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_84003許如涼不知道如佑和方長清具體說了什麽,總之方長清就在國公府住下了。


    住在梅園。


    而當天晚上韶陽城依然宵禁,但國公府的人沒再出去找人。


    半夜時分,門上人聽到敲門聲,開門便看見了顏茗——自己走迴來的,除了臉色難看點,倒沒缺胳膊少腿的,還是個囫圇的人。


    門上人馬上報給如佑。


    許如淨也得到消息,連夜到前院去。


    &n♀wan♀書♀ロ巴,a↓nshub¤a.bsp;許如涼一直未眠,隔著天星湖,遙遙地望向梅園。


    星夜下,梅園的燈火搖曳如魅。


    “顏舅爺好好地迴來了,您也可以安心了。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浣夕從前院打聽消息迴來,拿扇子為她納涼,小聲勸道。


    許如涼點點頭,翻身入眠。


    第二天一早醒來,便看見許如淨守在她床前,揉著她的發,溫柔地道:“有兩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壞事,阿涼先聽哪一件?”


    “當然是好事。”許如涼吃吃地笑。


    許如淨從身後拿出一隻包袱。


    “是什麽?”


    許如涼好奇地打開,激動得差點驚唿出聲。


    這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軟蝟甲嗎?


    “哪來的?”


    “外公替三皇子辦成了一件事,三皇子賞的。”


    表麵上就是這樣的。


    許如淨並不知道如佑具體為慕連煊辦了什麽事,也不知道慕連煊出於什麽目的才送軟蝟甲。更不知道其實許如涼一早就在尋求軟蝟甲。


    他神色疑惑地嘟呶道:“你說三皇子也太大方了吧?絕世無雙的兵家甲衣,說賞就賞。也不知道他要外公辦的是什麽事?”看著許如涼,有意無意地補了一句:“管他什麽事。隻要不是打你的主意就好。”


    許如涼挑了挑眸光,細細翻著軟蝟甲,總覺得這件軟蝟甲有些熟悉。


    前世她也有過一件軟蝟甲。


    出使瓊崖之前,慕連煊送了她一件。


    她以為那就是使慕連煊在南疆之戰中得以保命的那一件,執意不肯要。


    慕連煊告訴她:“朕找工匠鑽研過那件軟蝟甲,依樣打造了這件……這是第一件成品,朕想送給朕唯一的皇後。”


    她才收下。


    不過後來慕連煊出征遼東之前。她又把甲衣還給了慕連煊。因為他自己那件借給了慕肅——慕肅的妻子那時剛懷上身孕。慕連煊說,慕肅常年為他南征北戰,他不能讓慕肅有任何閃失。一定要慕肅毫發無損地迴來和家人團聚。


    而她也不能讓慕連煊有任何閃失,一定要他毫發無損地迴來和她團聚。


    再後來,慕連煊就沒和她提過軟蝟甲的事。


    她也覺得,經過那場宮變。自己的皇後之位已然穩固。在宮裏應該安全了,也就不需要軟蝟甲護身,便也沒提過。


    豈會料到,經過了大風大浪她都挺過來,最後卻在陰溝裏翻了船……


    猛然收迴心思,許如涼一抬眼,見許如淨看著她,便笑了笑。隻道所有軟蝟甲都一樣才會覺得熟悉。便不再多想,叫許如淨穿上甲衣:“給我看看效果。”


    許如淨依言穿給她看。


    “挺合適的。就別脫了。”


    許如涼上下打量一番,開心極了,有了這件甲衣護身,哥哥就可以去戰場實現他的追求,而她也可以安心地等哥哥平安迴來。


    至於別的事,以後再想吧。


    許如淨拗不過她,隻得穿著,神情卻不似她那麽歡喜。


    “還有一件事。”他摸了摸軟蝟甲上的倒刺,避開許如涼的目光,淡淡道:“父王來信召我迴京,我可能得提早離開韶陽。你……”


    “我跟哥一起迴去。”許如涼急忙道。


    按理說,這時候南疆戰亂還沒爆發,京城還沉浸在一派歌舞升平之中。


    父王此時突然召哥哥迴京,是京中有異嗎?


    然而她並沒收到菲湘的消息。


    她放心不下。


    “不,”許如淨道:“父王沒說讓你一塊兒迴去,我想你留下來。難得來一趟,你怎麽也該多留些日子,陪陪外公。”


    以前他總是恨不得把許如涼栓在褲腰帶上隨身帶的。


    這次是怎麽了?


    許如涼覺出些許異樣。


    許如淨端的是不會對妹妹撒謊,一撒謊就慌,馬上又道:“等哥處理完事情再迴來接你,好不好?三天,最多三天哥就迴來了。”


    三天,去江裏遊一個來迴麽?


    許如涼越發懷疑哥哥不是迴京,而且要去做別的事。麵上也不點破,答應了他。


    一道去永年堂,和如佑一起吃早飯。


    顏茗也在。


    飯後,顏茗提出告辭。


    如佑沒留他。


    出了這樣的事,沒理由也沒臉麵再留他。隻是吩咐人備齊了土儀和禮物,派親兵護送他迴京。


    許如淨主動請纓道:“我送表舅一程。”


    如佑隻道他說的是送出城而已,便也沒說什麽。


    許如涼心驚肉跳的,哥哥這次外出,竟不對外公說實情!


    正出神時,顏茗像幽靈似的掠到她身邊,陰惻惻說道:“這次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為你跑著一趟,我差點連命都丟了。你有時間就好好想想,怎麽還情我?”說罷便就翻身上馬,像沒事人似的。


    許如涼怔怔的。


    雖然自己使他涉險,是對他有愧,但這也能算人情麽?


    而且看顏茗的樣子也不像是說這件事。


    那他說的又是什麽事?


    想不通,便暫時拋到一邊。


    蔡嬤嬤陪她迴內院。


    許如涼想了想。道:“我還是住迴澤庭吧。”


    澤庭離梅園更近。


    蔡嬤嬤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許如涼說什麽就是什麽,馬上去吩咐人安置——尓書等人於昨日黃昏時分進了城。目前在檀園候命。


    澤庭忙進忙出。


    許如涼沒地落腳,就去前院陪如佑。


    然而近午時分卻有隨從迴來報說許如淨出城了,隻帶了大劉一個同去,不讓其他人跟。


    如佑盤問他幹嘛去。


    許如涼心知肚明,不想揭穿哥哥,也不想對外公撒謊,索性趁早溜之大吉。


    迴了內院。澤庭還在收拾,她想了想,便去梅園找方長清。


    方長清在研配新藥。沒理她。


    許如涼也不閑著。


    事實上這是她第一次踏進梅園——娘親的閨邸故居。好奇地把裏外裏都轉了個遍,唯一的感覺就是娘親似乎不像一般女子那樣喜愛紅妝,而更喜歡看書。


    連梳妝台上都沒有胭脂水粉盒子,倒是堆滿了古籍。還有成摞的書簡。


    許如涼好奇地拿了一本看。卻是本醫經。


    再看,還是。


    難道娘親生前也曾精研醫學麽?


    吃晚飯時,許如涼找了個話頭隱晦地向如佑探問。


    如佑卻看了方長清一眼,避而不答,隻道:“你若真有心學醫,就沉下心好好生跟你師父學,切莫做個半吊子,失了你嗲嗲的老臉皮。”


    這就接受了她拜方長清為師的事實。而且似乎比她更歡喜她拜了個師父學醫。


    許如涼有種被喜新厭舊的感覺,暗自吐舌。


    方長清看著她嬌俏模樣。心神一恍,不知不覺地嘴角微微揚起。


    次日就在泠泠堂舉行了莊重的拜師儀式。


    然而問起開山祖師從誰,方長清卻說不上來了。


    他師從先鋒侯府陳老太君。


    而陳老太君師從一名名不見經傳的赤腳大夫,後經自己鑽研進修,才有如今醫術……


    算起來,陳老太君當算開山祖師。


    不過他不能說出來。


    如佑拍拍他肩膀,頗語重心長地道:“就你自己吧,從今往後,你方長清自成一派,開宗立派。”


    許如涼舉雙手讚成。


    事後卻纏著方長清問他最擅長什麽,“書上說開宗立派的人都至少有一項獨門絕技。”


    方長清笑而不答。


    也許有些精深的獨門絕技是不能告訴別人的,也不會傳給關門弟子以外的傳人。


    許如涼想想就釋然了,又問:“那我們的門派叫什麽呀?”


    應該有個好聽又有氣勢的名字。


    方長清道:“容我想想。”


    第二天就問許如涼:“叫‘迷影門’如何?”


    許如涼默默地念了會兒,豁然開朗道:“師父的獨門絕技是迷藥麽?”


    “不然這兩晚你能睡得這樣安穩麽?”方長清情不自禁地彈了許如涼一個腦崩兒。


    許如涼愕然跳開兩步:“你把迷藥用在我身上了?”


    “你是我徒弟,我哪舍得?”方長清笑笑,長指一指,指向天星湖:“不過對某些妨礙我徒弟睡覺的聒噪,那就沒什麽舍不得的了。”


    許如涼這才想起來,這兩天天星湖裏的青蛙好像特別安靜。


    原來迷藥還可以這樣用。


    她有些哭笑不得:“可是青蛙能吃蚊蟲。師父把青蛙都迷暈了,蚊蟲出來咬人怎麽辦?”


    “還有蚊蟲嗎?”方長清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知道了。”


    許如涼怔怔的,似乎預見了蚊蟲的悲慘下場。


    正說著話,就看見尓書朝這邊過來,停在院門外道:“有世子爺的消息。”


    哥要迴來了!


    許如涼豁然一下站了起來,掂起裙裾就跑出了梅園。


    方長清錯愕地看著小小的身影跑遠去,苦笑著搖搖頭,心裏莫名有些失落。


    然而許如涼並沒聽到好消息。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嗲嗲!”如佑一掌拍在書案上,嚇了剛進門的許如涼一跳。(未完待續……)


    ps:中暑,家裏沒人,睡了一天。


    晚上老媽迴來嚇半死,據說中暑的人不能睡,有可能一睡就醒不來了……趕緊給刮了痧,才感覺活過來一些。


    夏天天氣悶熱,兄弟姐妹們要注意防暑降溫呐,大家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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