椅,一個人去了院子,看她種的那些藥材。


    她才不要獨自麵對那個男人,臭色狼。


    趙瑾見她這副模樣,反而心情甚好地翹起一抹弧度,絲毫沒將她的態度放在心上。


    他的小娘子生了孩子以後,似乎更豐滿了一些,不錯,以後摸起來手感就更好了。


    趙瑾悠閑自在地用著早膳,他氣質卓絕,看上去頗為養眼。可又有誰能猜得到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公子,腦子裏卻想的都是那些“齷齪”事呢。


    若是被沈雅知曉這個男人吃著早飯,還在想著關於手感問題,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沈雅給院子裏的花草澆了一會兒水,迴來見趙瑾已經用好了早膳,也不理他,自顧自迴房看兒子去了。


    趙瑾臉皮很厚地跟了進去,見沈雅坐在床邊,逗弄兒子,眉眼裏盡是溫柔的笑意,頗為眼饞。


    他真希望這笑容是為他綻放的。


    趙瑾苦笑著看著眼前這一幕,可隨即想到眼下妻子孩子都還活著,他又覺得上天待他不薄。


    昔日的喪妻喪子之痛如今全部化為了濃濃的感激,他真誠地感激上蒼,沒有將他最在乎的人收走。如今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麽的來之不易,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沈雅逗完兒子,見趙瑾眼含笑意地站在門口,臉紅了紅,男子看她的目光太過熱切,讓她著實有些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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