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人放平躺著,」肖緊皺著眉頭在楚少傾身旁蹲下,幫著封郢把人平放下來。用手在衣服上搓兩下,等沒那麽冰後放到楚少傾胸口感應他的心跳規律,而後又傾身用耳邊聽他的胸膛內的唿吸聲,「隊長,唿吸,大力唿吸。」


    「……咳咳咳咳……」


    楚少傾根據肖的話來做,可深唿吸兩下胸膛又湧起一陣癢意,咳的更加厲害了。楚少傾難受微眯起眼,望著黑乎乎的洞頂,心底有一絲涼意。這群人中,他沒看到西澤,夏江陽,約翰……


    是不是沒迴來?


    楚少傾用力喘著氣,激烈的咳嗽讓他意識有點模糊,他聽到耳邊有人在叫,卻聽不清在叫什麽,最後楚少傾又暈睡了過去。


    「……少傾……少傾……」


    楚少傾暈睡過去,受刺激最大的就是封郢,抱著楚少傾大吼大叫,跟瘋了一樣。


    「你能不能冷靜點,想害死隊長嗎?」


    肖拉著封郢的衣領往外一拖,瞬時把人拉坐在地上,動作雖粗魯,幸好封郢人也平靜下來。立即又爬迴隊長身旁,緊握著隊長的手,冷聲問道:「隊長怎麽了?」


    「情況很不理想,」肖手放在隊長脖子上,感應著他唿吸震動,同時在腦海裏判斷著隊長的情況:「加上醫箱遺失沒有藥,我們必須要盡快聯繫指揮部,隊長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


    「嚴重會怎麽樣?」


    「副隊,我之前就說過,隊長不能再咳血,可情況你也看到了?加上這一次雪崩對隊長傷害太大,肋骨再次受傷,肺部很大可能性已經感染,藥箱也已經遺失,我沒能力再對隊長進行醫治。」


    「藥箱為什麽會遺失?」


    封郢聲音很冷靜,他就這樣靜靜看著肖,眼裏透出的冷意讓人發寒。


    「為什麽不抓緊藥箱?」


    「你是明知道隊長離不開藥的。」


    封郢話落,緊攥起的拳頭猛然揮向肖,在陳楚瞳的尖叫聲中,肖被封郢打得倒退一個踉蹌,垂放在身側的手也不由握緊,在封郢第二拳揮過來的時,肖也還手了,倆人都受過訓練,卻沒大打起來,自揮了兩拳給對方一記拳後停下來又迴到隊長身邊。


    其他人看得莫名其妙,說是打架,更像是在發泄。


    後半夜楚少傾發起高燒,沒有藥的情況下隻有拿出毛巾弄濕放在他額頭降溫,封郢抱著他一夜不敢睡,睜著眼死死看著楚少傾就怕他會出問題。這次雪崩他們損失嚴重,除倖存下來的人各自背包裏的東西,其餘的全部遺失,而西澤,約翰,夏江陽,也在這場雪崩中失蹤。


    約翰與夏陽江是他們隊裏最重要的技術人員,特別是約翰,儀器都在他身上,至此此次任務相當已經失敗。他們現在要考慮的是繼續前進,還是後退。


    次日楚少傾再次醒來,人還在燒著,可至少是清醒的。看到眼前圍過來的隊友,楚少傾開聲了:「咳咳,西澤,約翰,還有夏江陽呢?」


    楚少傾的聲音很沙啞,咳嗽聲聽著就讓人難受,聽到他的話洞裏眾人沉默了,皆低著頭,不敢看隊長的眼睛。


    楚少傾看向封郢:「封郢?」


    「失蹤了,」楚少傾神色染上悲傷,封郢心一痛蹲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沉聲道:「等我們聯繫上指揮部後,一定會有人前來救援的。」


    楚少傾點點頭,披著毯子下的手緊緊攥握,盯著地麵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悲傷的表情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然。楚少傾就著封郢的手站起來,燒了一夜身體很虛弱,唇瓣又幹又青,晃了兩下才站穩。目光轉向其他人,也是一身狼狽,穿的還特別少,「把衣服都拿迴去穿。」


    看他身旁這麽多衣服毯子就知道這群人把自己的衣物都給他蓋了。


    「我們不冷,有火。」江水德說著,往火堆跨前兩步。昨晚是真的冷,幸好這個山洞旁邊有個小森林,雖然大樹葉子都掉光了,卻正好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晚上火燒的旺,沒外套也撐過來了,就是今天起來,大家都有點感冒。


    「拿迴去吧!現在沒藥,感冒就不好,」從肖沒給他藥吃,楚少傾已經知道藥箱應該遺失了。接著轉頭問封郢:「現在紅光還在嗎?」


    「在。」


    「出去看看。」


    封郢本想拒絕,不過知道現在情況不同,隻能說道:「先吃飯。」


    說是吃飯其實就是喝營養液,楚少傾擰著眉頭喝完後又灌了兩口溫水。緊接著人又激烈咳起來。蒼白的臉變得通紅,身體發軟,封郢連忙把人抱起來想讓他躺下,被楚少傾拉住手臂:「咳咳,別,到外麵看看。」


    「可是你現在……」


    「沒事,去吧!」


    楚少傾靠在封郢懷中,抬起的目光淡淡地,卻無比堅決。


    封郢氣惱,緊咬著牙關,最終轉身向外走去。楚少傾一走,大家沉默下來,想到剛才隊長對那三人失蹤所表現出來的冷靜,總覺得心裏不太舒服,可是讓他們說,又說不隊長有什麽不對,隻是仍舊感覺心裏難受。


    「感覺,隊長好像已經經歷過無數死亡一樣,嗬……」變得涼薄還有無情,最後的話陳楚瞳沒說出來,隻是嘴角的冷意透出她的意思。


    小彩在她肩膀跳來跳去,變沉默了,這次的雪崩也差點埋了它。


    肖開聲了:「能進這裏,對於生死大家早有心理準備,而且隊長還有自己的事要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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