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心頭一凜,連聲問:「哪個位置?」


    通訊兵迴頭,看到上峰難看的麵色,咽咽喉嚨,忐忑迴道:「根據楚隊長他們營地的距離,計算出今天拔營後的路程,剛好是楚隊長他們進入的範圍內。」


    其他人心一驚,擔心看著操作台屏幕上的線條,著急又無能為力。


    封上將仿佛被人敲了一棒悶棍似的,腦袋一陣發暈,不過很快調整過來,寒聲道:「繼續聯繫地麵,務必得到迴應。」


    「是。」通訊兵敬個禮,坐迴操作台,心裏卻清楚在紅光消失前,這一軍令難以達成。


    封上將用力閉下眼,迴身問道:「周教授,確認極光來源了嗎?」


    周教授是天文學家,在這群教授學家裏麵,還有地質學家,生物學家等,幾乎涵蓋了聯邦頂尖的各界專家,為的就是協助楚少傾他們解開末世之迷,可是進展卻永遠沒意外來的快。


    「上將,我要求前往火炎星,」周教授赤紅雙眼,從昨天極光出現後,他一直沒睡,與助手整夜在確認極光的位置,目前已知與地磁有關,可是還不足以支撐他心底的那個猜測,他還想再次確認。而火炎星於布魯塞星球來說,就是古地球的太陽,它的陽光是布魯塞星球賴以生存的光合來源。這次布魯塞星球出現的紅光內裏物質,周教授判斷,源頭應該就在火炎星。


    「可以,星艦上有飛船可以把您送往火炎星,您還需要什麽人,什麽要求盡管提,我盡量滿足,可我有一個請求。」


    「請說。」


    「盡快迴來。」


    封上將冷硬的聲線裏帶著請求,站在他身旁的副官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從上將當兵就跟在他身邊,從戰友到下屬,他所見的上將向來冷的不近人情,在他眼中沒有任何東西比聯邦重要,更沒任何東西能左右『軍令』,包括對他弟弟。封郢就因此被他無數次下手揍得半死,甚至有一次被揍進搶救室,副官也從沒見他眉頭皺一下。


    那時副官就在想,封上將莫不是情感缺失,才導致他對弟弟都這麽冷漠苛刻。這個想法直到這次到布魯星才打破。第一次,是上將私自下令讓楚隊長及美熙、斯洛克撤進的命令。這不是封上將突然心軟,而是封郢求他的。


    封郢說:「哥,我從沒求你,從小到大都沒有,就這一次,求你讓隊長撤退,任務我一定完成。這次以後無論你說什麽我都聽,以後也不會再違抗軍令,你們說什麽就什麽。但就這一次,求你讓隊長撤退。」


    封上將是第二次看到弟弟哭,第一次是幼時雙親逝去的時候。他站在那裏紅著眼,眼內滿是哀求、堅毅還有悲傷。那一刻封上將就在想,就為他弟弟活一次,哪怕卸下肩膀的肩章。


    隻是他要辜負雙親的期待了,說好的,永遠忠誠於聯邦,為聯邦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是第一次,封上將擅自下令撤迴楚隊長他們,第二次就是今天。副官從沒想過,有一天封上將會向別人用這樣的語氣,說出哀求的話語。


    「封上將放心吧!我們一定盡快迴來。」周教授明白,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楚隊長他們的事了,這是全聯邦的事。


    周教授帶人離開後,封上將走到操作台邊,看著屏幕上閃動的線路,雙手緊緊攥住,心底暗暗祈禱著:小二,一定要平安。


    「小二,小二……」


    麵前一片白茫茫的光芒射的讓人睜不眼,封郢覺得自己很累,很想休息一下,可是心底卻很不安,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


    「……小二小二,醒醒……」


    熟悉的聲音不斷傳來,封郢慢慢睜開眼,不遠處熟悉的兩人讓他不由睜大眼,是爸爸媽媽。


    「……小二,快醒來……」


    媽媽!


    慢慢看清眼前的人,狂喜湧上封郢的臉龐,他大聲叫著『媽媽』,想衝過去擁抱媽媽,他想告訴她,自己想他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封郢喉嚨發不出聲音,就連雙腳也好像陷在泥裏,拉不上來。


    怎麽迴事?


    不,不對,媽媽死了,那這是哪裏?是哪裏?我為什麽在這裏?我不是在出任務嗎?


    心跳的很快,我怎麽了?我為什麽覺得恐懼?不,不是恐懼,我在害怕,我在害怕什麽?我為什麽害怕?我在做夢?不,不是的……


    「爺爺,我是認真,我想跟少傾結婚。」


    「隊長,你聽到了?」


    「隊長,你的意思呢?」


    少傾是誰?自己為什麽要跟他結婚?隊長又誰?


    「我一直喜歡女孩子來著。」


    腦海裏一道輕笑響起,熟悉的清冷聲線讓封郢心快速跳動起來。他在說什麽?他說他『喜歡』女孩子?不,不行,他是我的,隊長,是我的……


    一股冰冷的氣息瞬間竄入鼻腔沖入胸膛,還有點迷糊的封郢瞬間清醒,暈迷前所發生的一切剎時憶起。隊長,隊長還被埋著。


    封郢憋緊氣息費力動動手臂,幸好在雪埋下來前他把手臂墊在鼻子下方,為唿吸留出一定的位置。現在重要的是他要在雪凝固前爬出去,隊長身受重傷,這樣的崩雪砸下來後果不可想像。封郢在確認唿吸空間夠的情況下先深吸口氣,慢慢挪動手臂往上挖,雪很厚,幸好還很鬆沒凝固,給封郢的挖掘提供方便。一邊往上挖,雪一邊往下掉,等封郢從雪下出來時,胸膛的氣幾乎用盡。雪麵上反射擊的光芒更是讓封郢眼睛微微刺痛發黑,來不及適應,封郢眯著眼撲上前,他記得隊長就是在前麵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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