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倆呢?”範唯和蕭景辰一見麵就抬杠,都是愛玩的人,交往對象都能按火車皮拉了,程樂樂沒看出他倆有什麽不對勁。


    “你們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會他倆有沒有偷偷摸摸。但我問範唯,範唯說這是兩家的意思。”周天聳聳肩,從冰箱裏拿了瓶飲料,坐在兩人對麵。


    “他們兩家也沒有關係啊。”程樂樂不知內情。


    “蕭家想往這邊發展,範家需要拓寬事業,兩家孩子差不多大,一拍即合唄。”


    “他倆沒有固定的對象,說明他們早就想好這條路了,等得就是政治聯姻,以後住在一起的人是自己的朋友,這樣挺好的,總比陌生人強。範唯說什麽時候舉辦訂婚典禮?”霍堯順著程樂樂的發絲,解釋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周天也讚同霍堯的話,“大冬天訂婚,又沒什麽真感情,還在意這個形式幹什麽,一切從簡。兩家正商量時間呢,現在找這麽個各方麵都合適的人,不容易啊,要抓緊辦。範唯讓我通知大家都去,到時候會發正式的請柬。”


    ……


    古色古香裝潢的茶樓縈繞著淡淡木香,擺成四合院的樣子,圈內有人造假山和小潭水,悠遠寧靜的空氣中,唯有叮咚的水流聲。


    “決定了?”男人嘴角痞笑,手指轉著茶杯的邊緣。


    蕭景辰從未見過範唯穿西裝,藍色格紋的西裝三家套,三排扣子顯得身形板直修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她的丈夫。意外指的是,兩人中間有一人死了。


    她眼睛平視,越過範唯,看向遠處,“我都和家裏人說了,現在反悔,我家可還不起代價。”


    “不至於,不至於,我想反悔也說不定呢。”範唯一句話就破功了,沒個正行樣,歪坐在木頭椅子上。


    “你可以提出來。”不管是誰,蕭景辰都不會滿意,因為不是自己喜歡的。拇指彈彈煙頭,煙灰散落在地上。


    “不用,我覺得咱倆挺合適的。”範唯意味深長地笑著。


    蕭景辰懂他的意思,單手舉起茶杯,“以茶代酒,那就祝賀我們訂婚愉快。”


    “恩,祝我們白頭偕老。”範唯與蕭景辰幹杯,一口悶了,“少抽點,小心把人家茶館燒了。”


    “好高雅的地方,為什麽要約到這裏”蕭景辰我行我素,又唿出一口白煙。


    “約法三章。”範唯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遞到蕭景辰麵前。


    蕭景辰頓住了,眨眼看著眼前像女人一樣幹淨的手指夾著一頁紙,舌尖無意識地舔舔上唇思考。


    她的眼神讓範唯頗有些不自在,“既然大家都熟,我就不解釋了。”


    蕭景辰嘴角微微勾起,也從手包裏拿出白紙,“我也擬了婚前協議,看看吧。”


    啊?!範唯心裏咯噔一下,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將紙展開。


    “第一,互不幹涉對方的工作和生活*,第二,互不幹涉對方的交友範圍,第三,婚前婚後財產證明……”蕭景辰一條一條地念出來。


    範唯看著蕭景辰紙上和他差不多的內容,扯了扯嘴角,“……第七,維護對方在外的個人和家庭形象,第八,維護對方家族的利益……”


    這個協議的意思就是,不論他們在外麵養情人還是包小白臉,兩人有絕對的自由,但是在外麵的麵子工程要做好,他們是一對友愛的夫妻。


    兩人都開誠布公地說了,範唯看著洋洋灑灑地一大篇,憋著笑意。蕭景辰寫得理所當然,這才是女王的做派,做事坦蕩,用不著顧忌旁人的感受。


    “同意麽?”蕭景辰得意地仰頭,問道。別以為隻有男人才可以在外麵養外室,女人有資本一樣可以。


    “同意,”範唯爽快地點頭,他不是那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不過…“你看到我寫的最後一條了麽?”


    蕭景辰視線跳到最後,“第十一,雙方行使夫妻的必備義務?什麽義務?”


    “做%愛。”範唯緩慢地從嘴裏蹦出兩個字。


    “噗!”蕭景辰剛喝進嘴裏的茶,全噴了出來,他想得倒是周到……


    “這是法律義務,咱倆都不吃虧。”範唯認真詢問道。


    蕭景辰迴過神,戲謔地望著範唯,“也是,與其在外麵,還不如家裏,既方便又幹淨,同意!”


    不久的將來,學者和網絡上,把他倆定了個確切的名字:‘□□’。


    離開茶樓,蕭景辰和範唯手牽著手,進了校園,一路上震驚了不少人。兩人邊走著,邊和自己的對象打電話,提分手,他們要訂婚了。


    範唯以未婚夫的身份,把蕭景辰陪到宿舍樓下,眼睛目送她上去,才離開,範唯是一個非常紳士的好情人。


    “你迴來上學了?”蕭景辰一進屋就見程樂樂趴在陽台上。


    程樂樂從慢慢地陽台走出來,跨坐在椅子上,“今天特意來看看你。”


    霍雪菲坐在上鋪兩腿耷拉著,“現在最大的新聞是蕭景辰要訂婚了。未婚夫怎麽樣?”


    “挺好的。”蕭景辰晃了晃手裏手包,是範唯送給她的prada新款。


    “眼光不怎麽樣,太老氣。”霍雪菲損人不帶髒字,是說手包呢,還是說蕭景辰。


    “我覺得很配我。”蕭景辰愛撫地摸摸新包。


    “是啊,什麽人配什麽包。”


    “滾,”蕭景辰隨手拿了個紙團,朝霍雪菲扔去,“樂樂,你說呢?”


    “顏色襯得你皮膚更黑了。”程樂樂扒在椅背上,一本正經地說。


    “切,你們羨慕去吧。”蕭景辰揚揚下巴,呲牙道。


    “羨慕什麽?羨慕你進入婚姻的墳墓。”霍雪菲調侃她。


    “我真想馬上跳進墳墓,你們想要還沒有呢。雪雪,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找個男朋友吧,我都為你操碎了心。”蕭景辰嘴不饒人,反擊道。


    霍雪菲可是自己的小姑子,程樂樂幫忙叫囂,“我想嫁就嫁,這是早晚的事兒。”


    “呦呦呦,讓霍堯過來聽聽。”蕭景辰一對二,兩人都噎住了。


    霍雪菲默默歎口氣,爬下床,拉著蕭景辰坐下,“都斷幹淨了麽?”


    “我倆當著麵打電話,都說清楚了,想做小三的,我也不介意。”自由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責任和義務都要扛在肩上,蕭景辰淡淡地說。


    ‘吱——’


    陳嵐提著兩大瓶暖壺,打水迴來,抬頭見幾人窩在蕭景辰的床上說悄悄話,“都在啊?”


    “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宿舍,有什麽大驚小怪的。”蕭景辰翻個白眼,對陳嵐陰陽怪氣道。


    陳嵐原先說不過蕭景辰,這兩年也練出來了,“景辰,你要訂婚了?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也太老古板了吧。”


    “這話要是霍雪菲說的,我可以理解為她有資本看不上範唯。可這話是你說的,我就納悶了,你連聯姻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麽和我說這個。範唯樣樣都不錯,訂婚有什麽不好的。”突然聯姻,蕭景辰心裏不高興,陳嵐還撩撥她,她的語氣十分尖銳。


    陳嵐咬緊牙關,不甘心地說:“有錢怎麽了,雪雪和樂樂也沒像你那麽狂,這個社會不是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那是你沒見過她倆耍脾氣的時候,你是真高尚,視金錢如糞土,還是假清高,心裏對我羨慕嫉妒恨。不管是什麽,我必須告訴你,沒什麽別沒錢,有什麽別有病。進入社會,你會發現看不慣的人多了去了,像我這樣,是最可愛的室友了。”


    “我什麽時候有脾氣了?”兩人又吵起來了,程樂樂插話,調節氣氛。


    陳嵐臉色緩和幾分,頭偏向程樂樂,“身體怎麽樣了?”


    “還要養一段時間,下學期再來上課。”


    “恩……”陳嵐點點頭,欲言又止地望著程樂樂,似是有話要說。


    這時,從陽台外傳來了大喊聲,“辰辰!辰辰!蕭、景、辰!……”


    霍雪菲和程樂樂對視一眼,程樂樂拍打了蕭景辰一下,下床先進了陽台,探頭下去。


    “辰辰!?”校草兩手插兜,向蕭景辰的樓層眺望,出來的是程樂樂讓他有點失望,“辰辰呢?可以讓她下來麽?”


    程樂樂皺著眉,這唱得是哪出?迴頭看向蕭景辰,眼神示意她,她肯定聽到剛才的話了。


    蕭景辰盤腿坐在床上,使勁地搖著頭,她把手機都關了,竟然找到這兒了。


    程樂樂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對下麵的人,說:“蕭景辰不在。”


    “……”蕭景辰扶額,這瞎話編得太有水準了。


    下麵的人接著喊,“我知道她在,我有話對她說,辰辰,我愛你!我愛你!”


    一聲比一聲大,蕭景辰就算是高調的人,這會兒也滿頭黑線。如果他倆愛得死去活來,訂婚就好比棒打鴛鴦,校草不畏家長的這個舉動可能很浪漫,可他倆才交往了十天,可能連對方的性格都沒有了解清楚,不至於這麽撕心裂肺吧,這個舉動就是製造噪音,危害環境。


    蕭景辰糾結了,一方麵她不想下去,太丟人了,另一方麵,她又想下去,阻止校草在下麵的鬼哭狼嚎。權衡了一下,還是下去吧。


    “我也去。”程樂樂下去湊熱鬧。


    陳嵐飛快地望了一眼霍雪菲,跟在程樂樂後麵,“我去看看。”


    蕭景辰對男朋友舍得花錢,哪個男朋友願意分手,有什麽好看的,霍雪菲撇撇嘴,做迴自己的座位,開始寫作業。


    陳嵐追上程樂樂,“樂樂,一起!”


    程樂樂因為身體的原因,本就走不快,朝陳嵐笑了笑。


    “大學過得可真快啊,轉眼就要畢業了。”陳嵐主動寒暄。


    “還有一年半啊,我倒覺得過得很慢。”程樂樂可不想再上學了。


    陳嵐神色黯然,“你們都想畢業,我卻想留在學校,蕭景辰說得對,社會的每一步都很艱難。”


    “你學習好,又刻苦認真,怎麽還愁這個。咱們學校的學生再找不上工作,其他學生也別找了。”程樂樂安慰道。


    “你們當然不愁啦!”陳嵐瞄著程樂樂的臉色,趕緊道歉,“我不是這個意思,工作當然能找上。現在大學生越來越多,想找份滿意的工作挺不容易的。大四要實習學分,現在就要開始找,投了幾十分簡曆,麵試的也多,可之後就沒有消息了。”


    陳嵐說了這麽多,程樂樂也聽出門道了,難道是想讓她幫忙找工作?“那你有喜歡的公司嗎?”


    “恩……”陳嵐猶豫著,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捅破就白說了,“我想應聘堯樂樂,但堯樂樂現在好像不招人吧?”


    “堯樂樂啊?”程樂樂本來以為陳嵐想去程氏的,程氏是大公司,福利待遇都不錯,但堯樂樂走精英路線,原先做基金,現在做風投,香港的公司一共十幾個人,新成立的分公司還不到十個人,每一個人都是公司重要的部分。如果讓陳嵐去打雜,她也不好意思。


    “很為難麽?”陳嵐透著殷切的眼神,替程樂樂分析‘透徹’,“我知道這邊的堯樂樂是新開的,那一定很缺人手,咱們做同學兩年多了,知根知底,這樣用著放心。”


    程樂樂訕笑一下,“咱們是同學,就算不招聘,我和人事部說一下,到時候通知你來麵試,怎麽樣?”


    人事部?陳嵐微微點點頭,“行,謝謝你了。”


    說話間的功夫,宿舍樓前就熱鬧起來了。蕭景辰和校草指指點點說著什麽,旁邊還站著一個男孩欲摟住蕭景辰,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的範唯一把拍掉男孩的胳膊。範唯身邊也站著一個陌生女孩,看樣子不像是學校的學生。


    程樂樂和陳嵐小跑過去,經蕭景辰和範唯兩人介紹,他們有個共同的名字:相好。


    陌生女孩是範唯新交的女朋友,男孩是蕭景辰的前任男友,蕭景辰和校草正在曖昧階段。訂婚的事情突然發生,他們全變成了前任,所以,三人都是過來挽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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