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迅速從天台上下來,有人立刻推來車床,“大小姐,你忍著點,我們立刻就給您檢查準備手術。”


    蘇念被撞得頭暈目眩,躺在車床上,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羅茲,幫我照顧亦喬。”


    “好,我會的,我會的。”羅茲一邊跟著車床跑,一邊輕聲答應她。


    鄭浩宇站在天台上,看著台階上殘留的血跡,突然渾身無力,抱著連澤一下子跌跪在地上,殷紅的血幾乎恍瞎他的眼睛,羅青呆呆的站到一旁,似乎剛剛從自己的衝動中醒過神來。


    天台上剩下的人都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盯著他們,隻有連輕一臉瘋狂的笑意,“活該,賤女人,哈哈哈……”


    春日的寒風從天台上刮過,似乎在為蘇念鳴不平,不知過了過久,一雙白色的鞋子拾階而上,站在鄭浩宇的麵前,鄭浩宇默默地抬起頭,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這個女人他曾經見過,她在蘇念還沒有來倫敦的時候,在蘇家照顧過蘇念一段時間,沒錯,這個人及時梅麗莎。


    她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看著鄭浩宇的神情有一絲悲憫,但是更多的是氣憤和鄙夷,“鄭先生,你好,我是克拉倫斯家族的大小姐vivianrence的家庭醫生,主要負責大小姐和兩位小少爺的身體健康情況。”


    所有人渾身一震,鄭浩宇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說什麽?”


    “您聽到的沒有錯,你口中的蘇念,就是我們克拉倫斯家族的大小姐,克拉倫斯家族第12代唯一的繼承人,vivianrence。”梅麗莎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羅茲讓她把一切都告訴鄭浩宇的意義。


    準確的說,沒有意義,隻是報複,羅茲想讓所有人都後悔,後悔他們錯待了蘇念。


    “兩位小少爺是我親手接生的,他們的身體也是由我一直在照顧,亦盺少爺的血型和亦喬少爺的血型是一樣的都是rh陰性o型,按照血型來推測,羅茲少爺是o型血,和大小姐生出rh陰性血的孩子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而且在大小姐的生產日期和預產期一樣,所以,亦盺和亦喬兩位少爺是您的孩子。”


    轟隆隆——


    仿佛一道驚雷劈在鄭家人的頭頂上,鄭浩宇的身子晃了晃,抱著連澤險些栽下去,渾身的血液似乎被凍住了,臉色蒼白,他抬起頭乞求的看著梅麗莎,張了張嘴,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她現在還好嗎?”


    “托您幾位的洪福,大小姐中度腦震蕩,現在處於昏迷之中。”梅麗莎帶著怨氣冰冷的聲音在天台上響起,看了看羅青,一雙眸子裏迅速染上一層厭惡。


    中度腦震蕩、昏迷……


    鄭浩宇的心顫了顫,他究竟做了些什麽啊?


    唿唿地寒風裏,梅麗莎的白大褂被吹起來,她的聲音被吹得有些渺渺,聽得不是很清楚,卻生生的打到人的心上,“大小姐生產的時候,為了兩位小少爺以後的身體條件能夠好一點,她堅持順產,疼了足足十個多小時才生下兩位小少爺,她對兩位小少爺的疼愛是你們不能夠想象的,從出生那天起,羅茲少爺就一直照顧著兩位小少爺,亦盺和亦喬兩位少爺也一直以為羅茲少爺才是他們的親生父親。”


    不用她說,剛才亦盺和亦喬跟羅茲相處的場景已經深深地印在了鄭浩宇的腦海裏,倒是他這個親生父親才是什麽都沒有做過,不光如此,還一次一次的想要傷害他們。


    深深地垂頭,鄭浩宇簡直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發生的一切,唯一知道的是他和蘇念再也沒有可能了。


    “我能看看她嗎?”小心翼翼的乞求,聲音都像是一摔就會碎的玻璃球一般。


    “大小姐處於昏迷當中,現在羅茲少爺和兩位小少爺陪著她,如果你要看的話,需要經過羅茲少爺的允許。”不冷不熱的幾句話,卻像是鐵打的牆壁,不給鄭浩宇任何洞穿的機會。


    鄭浩宇再次垂下頭,羅茲怎麽會同意他去看她呢?


    羅青失魂落魄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老天,她都做了些什麽呢?這一次蘇念是恨透了他們吧。


    拍了拍她的後背,鄭鵬歎了一口氣,“我去看一看。”


    鄭浩宇跌跌撞撞的將連澤送迴病房,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寒風吹,連澤已經開始發燒了,醫生們不敢耽誤,縱然有怨言,但還是記著蘇念的話,他們要讓連澤救張圓,因此還是盡心盡力的為連澤檢查身體。


    連輕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幾乎跟精神失常沒有什麽區別了,看的鄭浩宇煩不勝煩,最後索性將連澤留給她自己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不知不覺走到蘇念的病房邊,透明的監護室內,鄭浩宇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一切情況,亦盺小臉皺巴巴的坐在嬰兒車內,羅茲抱著亦喬,坐在亦盺的旁邊,偶爾會安慰亦盺幾句,亦喬哭的小臉通紅已經扒在羅茲的肩頭睡著了,被羅茲用自己的外套包裹起來。


    蘇念的頭上纏滿了紗布,巴掌大的小臉一臉的蒼白,雙眼緊緊地閉著,單薄的身子躺在潔白的病床上一動不動,鄭浩宇心裏鈍鈍的疼,如果不是因為他,蘇念何至於受這種苦。


    似乎是感受到外麵透過來的目光,羅茲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到鄭浩宇站在玻璃窗外麵,溫和的臉上依舊很淡漠,沒有人能猜透他的情緒,可是鄭浩宇分明感覺到一陣冷意。


    咕嚕嚕的輪椅聲在樓道裏響起,鄭浩宇轉眼望過去,張圓頭上纏著紗布被一個小護士推著走過來,看見鄭浩宇臉上一抹冷意閃過,“現在你高興了嗎?”


    鄭浩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再次抬起頭來看著監護室內的蘇念。


    門被打開,張圓自己滑著輪椅進入監護室,鄭浩宇向前走了兩步,最後還是停在門外。


    張圓的輪椅停在蘇念病床的另一邊,她握著蘇念的一隻手,淚不由自主的從臉上滑下來,“你怎麽這麽傻?”


    不知過了多久,亦盺也堅持不住睡了過去,張圓讓護士將兩個孩子放進嬰兒車裏,推著迴去了。


    羅茲靜靜地握著蘇念的手坐在她的身邊,伸手理了理她的長發,“vivian,一定要醒過來,我和孩子們在等你啊。”


    鄭浩宇一隻手貼在玻璃窗上,緊緊地盯著病床上的人兒,這個姿勢多久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蘇念依然沒有醒來,心裏默默的念著:蘇念,你一定要醒來,我們的孩子在等著你啊。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羅茲的手機從口袋裏響起來,他這才抬頭看向窗外,原來已經天黑了,城堡裏兩位老人擔心他們這麽晚還沒有送孩子迴去,所以才打電話過來詢問。


    羅茲知道蘇念肯定不會想要讓兩位老人擔心,於是編了個理由說今天住在他那裏,暫時不迴去了,老人很高興,在他們看來這是蘇念和羅茲感情又進一步的證明,因此也沒有多問,就掛斷了電話。


    正在這時蘇念的手指動了動,慢慢的睜開眼睛,羅茲大喜過望,立刻有醫生過來給蘇念檢查,中度的腦震蕩還是比較嚴重的,需要臥床休息幾天。


    等到醫生全部走了,蘇念被轉到普通病房,羅茲終於鬆了一口氣在蘇念的身邊坐下,伸手握著蘇念的雙手,“疼不疼?”


    蘇念搖搖頭,“我沒事。”


    “還說沒事,流了那麽多血。”羅茲心疼的看著她。


    “孩子們呢?爺爺奶奶沒有打電話過來吧?”蘇念擔心的看著他。


    “我說我們今天住在我那邊。”羅茲將剛才給老爺子說的話又給她重複了一遍,“亦盺和亦喬在張圓那裏,你不用擔心。”


    點了點頭,蘇念反手握住羅茲的雙手,心裏已經平靜了很多,“羅茲,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隻要你願意我永遠都在。”拉著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羅茲聯係的說。


    “真的嗎?”蘇念蒼白的臉上綻放出美麗的笑容,像一隻漂亮的變化,美麗而妖豔。


    羅茲鄭重的看著她,“當然。”


    “羅茲你過來。”蘇念躺在病床上對著羅茲招招手。


    “怎麽了?不舒服嗎?”羅茲皺起眉頭,擔心的看著她。


    “謝謝你。”略帶沙啞的聲音,蘇念淡淡的笑著。


    看到蘇念並不是因為不舒服而叫他,羅茲心裏放鬆了一些,繼而點了點她的小鼻子,知道她是為了今天上午救了亦喬的事情而道謝,“vivian,你知道我不需要你的謝謝,我愛你,愛屋及烏,為你,為亦盺和亦喬我什麽都願意做。”


    “如果你真的是他們的父親就好了。”蘇念的心裏頗有點遺憾,不過轉念又想,等這段時間她和羅茲結婚的話,一切也都是圓滿的,她會盡力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一切,以羅茲的品行,自然也會對她和孩子好。


    羅茲苦澀的笑了笑,“隻要你想,我就是他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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