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護士剛喊完,時訴安終於成功地悠悠醒來了。


    「咳咳......咳!」


    時訴安想說話,一開口卻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


    「你感覺怎麽樣?」


    見時訴安醒來了,小護士連忙俯身,聲音急切但溫柔。


    「我......咳咳,我要見我弟弟,他叫謝無偃......咳——!」


    「你要見你弟弟?」小護士皺眉:「這恐怕不行,重症監護室一般不讓家屬進,而且你現在身體狀況實在......」


    「出現什麽變化了?!」


    兩名醫生快步走來,後麵還跟著兩名護士,其中姓李的男醫生見時訴安醒來了,連忙俯身輕聲道:「你感覺現在好受了些麽?還是說依然喘不上氣來?」


    「我感覺......還是喘不上氣。」


    時訴安咳嗽了一聲,又急忙說:「醫生,我要見我弟弟,他叫謝無偃,你們能讓他來...咳咳......來見我一麵麽,就一...咳!!!就一麵......」


    另外一個比較年長的孫主任仔細看了看病床旁機器上顯示的一切數據,眉間溝壑更深。


    數據很奇怪。


    明明該好的沒有好轉,好轉的數據卻和其他數據相互矛盾。


    看著時訴安明顯比之前要好很多的精神狀態,孫主任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她從醫二十多年,見多了這樣的病人。


    更見慣了這樣的迴光返照。


    李醫生聽了時訴安這話,也很為難,可他還沒拒絕出口,就聽到旁邊的孫主任溫聲說:「你想見你弟弟,可以,但是我們不能保證你弟弟在外麵。」


    「在,他在!」孫主任話音剛落,護士長連忙道:「我看到了,有個坐輪椅的男孩在外麵等著,他說他是這位病人的弟弟。」


    時訴安眼睛瞬間仿若灑滿細密璀璨的星子一般,亮起光彩,既為他即將能擺脫死亡困境激動,又不由自主地感到欣慰,心尖酸軟。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在得知他出事後,謝無偃那孩子一定會趕來。


    一定會。


    「那就帶他過來吧,讓他穿上防護服,以免導致病人進一步感染。」


    孫主任暗暗嘆氣,一錘定音。


    重症監護室外。


    謝無偃在吩咐完手下盡快給白家製造些「驚喜」後,就推著輪椅迴來了。


    他剛一來到重症監護室的旁邊,就見裏麵出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最為年長的護士長。


    「你是叫謝無偃吧?」


    聽見護士長對他說話,謝無偃心髒陡然一跳。


    他想到了什麽,怔住一瞬連忙道:「對!我叫謝無偃,阿姨,是我哥哥醒了嗎?!」


    「對,你哥哥醒了,他想見你,你過來跟我穿好防護服,就可以去見你哥哥了。」


    「好!」謝無偃立刻推動輪椅跟過去,心髒跳如擂鼓,血液在他耳邊沖刷得洶湧。


    他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時訴安被送進重症監護室的那一幕,尤其是時訴安蒼白透明毫無生氣還帶著鮮艷鞭痕的臉消失在門內的一剎那,隻要一迴想,他心髒就絞得無法暢快唿吸。


    他迫不及待要見到時訴安。


    他想看看他,看看他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旁邊的白青木見狀,急忙說:「你好,我是他朋友,我能不能進?!」


    「你不能,病人隻說要見弟弟。」


    護士長說著,就帶謝無偃進到了旁邊的一個門裏。


    謝無偃更沒給白青木任何一個眼神,他根本沒心思理會白青木,他現在全身心隻想著時訴安而已。


    可他在見到時訴安後,應該說些什麽?


    道歉?!


    他是應該道歉。


    因為他對不起時訴安,明明一直享受著時訴安對他這個殘疾醜八怪的好,一直貪戀著時訴安對他的嗬護和關切,他卻一直誤會他,一直惡意揣測他,甚至還牽連得時訴安差點喪命!


    可是他又不能道歉。


    因為他好不容易才遇到時訴安。他不想失去,永遠......絕對,不能失去。


    所以他現在還不能向時訴安坦白一切,也不能向時訴安訴說他的自責和懊悔。


    就當他自私吧。


    但他真心不想和時訴安在這個時候產生任何隔閡。


    他承認,白青木的話的確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


    以至於他完全不敢賭。


    時訴安是他最在意也最重要的人,他絕不允許時訴安和別人成為最親密的人。


    絕不。


    就算有一天時訴安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他也決不允許。


    說他扭曲也好,說他病態也好,就算是罵他白眼狼,罵他是禽獸!


    他也無所謂。


    因為他要的,就是時訴安而已。


    其他的,他不在乎。


    作者有話要說:  謝無偃(撫摸時酸酸臉頰,眼神溫柔):哥哥,對不起。


    時酸酸(拉扯手腕上的玫瑰金色鎖鏈):那你放了我。


    謝無偃(笑容更加溫柔,嘴唇吻上時酸酸的脖頸,細細摩挲流連):哥哥,對不起。


    第42章


    時訴安在聽到那個年長的孫主任允許謝無偃來見他時, 不由得翹了下嘴角,用眼神表示感謝。


    他上輩子也是醫生,他知道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允許家屬進來的,除非特殊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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