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沈母放下手中的筷子,就急急忙忙穿過院子,跑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見一女子站在雪地裏,兩眼通紅,臉上滿是悲戚之色,見沈母將門打開,“嘭”地往雪地裏一跪,哭道:“沈大娘,求求你救救我夫君,求求你。”一邊說,一邊以手掩麵,哭的好不傷心。


    沈母被女子的架勢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後,忙彎腰將其扶了起來,嘴裏不停說道:“快快起來,這麽冷的天,小心膝蓋著涼了。”


    這時候沈雅和沈琰也聽見外麵的動靜,出來一探究竟。


    那女子一見沈雅,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焦急地朝她喚道:“沈姑娘,我求你救救我夫君。”說著又要往下跪,被沈雅一把攔住。


    看著眼前這位哭的雙眼紅腫的女子,沈雅認出來,這是趙鐵的妻子。


    “趙大嬸,別急,有話慢慢說,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雅兒一定竭盡所能。”沈雅見趙氏急的眼圈發紅,說話哽咽,心知可能發生了什麽急事,一邊勸她冷靜,一邊輕聲安撫。


    趙氏聞沈雅這麽說,心慢慢平靜下來,穩了穩慌亂的心緒說道:“前幾日,孩子他爹上山打獵,不幸遇到了林子裏出來覓食的野豬,在逃跑中被它咬傷,原以為是小傷,所以就沒看大夫,自己用布包紮了一下,卻不料,這兩天,孩子他爹傷非但沒好,反而發起了高燒,一直不退,傷口也開始腐爛。”說著說著,眼淚又忍不住奪眶而出。


    沈母和沈琰聞言,皆忍不住歎了口氣,村民們因打獵被動物襲擊也是常有的事,甚至被咬死的都有,二人雖對此略有耳聞,但事情真正擺在自己麵前,仍感到唏噓不已,不免對趙氏夫婦深感同情。


    沈雅根據趙氏的描述,心裏一頓,猜測趙鐵大概是傷口感染了,由此引發了高燒,這病要放到現代,吃點消炎藥,將傷口用酒精清洗了包紮一下,保險一點打一支狂犬疫苗也就搞定了,可偏偏是在古代,這個沒有頭孢消炎藥,沒有狂犬疫苗的時代,傷口感染,怕是很兇險的病了。


    不過,為了不讓趙氏過於擔心,沈雅還是抬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微笑:“趙大嬸,你別急,雅兒這就跟你迴去看看。”


    說完,她轉頭對母親和弟弟道:“娘,琰兒,我與趙大嬸去看看,很快迴來。”說完,便一手扶著因為傷心過度,身體有些虛弱的趙氏,往趙家院子走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積雪,沈雅每跨一個步子,都無比艱難,北風唿唿地吹著,凍得沈雅直打哆嗦,轉頭看了一眼趙氏,卻見她緊抿著雙唇,眼神急切地望著前方,絲毫不見她感到寒冷。


    兩人一路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快到趙家,老遠就聽到小孩的哭聲從院裏鑽出牆外,哭聲淒厲,聽得沈雅心裏一陣心酸。這家人可真是多災多難啊


    跟著趙氏急急忙忙地進了屋,就見一個五歲大的小男孩,趴在昏迷不醒的趙鐵身上,哭的傷心,嘴裏還一個勁地抽噎著:“爹,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小虎了嗎不跳字。


    “虎兒快起來,娘帶沈姐姐來給爹看病了。”趙氏一進屋就見兒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忙彎腰將其抱了起來,抱到一邊,然後轉頭對沈雅說道:“沈姑娘,求你救救孩子他爹。”


    小虎見娘親這樣,也邁著他的小短腿,跑到沈雅身邊,抱著沈雅的腿哭道:“大姐姐,求你救救我爹爹,我爹說,你的醫術特別好,虎兒的病就是你救好的。”


    沈雅聽著趙虎帶著軟軟諾諾童音求她,心裏一片柔軟,她彎下腰,撫了撫小虎的腦袋,微笑道:“虎兒放心,姐姐一定會救好你爹爹的,不過在這之前,虎兒不能再哭了哦,不然姐姐就不能集中精神給你爹爹醫治了。”


    說完,她站起身,卷起了袖子,一臉嚴肅地對趙氏道:“趙大嬸,趙大叔現在的情形可能有些兇險,我必須得馬上進行手術。在此之前,你能先為我準備幾樣東西嗎不跳字。


    趙氏見沈雅臉上凝重的神情,忙收起淚水,點點頭道:“沈姑娘請盡管說。”


    “我要燭台一把,上麵要燃燒的蠟燭,幹淨的白布,一把刀,還有兩碗燒酒,一盆熱水,還有我手術的時候不希望有人打擾,所以想請你和虎兒暫且迴避。”


    趙氏見沈雅一下子要了這麽多東西,愣了愣,隨即又反應過來,道了一聲“請等一下”便匆匆去尋找她要的東西。


    趙虎在一旁,睜著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娘和沈雅忙碌,臉上雖然還掛著淚珠,卻聽話地停住了哭泣,好奇地看著沈雅忙活。


    見趙氏忙著去找她要的東西,沈雅也不閑著,將趙鐵腿上纏著的紗布取下來,仔細查看了一番,待確認病情後,微微送了口氣。還好傷口不深,周邊雖有些腐爛,隻要用刀刮掉就行了。


    沒過多久,趙氏就將沈雅需要的東西備齊了,然後深深地忘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臉痛苦之色的趙鐵,拉著小虎退出了房間。


    沈雅見人出去後,便全心全意開始展開她的手術,首先將傷口用熱水清洗一遍,然後把刀放在燭火上燒的通紅,再用酒精擦拭了一遍,確定消毒後,用刀在他的傷口上劃了一道小口子,將裏麵的淤血全麵放了出來,接著又用刀非常仔細地將周邊腐爛的肉刮掉,直到見不到一絲爛肉後,又用酒精在他的傷口周圍擦拭了一遍,最後用幹淨的布將傷口重新包紮。


    期間趙鐵雖然在昏迷,但劇烈的疼痛足以讓他在昏睡中清醒過來,原以為趙鐵可能會受不了疼痛而大叫,她沒有用麻醉劑,這刮肉可不是兒戲,卻沒想到他隻是緊緊咬著下唇,雖疼的滿頭大汗,竟哼都不哼一聲。


    果真是一條漢子沈雅敬佩地看了趙鐵一眼,道:“趙大叔,若是疼的話,你可以喊出來,不用有所顧忌。”


    趙鐵大概是疼的沒有力氣了,隻是略微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做完這一切,沈雅累的一身汗,這個手術看似簡單,但每一個步驟,若稍一不慎,就很容易引起傷口再次感染,所以沈雅做的極其仔細。


    剩下的,就是該如何退燒了,古代最簡便的就是物理退燒,即用酒精擦拭身體,直到燒降下來為止,不過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一樣,她不敢保證趙鐵也能夠通過這種辦法退燒,若不行的話,恐怕還要嚐試別的方法。


    趙鐵的病要比之前小虎的更嚴重,小虎得的其實並不是什麽大病,隻是因為古人對這種病的認知較少,反倒讓他們無從下手,不過一旦找對了法子,其實很容易就可以治愈。


    但趙鐵不同,他的病在這個沒有消炎藥的時代,確實有些困難,古代戰場上很多士兵就於傷口感染而死的。所以趙鐵的病要比虎兒的兇險多,不過,隻要他能退燒,就有治愈的希望。


    所以她做完手術,便喚來了院子裏焦急等待地趙氏,思量再三,決定將此病的風險告訴她,並再三囑咐,一定要每隔一個時辰,給趙鐵用酒精擦拭一次身子,直到退燒為止。


    趙氏哭著千恩萬謝將沈雅送到了院門口,然後便急忙進了屋。沈雅見她如此著急,歎了口氣正待轉身離去,手卻突然被一隻軟軟的小手拉住了。


    “沈姐姐,你要迴去了嗎不跳字。隻見小虎仰著可愛的小腦袋,看著沈雅,一臉天真的問道。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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