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框上一豎行都是白色的氣泡,是對方給他發的各種消息,兩條語音上麵是文字版的內容:


    [你去參加慈善舞會了?為什麽不帶我去?我就這麽拿不出手?]


    [你覺得我哪裏不好我都可以改,景臻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程景臻你快點接我電話,你要是不理我,我就死給你看!]


    ……


    這樣的死亡要挾太多了,幾乎每一次微信轟炸後麵都會跟上這麽一句。


    時間久了,程景臻都不會仔細去看他所發的這些文字了。


    而那些冗長的文字下麵,是青年幾天前發給他的兩條語音。


    說要離婚的語音。


    然後就再沒消息了。


    似乎是頭一次,青年隔了這麽長時間都再沒有發微信給他。


    如果不看日期,程景臻自己也沒意識到已經多了這麽多天。


    他突然有種感覺,也許自己跟季燁熙的對話就要停留在這一頁了,永遠都不會再延續……


    這種感覺一閃而過,程景臻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他點開對方的頭像,而後進入了對方的朋友圈。


    頭三條是健身房器械的圖片,每天一條,今天的剛發不久,還是新鮮熱乎的,配著的文字是:擼鐵again。


    下麵第四條,應該就是賈曉宇特意在他耳邊提到的那條朋友圈內容……


    程景臻將圖片點開,正看見青年坐在橙黃色的燈光下,擺出兔耳朵的造型,衝著鏡頭擠眼睛的模樣……


    明亮幹淨,還有些俏皮,跟他那日在暖房中見到的季燁熙別無二致。


    盯著那張照片不知不覺就看了許久,程景臻又順道看見了下麵的評論。


    「……」


    b市的上層圈就那麽大,他跟季燁熙有許多共同的好友。


    基本上給季燁熙點讚評論的他都能看見。


    本來沒發覺照片上的異常,隻以為是普普通通的照片罷了,但在這些評論的「提醒」下,程景臻便也順理成章地發現了一些「真相」……


    看照片,好像背景的確是在酒店。


    看這個拍攝角度……肯定不是自拍。


    程景臻手上突然一緊。


    「季燁熙最近都在忙什麽?」他嘴唇微動,表情卻依舊淡淡的,看不出思緒。


    「查查看,他最近都和誰在一起。」


    「是。」


    下達了任務後,程景臻邁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中。


    直到處理完一上午的公務過後,他再次迴過神來,精力一下子迴歸到現實中,才發現剛剛查看季燁熙朋友圈時的感覺竟然還在他的心頭縈繞。


    ……或許對方這麽突然地就要離婚,是因為他真的在外麵有了人。


    這感覺於程景臻而言實在是怪異極了。


    從好的方麵來說,季燁熙願意跟他離婚,現在又沒有家中二老的阻攔,這是天大的好事。


    隻要沒鬧出什麽聲名狼藉的緋聞,他也不該去介意、去幹涉。


    但為什麽……感覺還是怪怪的。


    坐在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中,程景臻一轉轉椅,望向窗外,入目的是各種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和一方澄澈蔚藍的天空。


    他嚐試將視野放在遠方,將大腦發空一會兒,這是他休息時一般會做的事情。


    但這一次向窗外望了好一會兒,那日在花房中,季燁熙那張覆蓋著明媚陽光的臉還是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也依然存在。


    一想到那個沐浴在陽光下的青年跟其他人單獨在酒店裏……


    …………


    不久過後,程景臻終於想明白,雖然理智上覺得季燁熙另外找了別人、對他放手了是一件好事,但他畢竟也是自己法律上的配偶。


    自己的配偶在結婚期間跟其他男人攪和到了一塊兒,是男人都會覺得不舒服吧……


    沒錯,一定就是這樣。


    他的不舒服完全是基於自己被戴了「綠帽子」,與那個人是不是季燁熙完全沒有關係。


    至於季燁熙到底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


    輾轉一想,怎麽可能?


    那個愛自己愛到毫無尊嚴可言的人,會看上別人?……


    不是自吹,但程景臻可不覺得會輕易有人能跟自己比擬。


    努力按下所有思緒,程景臻選擇不去探究那個人的心思想法。


    畢竟對於他來說,季燁熙從來就不是他的配偶。


    綠帽子也完全是無稽之談。


    程景臻向來自問與普通男人不一樣,尤其是在心胸這一塊兒。


    既然從來不把他當成是伴侶,那麽也不需要知道他究竟跟誰在酒店裏胡作非為……


    程景臻微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空中畫出一到扇形陰影,那雙讓無數少男少女迷醉的眼眸重新睜了開來。


    ——離婚還是要離的。


    既然季燁熙已經主動提出,那就不管是什麽原因……


    正要拿起電話聯繫律師,詢問離婚協議擬定的進度,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趙宗出現在了門口。


    「查到了,程總。」


    「嗯?」


    趙宗恭敬地匯報著打聽來的消息:「季少這幾天唯一外出去的地方都是酒店附近的健身房,看監控進出也都是他一個人。」


    「嗯。」


    「但是那個健身房……是高總每天早上都會去的地方。」說到這裏,整個辦公室的氛圍似乎都凝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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