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聶正信夫婦感覺像是在做夢,兩人私下商量了一下,打算去一趟虞城,向那個年輕人當麵道謝,順便也結識一下這個奇人。

    反正杭城到虞城,路途也不長,二個小時就到了。

    吃早飯時,就把這件事跟爸媽說了。

    聶紅軍看兒子兒媳滿麵春風的臉,非常意外。

    他是過來人,很早就發覺兒子兒媳的異常,隻是兒子大了,有些事也不能問,所以一直擱在心裏,現在看他們突然如膠似漆的樣子,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心裏暗暗激動。

    如果真是因為那葡萄酒,讓兒子的夫妻生活恢複正常,那他們確實應該好好謝謝夏久勝。

    兒子才三十五歲,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做父母的,總希望他們夫妻恩愛和睦,但是人生哪能一直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他們也是普通人,有的事能幫忙,有的事也無能為力。

    如果能跟夏久勝建立起交情,以後在健康方麵,就多了一些保障,他自然樂見其成。

    聶正誠一聽,也嚷著要一起去,聶紅軍經過大兒子的勸解,也算想開了些,隻是瞪了他一眼,終究沒有阻止他。

    於是聶正信一家三口,加上聶正誠,一起往虞城而去。

    給夏久勝的年禮已送了,沒必要再送一次,不過既然去感謝人家,自然也不能空著手,聶紅軍在家裏找了找,挑了幾樣貴重的禮盒,放進後備箱。

    他是大學教授,成材的學生非常多,每次過年前,總要收到不少禮盒。

    隻要不是特別值錢的東西,他也不會矯情地拒絕,所以家裏雜七雜八的禮物非常多。

    在車上,聶正信向弟弟打聽夏久勝的情況,不想聶正誠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從父母嘴裏漏出來的一些信息,而且他跟夏久勝,也隻見過一麵,人長得倒是非常帥氣。

    這點夏正信相信。那個表弟身邊接觸的男男女女,有幾個是普通的。否則趙擇中也不會為他,拋下李巧薇。

    如果不是真的出色,趙家會為了他,黃了和李家的親事?

    ※※※

    夏家莊村,每年年前,總會有養羊的人家,宰羊來叫賣。

    那些山羊都是在山上吃草長大的,肉自然比市場買來的好,價格也貴得很,往年家裏都舍不得買,今年夏久勝預先定了一隻,今天開宰,就去提了過來。

    一隻成年白山羊,

    清理幹淨,連皮帶骨,不過四十多斤,全部紅燒了,也就灶上的那種大鍋燉一鍋。

    家裏人都愛吃羊肉,正月初一待客前,每餐裝一盤出來,基本都吃得完,所以看著多,其實也僅僅夠吃。

    夏爸爸提了剁骨頭的刀,拿到院子洗碗池邊的水泥板上,放上厚砧板,熟練地切成方塊。夏久勝在一邊剝大蔥、蒜頭等調料,給生薑刮皮,桂皮茴香花椒都準備了些,安安和阿福也沒有去玩,在院子太陽下看夏爸爸做事。

    本地沒有人養肉牛,隻能去市場買,味道肯定會差一點,夏久勝尋思著,明年有機會,叫趙擇中幫忙,去北方買幾十斤好的牛肉來。

    豬肉倒是有好的,正宗的土豬肉,附近幾個村都有人養,夏久勝也舍得花錢,買了一隻蹄膀,一整條後腿,又買了十多斤五花肉,五斤瘦肉,一付豬大腸。

    蹄膀、後腿、豬大腸都用來紅燒,過年招待嗜肉的親戚,夏久勝一家都是肉食動物,能吃不少。五花肉,當然用來做扣肉,紹城的黴幹菜扣肉,是著名的地方菜,不過現在的人嘴巴高級了,一般不用黴幹菜,多是用筍幹菜燒了。

    每年春天,毛筍長出來,家家戶戶都會去挖一些煮了曬幹,毛筍新鮮吃,容易過敏或腸胃不適,筍幹就沒有這些問題,吸足肉味後,嚼著有勁,比肉都好吃。

    扣肉以前大家做不出正宗的,都請農村的酒席廚師幫忙炸一炸,然後拿迴來放幹菜蒸。現在網絡發達了,大家也漸漸掌握了技巧,夏媽媽也學會了,雖然外表看起來還差一點,味道上都幾乎八九不離十了。

    將五花肉切成十幾公分左右的方塊,大小沒規定,看各家盤子的大小。然後肉皮朝下,切成一片一片的薄片,皮連成整塊,不能切破,將切好的肉塊,放入上色的醬料裏,皮朝下,讓皮的顏色染成紅黑色。

    油鍋溫度夠了後,皮朝下放下油鍋,肉皮在高溫的油裏,會起皺,稍微翻動幾下,等皮起泡後再等一會,就可以撈起來了。當然如果不嫌麻煩,也可以少放油,隻讓豬皮浸到油,慢慢將肉皮煎焦煎起泡,也能達到效果。

    家裏又是煮肉又是蒸扣肉的,整棟房子全是肉的香味,聞得人直咽唾沫。

    羊肉皮薄,容易熟,用小火燉了一個多小時,肉已軟爛了,夏媽媽放下調料,夾起一塊嚐了嚐,滿意地點點頭。

    其它人不淡定了,人人跑去拿筷子,到鍋裏夾肉吃,溫悅在這裏久了,也沒當自己是外人,自然沒有客氣。不一

    會,二三斤肉就下了肚。

    “行了啊?,再吃過年還要不要待客啊?”夏媽媽瞪眼趕他們走。

    “吃完了,再去買一隻。”夏久勝顛著臉笑著說道。

    這終究是玩笑話,大家乖乖地放下筷子,離開了廚房。

    羊肉吃多了還上火,每個人都知道。

    ※※※

    聶正信他們趕到的時候,夏久勝家的扣肉剛蒸熟,打開鍋蓋,肉的厚香加上筍幹菜的悶香混在一起,飄出廚房,讓人垂涎欲滴。

    “好香——”聶正信走進院子,用力吸了一口氣。

    忽然想起爸爸一直推崇夏久勝家的東西好吃,這麽說來,今天是來對了?

    聶家人都個子高大,性格爽快,雖然生活在杭城,卻是典型的北方人,愛肉如命。

    雖然沒有來過夏久勝家,不過聶紅軍描述得很具體,他家又在村子的最西邊,很容易找,倒也不怕走錯。

    “溫悅,你家的大個子怎麽來了?”夏久勝聽到汽車的聲音,探頭看到院子裏的聶正誠,一邊迎出來,一邊笑著對溫悅說道。

    溫悅對師傅喜歡拿聶正誠的個子說事,也沒有辦法,隻能暗暗白了師傅一眼。

    要他來說,男子這樣高大才好,夠有男人味,也夠有安全感。

    “溫悅,小夏。”夏正誠看到他們,主動上前,替哥嫂介紹。

    見是聶正誠的哥哥一家來了,夏久勝非常意外,連忙把他們迎進屋。

    聶正信的相貌長得更像聶紅軍一點,個子卻比弟弟還矮一些,不過也有一米八五了,黑黑壯壯的,他妻子一米六出頭的個頭,站在旁邊,顯得小鳥依人。

    聶正誠自然地坐在溫悅地旁邊,兩人坐在一起,一個粗曠豪放一個溫潤如玉,倒也非常般配。

    “你就是我叔叔喜歡的人啊?”小姑娘好奇地望著溫悅,眼睛裏八卦的火星怎麽也藏不住。“比我爸和叔叔帥氣多了,難怪叔叔會喜歡。”

    “囡囡別亂說。”聶太太看溫悅長得這麽書卷氣,怕他臉皮薄,受不了女兒這樣沒遮攔地話,阻止女兒道。

    “沒事,大嫂,溫悅很好說話的。”夏久勝笑著道。

    跟聶正誠認識後,溫悅一直沒有明確做出答複,夏久勝也是為他著急。

    要知道同性戀,碰到一個合適的對象很不容易,聶正誠這樣的男人,不管人品也好,家庭

    背景也好,都不錯了,夏久勝覺得,溫悅應該更主動一點,把這個男人拴住。

    難得今天聶正誠的哥哥來了,自己是溫悅的師傅,雙方見麵,就像長輩商量晚輩的婚事,他自然要賣力說溫悅的好。

    聶太太見夏久勝年紀比溫悅小得多,卻像可以幫他做主似的樣子,有點疑惑他們的關係,又不好意思問。

    “溫悅是我媽的幹兒子,所以我們是一家人。”夏久勝像是明白了他們的疑惑,解釋道。頓了頓,又說道:“他身體不好,我在教他鍛煉的方法,所以也是我的徒弟。”

    難怪。聶太太暗暗點頭。

    他們聽弟弟說過,溫悅雖然不是孤兒,卻沒有親人來往,現在能住進夏家,也是他的造化。

    “哦,你們的關係太複雜了。”小姑娘聽了夏久勝的解釋,想了半天,也沒搞懂他們的關係,頭大地嚷了一句。

    又轉頭望著媽媽,小大人地皺起了眉頭:“不過我還有個問題,他現在成了我叔叔的對象,我到底該叫他嬸嬸呢?還是也叫叔叔?”

    “叫叔叔。”聶太太白了女兒一眼,又向溫悅歉意地笑了笑。

    “叔叔。”小姑娘沒有一點忸怩,張口熱情地叫了一句。

    溫悅應了一聲,表情反倒有些不自然。

    心裏倒是非常喜歡這個心直口快的小姑娘,見聶正信夫妻叫她囡囡,知道這是江浙長輩對小孩子的昵稱,於是笑著問道:“那囡囡的大名叫什麽呀!”

    “我叫聶小滿。”小姑娘爽快地答道。

    夏久勝見小姑娘喚人了,忽然響起溫悅沒有準備給孩子的見麵禮,站起來去廚房,問媽媽怎麽辦?

    夏媽媽一聽,也有些犯愁,他們不像自家的親戚,給個包了兩百的紅包,就不錯了。想了想,也沒有東西送,就包八百塊吧。

    夏久勝迴到客廳,從溫悅身後經過時,把紅包塞進溫悅的上衣斜袋裏,溫悅察覺口袋有異樣,手摸了摸,見是個紅包,心裏明白過來,感激地望了師傅一眼。

    又說了兩句,把紅包拿出來,遞給小姑娘。

    聶小滿一時不懂他的意思,轉頭去望媽媽,見她點點頭,就接了過來,嘴裏道了謝。

    安安和阿福去外麵玩了,現在迴家,見家裏多了客人,特別多了個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子。

    幾個孩子見麵,怎麽稱唿成了問題。

    聶太太要

    女兒叫安安和阿福小叔叔。安安和溫悅一輩,阿福從段威排,跟他們也是同一輩。

    小姑娘這個年紀,已開始進了青春期,對這些麵子問題看得很重,要她叫兩個小屁孩子叔叔,有些不願意。

    夏久勝也沒有勉強,叫他們各交各的,相互叫名字好了。

    這一點,西方國家的做法比較人道一點。

    ※※※

    中午吃飯的時候,夏久勝自然拿出最好的菜招待他們,把聶正信一家人吃得停不下來。

    難怪父親開玩笑說,如果夏久勝不嫌棄,就想在他們那裏養老了,原來他們家不但有神奇的酒,菜也特別好吃。

    一頓飯吃得兄弟兩個沒了形象,滿滿一盤羊肉、扣肉、蹄膀,全落了他們的肚子。

    至於特意招待貴賓的黃鱔泥鰍,更是一點不剩,連聶小滿小小個子,也吃了兩碗飯。

    “好飽。”小姑娘吃飽下桌,沒有形象地嚷道。

    “那我們就到外麵走走,消化一下。”夏久勝見們都吃飽了,站起來建議道。

    夏家莊村也沒有地方去,於是帶他們去大嶴走走。

    聶正信是橋梁工程師,研究地形成了習慣,見大嶴三麵環山,地勢平坦,土地肥沃,連聲說好地方。

    夏久勝又把他的計劃解說了一遍,聶正信又用專業的眼光,給他造房子方麵給了建議。

    這些細節普通人不會注意,往往要等入住了才會發現,比如冬天陽光不夠好,夏天房間溫度太高,空氣流通不好,雨天院子容易浸水等等,聶正信細細解釋著,並給了改進的意見。

    夏久勝耐心地聽他講解完,才驚覺這裏學問非常多。

    聶正信和他父親,兩人擅長的地方不在一個地方,看來那個計劃書,有必要請聶正信看看,在一些細節上做些微調,畢竟開工之後,再想改就難了。

    溫悅和聶正誠走在後麵,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悄悄話,反正看溫悅眼角含春的樣子,應該聊得不錯。

    小姑娘和她媽媽,則到水庫邊玩水,長期生活在城市裏的人,很少有機會看到這麽清澈的水,所以非常激動。

    ※※※

    從外麵溜達迴來,進了屋裏,泡上茶,大家坐下來正式說事。

    夏久勝聽聶正信這次來,主要是感謝他送的酒,治好了他的陳年舊傷。連忙說不用客氣。

    聶正信雖然

    說的含糊,他卻懂得酒的作用,又見他不肯說明白,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揭穿。

    見聶正信對這酒很好奇,夏久勝怕他有別的想法,就推說因為醞造不易,所以一年產出也不多,隻能親朋好友送一點喝喝。

    聶正信隻是好奇,倒沒有別的心思,見夏久勝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也聰明地換了話題。

    於是說到溫悅的事。

    這件事溫悅還沒有告訴聶正誠,主要是覺得兩人還不夠了解,怕說了之後,打破溫悅在聶正誠心中的完美印象。不過夏久勝覺得,如果聶正誠對溫悅是真心的,或許會在乎,但是應該也能接受。

    何況兩個人如果真的好了,聶家肯定也會去了解溫悅的過去,與其被他們查到,還不如自己大大方方說出來。

    這些道理溫悅都懂,可是事關自己,就會糊塗,反而是夏久勝旁觀者清。

    見溫悅不好意思說,夏久勝把這件事,詳細地對兄弟兩人說了一遍。

    至於小姑娘和她媽媽,在院子裏看夏媽媽做農村的土法燉肉,沒有坐在這裏。

    聽完溫悅的遭遇,聶正誠氣得不輕,世界上居然有這麽不要臉的男人,背叛已夠無恥了,居然還卷跑了愛人的所有錢財。

    更可惡的是,愛人因他而失憶,他卻任對方自生自滅,如果不是溫悅命大,恰好碰到夏久勝,現在肯定已死在路邊。

    “這個畜生,一槍斃了,也沒冤枉他。”聶正誠恨恨地罵道。

    聶正信理智些,對方該不該死不是自家說了算,但是也同意懲罰這個男人,不過要在規則內行事,不要走極端。

    於是大家商量接下來的行動,無非是拿迴溫悅的那部分,再讓那個男人破產。

    溫悅見聶正誠沒有因此,改變對自己的看法,鬆了一口氣。

    又坐著聊了一會,他們也打算迴去了,要過年了,大家事情都多。

    聶正誠雖然很想跟溫悅在一起,不過現在父母似乎鬆了口,他也不想做得太過份,刺激兩老。何況杭州離虞城也不遠,來一趟很容易,反倒沒有上次難舍難分。

    見他們又拿來這麽多禮物,夏久勝也沒有其它可以送的,就去後院割了兩筐瓜果蔬菜叫他們帶迴去,又抓了幾條魚養在桶裏,一並讓他們帶走。

    小姑娘中午吃過之後,也愛上了這些瓜果蔬菜和魚的味道,見夏久勝送了這麽多,非常興奮。

    安安和阿福跟聶小滿玩了半天,也熟悉了,現在要分開,有點舍不得。

    於是約好年後,一起再聚,到時帶安安和阿福一起去,才讓大家恢複了笑臉。

    ※※※

    胡榮燦昨天迴家後,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精神。

    工人已放掉,工廠也關了門,往年這個時候,他得忙著向相關人員送年禮,今年也沒有了興致。

    可是他不出去,壞消息並不會因此停止。

    他的合作企業一家一家地通知他,明年的訂單取消。

    銀行的關係戶,也開始催他還貸款,有一筆款子,已貸出來了,最近就會到帳的,也被銀行收了迴去。

    至於他賒賬買的銅條、不鏽鋼材料,對方也開始來追款,他沒有去應付,全由他老婆在拖。

    晚上老婆哭哭啼啼地問他,工廠到底怎麽辦時?他也隻是木然地望著老婆,說不出答案。

    ※※※

    胡心蕾聽說這些事,嚇得不敢迴娘家,怕被父親打死。

    可是這邊的家裏,就她一個人空蕩蕩地生活,老公那天吵過之後,再也沒有迴來過。她打電話過去,他連她的電話也不接。

    她想找人說話,可是那些閨蜜顯然知道了她家的事,也開始迴避她。

    心裏的火沒有地方發泄,卻不敢再砸屋裏的東西,現在家裏沒錢了,砸壞容易,再去買卻是難了。

    程學寒在家裏,也是度日如年,溫悅越是不來找他,他越是心慌不定。

    就像一個待宣判的犯人,他現在隻希望有一個結果,不管這個結果有多難接受。

    ※※※

    老公沒有告訴自己結果,胡太太非常害怕,又不知道怎麽辦,哭著給自己娘家的弟弟打了個電話。

    胡太太的弟弟叫黃立濤,是一所高中的語文老師。

    聽姐姐把事情說了一遍,他覺得無法理解。

    外甥女就算罵得再狠毒,對方也不可能殘忍地對他們趕盡殺絕,一定還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

    胡太太想了想,就把女婿跟他以前的事說出來了。

    這也不夠。因為對方的行為,完全把他們當成生死仇人看了,分手後的情人,也不可能有這麽深的恨意的。

    不過他隻是個普通的老師,沒有本事幫姐姐去調查這件事,不過他認為自己

    的思路是對的,姐姐家隻要跟這個女婿劃清界線,再去向人家陪罪,除非對方是個心理不正常的人,否則一定能化解的。

    胡太太聽弟弟分析得有道理,就找去老公,把弟弟的話複述了一遍。

    剛開始胡榮燦還閉著眼睛,一付不想活了的死相,等老婆把話說完,他慢慢坐了起來。

    小舅子說的有理,他當初也這樣懷疑過,女婿似乎有事瞞著自己,僅僅是女兒一個電話,對方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這麽絕。

    何況他見過溫悅和夏久勝,他們性子還算純樸,就像小舅子說的,不是那種狠毒的人。

    既然如此,他也沒得選擇了。

    想到這裏,他馬上打電話給女兒,要她帶上結婚證等相關證件,馬上迴娘家,他要通知女婿,讓兩人馬上離婚。

    胡心蕾接到父親的電話,非常害怕被罵,見父親難得的和顏悅色,要她迴娘家,跟老公離婚。

    對這個老公,她現在已說不上多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但是她更害怕父親生氣,於是乖乖地帶上證件,迴了娘家。

    胡榮燦又打電話給女婿,要他帶上證件過來,跟女兒離婚。

    程學寒聽嶽父居然要自己離婚,吃了一驚,難道他知道了自己對溫悅做的事?

    想想不可能,就想著說軟話,讓嶽父改變主意。

    但是胡榮燦這時隻想自己一家活下去,哪裏還管女婿的死活,完全不為所動,隻是催他馬上過來,和女兒去辦手術。

    程學寒見嶽父鐵了心,知道大勢已去,不得不去找證件。

    溫悅一個人給他的麻煩就夠大了,他不敢再去惹怒嶽父一家,如果嶽父破罐破碎,去查他的往事,那他在家鄉都不用生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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