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晨光熹微,保姆已經做好小米粥和油條,往桌上擺了幾樣小菜,跑上樓叫何正富吃飯。


    老伴離世,女兒出國,何正富身邊隻有侄子何國柱一個親人,至於那些堂表兄弟,以及他們的子女,在何正富眼裏不過是斂財的工具,充其量和會計一個分量。


    “何老,醃黃瓜沒有了,我今天做的是醃白菜,你嚐嚐合不合口味”,保姆放上一副碗筷,恭敬地退到一側。


    “沒關係,能吃飽就行”,何正富對食物要求並不高,夾了口菜,和著小米粥一起吃,自覺津津有味。


    可惜,才吃兩口菜,褲兜的手機就響了,掏出來一看,是王國榮的電話。


    “國榮,有事嗎?”


    “何老,昨晚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交巡捕隊的同誌向我報告,唯一的死者就是你的侄子”,王國榮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地說。


    “你說什麽?柱子怎麽了?”,何正富嚇得心髒狂跳如雷,剛咽的小米粥噎在嗓子眼。


    “何公子昨晚飆車不幸身亡,軍長,您一定要節哀。”


    何正富險些沒穿過起來,右手一鬆,手機掉到地上,迴過神之後,馬上撿起手機,對方還沒掛斷電話。


    “柱子現在在哪兒?昨晚到底什麽情況?我要你盡快調查清楚。”


    “何公子目前在醫院的停屍間,從監控錄像看,他發瘋一般衝向大卡車,責任不在卡車司機。”


    “他怎麽會這樣?車上還有其他人嗎?”,何正富想起侄子平時經常和一群富二代飆車。


    “沒發現其他人”,王國榮如實稟告。


    何正富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老淚縱橫,“封鎖消息,我不追究卡車司機的責任,但你們必須把車禍原委查清楚。”


    “何老您放心,我一定盡快查明真相。”


    掛斷電話後,何正富恍如缺氧的金魚般張了張嘴,吩咐道:“阿芬,你去叫一下許輕雲。”


    保姆跑到許輕雲的房間,推門一看,根本沒人,趕緊跑迴來,“何老,許小姐不在。”


    何正富劍眉微蹙,立即撥打許輕雲的電話,撥了十幾次也沒人接聽,不禁發火。


    “許輕雲死哪兒去了?我侄子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難辭其咎。”


    家裏十幾個保鏢紛紛垂下頭,大氣不敢喘一個。


    下午三點左右,王國榮終於查到何國柱出車禍前在夜總會勾搭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的租房信息完全偽造,除此之外,毫無線索。


    隨後,他查到許輕雲失蹤前去過國賓路酒店,但沒人知道她何時離去。


    整個案件撲朔迷離,一夜之間,何正富失去唯一的侄子和最得力的下屬,整個人昏昏沉沉,以淚洗麵,全然不複當年指點江山的氣魄。


    王國榮顫抖著雙手遞過去案件相關資料,額頭冒出一圈圈冷汗,戰戰兢兢地說:“何老,事已至此,希望你想開點。”


    “有人想割下我的頭,我想開又有什麽用?這一連串的事件,肯定是老張的傑作,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給我使絆子,這迴更絕,殺了我的侄子,綁走我的親信。


    到了這步田地,我要是再當縮頭烏龜,隻怕明天就人頭落地。”


    王國榮聽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表忠心道:“軍長,你放心,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誓死追隨你。”


    “好,你現在就帶一支隊伍到江南市生擒林楓,如果找不到他,就把他老婆帶迴來,我們從林楓的口中,絕對能套出老張的秘密”,何正富一臉陰沉,目光愈發兇狠。


    王國榮心裏敲響了鼓,無緣無故帶軍隊到江南市,萬一鬧大不好收場。


    “何老,帶隊伍去太紮眼,不如我們派幾個殺手暗中追查。”


    “哼,你以為普通殺手動得了林楓?你帶二三百人都不一定能將其生擒,所以先動他老婆,你別磨蹭,現在就去。”


    王國榮無奈地點點頭,心中卻忐忑不安,一旦離開華北地區,涉足別人的地盤,他這個副軍長說話並不好使。


    “砰砰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何正富微微皺眉,隨後走過去開門,秘書站在門外,氣喘籲籲地說:“何老,委員長剛打來電話,讓你趕緊到上京參加緊急會議。”


    “奇怪,委員長為什麽不直接給我打電話,這事兒跟你說幹嘛?”


    “他打不通你的電話,一再跟我強調,讓你馬上去。”


    “哼,我侄子死了,喪事還沒辦,他非要我去上京,人性何在?”,何正富發火道。


    王國榮湊過來,婉言勸道:“何老,依我之見,您最好先去上京,喪事可以押後處理,委員長這麽急著找你,肯定有要緊的事兒,從大局考慮,這迴您必須去,而且越快越好。”


    何正富沉吟片刻,擺手道:“我馬上去上京,你酷愛著手追捕林楓。”


    “好,我立刻帶人去江南市”,王國榮小跑離開,還沒到自己的辦公室,手機鈴聲就響了。


    “請問哪位?”,他不耐煩地問。


    “我是張雄天,明人不說暗話,王國榮,你要是敢找林楓的麻煩,最遲年底,我就讓你迴家種番薯。”


    王國榮還沒反應過來,電話裏傳來一陣盲音,張雄天的態度簡單明了,而且他的職位比何正富還要高,這事兒細思極恐,一不留神就淪為炮灰。


    王國榮放慢腳步,迴頭望了眼何正富的辦公室,內心搖擺不定,到底該聽誰的。


    迴到江南市後,日子平靜如水,林楓從程浩然聽到一些華北地區的秘聞。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何正富貌似消失匿跡了,也沒有再追究林楓的事情。


    周末,天朗氣清,趙如歌拉開落地窗的窗簾,動手收拾客廳,幾分鍾後徐嬌嬌也下樓幫忙。


    三個女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深,自從張月華出事兒後,另外兩人便陪在她身邊,盼望她能及時走出陰影。


    自從視頻曝光,張月華一改往日的活潑形象,變得沉默寡言,終日陰沉著臉,頹廢度日。


    徐嬌嬌掃完地,將紙屑收到垃圾袋中,抬眼一看,恰好看到走入院中的林楓。


    趙如歌見林楓前來,俏臉微微一紅,眼波柔地幾乎滴出水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拉開玻璃門,“楓哥,快進來,我們剛收拾完。”


    徐嬌嬌見趙如歌一副花癡樣,覺得又好笑又心疼,林楓畢竟是有婦之夫,和趙如歌能有什麽結果。


    林楓左手拎著一袋水果,右手提著保溫杯,朝裏張望,“月華今天好點了嗎?”


    趙如歌的熱情一下子澆滅,歎道:“還是老樣子,不願意說話,再這樣下去,真怕她得抑鬱症。”


    平時大大咧咧,以純爺們自居的張月華,忽然之間成了情欲視頻女主角,幾億人看過她的玉體,聽過她的呻吟,這對她來說,堪稱致命打擊。


    即使許輕雲已死,大仇得報,叔叔張司令重權在握,沒人敢說張家一句壞話,張月華也沒感到絲毫高興。


    現在的她,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狹窄的空間中,兩耳不聞窗外事,這是一種極端的自我保護方式,長久下去,非瘋不可。


    林楓慨然長歎,將水果遞給趙如歌,“我到樓上勸勸她。”


    走到張月華的房門外,林敲了敲門,輕聲道:“月華,我給你燉了一碗雞湯,多少喝點。”


    無人應門。


    林楓不死心,繼續敲門勸慰,“月華,我知道你難受,這又不是你的錯,沒人敢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你快出來。”


    裏麵一點反應也沒有。


    林楓又歎了一口氣,將雞湯放在門外,“你如果餓了,記得喝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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