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霜把香爐推到一邊,開了廟門上馬,正要勸解牛皋、王貴和周成父子,隻見湯懷、張顯倆個從後殿竄出來。


    張顯手持鉤鐮槍,衝出廟門,大聲喝道:“蟊賊,居然敢打爺們的主意,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罷使起鉤鐮槍上下翻飛,眾嘍囉逢著就死,碰著即亡。


    湯懷也不甘示弱,揮動著爛銀槍左衝右突,越戰越勇,爛銀槍所到之處非死即傷。


    兄弟四個抖起精神,大顯神威。


    周成力戰牛皋,打了幾十個迴合,漸漸不支。


    周武看到父親不能力敵,撇下王貴,舉起方天畫戟直奔牛皋。


    周文隻身一人和王貴廝殺,怎能是王貴的對手?三五個迴合之後,被王貴一刀砍下馬來。


    周武一見哥哥被砍下馬來,大吃一驚,正要上前搭救,被牛皋一鐧打碎了天靈蓋,頓時腦漿迸出,嗚唿哀哉。


    周成看到兩個兒子被打殺,氣得大叫:“你們殺我兩個兒子,天理不容,納命來。”說罷縱馬上前,揮起三股托天叉直取牛皋。


    啟霜看到冤仇越結越深,策馬上前,攔住洪先,喝道:“周成,休得無禮,嶽飛在此。”


    周成本來戰不過牛皋,誰知又多了一個啟霜,心裏驚慌,正要迴馬,誰知張顯趕到,一鉤鐮槍將洪先拉下馬。


    湯懷趕過來,一槍結果了周成的性命。


    眾嘍囉看到周成父子頃刻之間命喪黃泉,嚇得跪地求饒。


    王貴、牛皋還要趕上去殺個痛快,被啟霜喝住了:“兄弟們,冤家宜解不宜結,他們也是受周成父子的唆使,現在周成父子已死,也是報應。得饒人處且饒人,就讓他們去吧!”


    王貴、牛皋聽了隻好住手。


    啟霜又對眾嘍囉說:“你們起來吧!希望你們從此之後洗心革麵,不要做強盜。”


    眾嘍囉唯唯諾諾千恩萬謝的去了。


    眾人一起下馬來到廟裏,看到眾家眷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牛皋大叫道:“痛快!真是痛快!這些蟊賊,敢打我們兄弟的主意,簡直是找死。大家不要怕,強盜們死的死了,逃的逃了,大家安全了。”


    眾人聽了,滿心歡喜。


    啟霜憂心忡忡的說道:“你們兄弟殺了這麽多強盜,雖說不要償命,但也脫不了幹係,免不了要吃官司。眼看天要亮了,倘若被人發現屍體如何是好?”


    “大哥,何必擔心,我們盡早離開這裏,官府怎麽會知道人是我們殺的?”王貴說道。


    “不行!死了這麽多人,官府豈能不追究責任。”啟霜說道。


    “大哥,這有何難?我們把這些屍體扔到廟裏,然後,一把火燒了,誰又能知道?”牛皋說道。


    “這主意倒不錯。弟兄們,趁著天還沒亮,大家趕快把馬車推出來,把屍體搬進去,然後找些柴禾,放一把火燒了。”啟霜吩咐道。


    眾兄弟聽了立刻動手,家丁、挑夫們也一塊兒動手,眾人拾柴火焰高,不大一會兒,一切準備妥當。


    “湯懷、張顯,你們二人帶著家眷、馬車、騾車先走,我們三個處理好這裏的事情隨後追趕。”啟霜說道。


    湯懷、張顯聽了,帶著家眷們離開了破廟,啟霜、牛皋、王貴三人在廟的周圍點起了大火,頓時,火光衝天,照耀如同白晝。


    啟霜看到火勢兇猛,估計屍體燃燒得差不多了,便帶著牛皋、王貴揚鞭策馬一路追趕家眷。


    趕上家眷,天已經亮了,眾人浩浩蕩蕩奔相州走去,走了一天,傍晚時分,終於趕到了相州。


    啟霜兄弟五人首先來到湯陰縣主徐仁的府邸拜見徐大人,把眾員外爺一起遷居湯陰事說與徐大人,徐大人聽了,嗟歎道:“難得各位員外爺對你一片赤誠之心,可敬可佩。隻是本官不知道各位員外爺會遷居湯陰,地方小了點,今後再多蓋幾幢房子就是。”


    “無妨,隻要大家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就行,房子的事我們兄弟們自己動手,再請一些工匠就是了。”啟霜說道。


    “大人,我們兄弟還要去拜會劉都院,感謝他的恩德。不知大人能不能陪我們走一趟?”啟霜問道。


    “沒問題。我正好也要去拜會他,向他匯報一些情況,既然你們要去,那就一同前往。”徐大人爽快的答應了。


    啟霜兄弟五人跟隨徐大人一起來到轅門口,徐大人送進拜帖,少時,傳宣官帶著眾人來見劉都院。


    徐仁將修建啟霜故裏房子之事稟報了劉都院,並且把眾員外爺一起遷居湯陰之事一並說了。


    劉都院聽了高興地說道:“這是好事,他們兄弟五人今後可以同進退、共患難,家眷們也免得心掛兩頭。房子之事你盡管去辦,該花費的銀兩縣裏拿不出來的,由本官墊付。”


    啟霜等人聽了劉都院的一番話,對劉都院感激不盡,他們連忙跪下磕頭謝恩。


    “劉大人,嶽飛兄弟日後若能出人頭地,一定會好好報答大人的這份恩情。”啟霜由衷的說道。


    “隻要你們上京應試能夠掙得功名,就是最好的報答。”劉都院說道。


    眾人點頭答應。


    天色晚了,啟霜兄弟恐家人牽掛,隻好告辭而去。


    晚上,眾人在湯陰縣衙睡了一宿,次日清晨,在徐縣主的帶領下,一行人奔永和鄉孝悌裏而來。


    來到小河邊,啟霜矗立良久,想起了兒提時代的那些事情,想起了父親淹死在河裏,想起了妹妹從這河裏被水打走,忍不住悲從中來。


    “嶽大哥,你怎麽了?迴到了家鄉,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麽突然傷心起來?”王貴不解的問道。


    “賢弟有所不知,這條小河給我留下太多傷心的往事。我妹妹嶽鸞就是從這裏被水推走的,我爹就是從這裏下河淹死的。你說,觸景傷情,睹物思人,我能無動於衷麽?”啟霜說道。


    來到村口,父老鄉親們扶老攜幼在哪裏等候,兄弟五個各自帶著家人見過父老鄉親,徐大人又向鄉親們一一作了介紹。


    鄉親們聽了欣喜若狂,他們熱情地接待著這些來自內黃縣的客人前來定居。


    自從那次瘟疫之後,孝悌裏的居民死的死,逃荒的逃荒,人數少了一半,這幾年,雖然沒有大災大難,人口增長還是非常緩慢。現在,搬來了這麽多人,昔日死氣沉沉的孝悌裏一下子熱鬧起來。


    啟霜來到了自家門口,昔日的破屋不見了,映入眼眸的是一幢嶄新的四合院,好幾十間單房,足足容納近百人。


    啟霜兄弟五人安頓好家眷之後便籌劃著上京應試之事。


    “兄弟們,朝廷已經發布文書,五月中旬就要進行武舉考試,我想明天是個好日子,不如明天清早就啟程,爭取早一點到達京師。”啟霜說道。


    “大哥所言極是。我們應該早作準備,以免誤了考試的時間。”張顯附和道。


    其他兄弟也紛紛表示盡快啟程。


    “大哥,老牛早就想去京師了,隻是沒有機會,這迴去京師一定玩個痛快。”牛皋欣欣然說道。


    “你呀,就知道玩。京師不比內黃、湯陰、相州,那裏是天子腳下,做事處處須小心謹慎,千萬不要由著性子。你和王兄弟兩個性情火爆,到了京師要把火爆性子改了,大家要聽從我的吩咐,沒我的允許,千萬不要胡來。”啟霜說道。


    “大哥,放心吧!老牛知道好歹,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到了京城一切聽你的,你說往東我就往東。”牛皋拍著胸部保證。


    “大哥也未免太緊張了吧!京師的人也是人,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有什麽可怕的?”王貴訕笑道。


    “王兄弟有所不知,京師裏的三公九卿、王孫貴胄、花花公子、街頭混混,無所不有,倘若一不小心,惹出麻煩,誰來搭救?”啟霜說道。


    王貴聽了有所醒悟,說道:“大哥放心,我到了京師之後緘口不言就是了。”


    “王貴,大哥不是叫你裝啞巴,大哥的意思就是凡事多忍讓些,不要爭強好勝。”湯懷補充道。


    晚上,啟霜把三位員外爺請來商議上京之事,三位員外聽了大吃一驚。


    “賢侄,你剛剛完婚,就急著去京師,這未免有點急迫。”王員外說道。


    “王伯伯,我也是沒辦法。朝廷武考在即,我們耽擱不得,再說路上行程非隻一日,我們要是去晚了,趕不上武考,又要再等三年。人生有多少個三年可以等待,所以我決定明天就動身。”啟霜說道。


    “嶽賢侄所言極是,人生苦短,稍縱即逝,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以事業為重,舍小家而全大家。”張員外說道。


    “賢侄,犬子們跟著你上京城,你要多多費心,他們性子急了點,你要及時提醒他們,千萬不要惹出事來。”湯員外說道。


    “三位伯伯請放心,嶽飛一定管住兄弟們,決不會讓他們在京師惹麻煩。”啟霜說道。


    “賢侄,要不要派些隨從同往?”王員外問道。


    “多謝伯伯好意,我們不需要隨從,人多了反而誤事。”啟霜婉言拒絕了。


    晚上,兄弟五個各自忙忙碌碌,打點自己的行李包裹,帶足盤纏,整理鞍馬。


    啟霜和李小姐纏纏綿綿的話說了大半夜,李小姐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個幹大事的人,她沒有扯啟霜的後退,反而安慰啟霜。


    “相公,你放心去吧!家裏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會好好打理,我知道你是個孝子,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娘,你隻管在外考取功名,將來建功立業。”李小姐說道。


    啟霜聽了夫人的一番話,激動得不知說什麽好?千言萬語不如實際行動,他一把抱住夫人,親了又親。


    良宵苦短,眨眼間天就亮了。眾兄弟們捎好行李包裹騎著馬齊聚嶽家大院,眾員外爺也在為他們送行。


    啟霜拜別母親和夫人,穿戴整齊,把行李包裹掛在馬上,然後手拿瀝泉槍,一躍上了白龍駒。


    “各位伯伯、安人,大家保重。”啟霜衝眾人一拱手,說道,說罷策馬前行,眾兄弟隨後跟著。


    眾人員外、安人、家丁們送到村口。


    兄弟五人來到相州,向徐縣主告辭,徐縣主給他們兄弟包了二十兩銀子。


    “徐大人,萬萬使不得。為了嶽飛重返故裏,你已經花費不少了,這迴說什麽我們也不能收受。”啟霜再三推辭。


    徐縣主有點生氣了,一副認真的樣子的說道:“鵬舉,你們兄弟若是嫌棄本官寒磣,可以不要。俗話說:長短是根棍,輕重是個禮,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


    啟霜見徐縣主把話說道這個份上,隻好說下了,並再三致謝。


    告別了徐大人,兄弟五人又來到了轅門口向劉都院辭行。


    兩個門衛認得啟霜等人,啟霜把來意說了,其中那個瘦個子門衛連忙走進去稟報劉都院。


    不大一會兒,隻見傳宣官傳兄弟五人覲見。


    啟霜等人來到中堂拜謝了劉都院的知遇之恩。


    “各位賢侄,你們何日赴京趕考?”劉都院問道。


    “啟稟大人,我們這就上京赴考,途徑相州特來拜謝。”啟霜說道。


    “鵬舉,你過來,老夫有話要對你說。”劉都院招手示意。


    啟霜走近前去,劉都院附在嶽飛耳邊悄聲說道:“前些日子我已經修書一封寄給宗留守,要他在京師照應你的考事,我擔心他因為朝廷瑣碎事情纏身把我的囑托給忘了。今天既然你們兄弟來了,我再寫一封書信與你帶去,親自交給宗留守,他若見了你,對你們兄弟的考事必有好處。”


    啟霜聽了感激不盡。


    劉都院取過文房四寶,立刻修書一封,交與啟霜。隨即又命賬房先生取出白銀五十兩交與啟霜。


    “大人,嶽飛兄弟承蒙知遇之恩,已是萬分感激,怎好再受銀兩?請大人收迴去吧。”啟霜婉言謝絕。


    “賢侄不要推辭,這是老夫的一點心意,權當路費,收下吧!”


    盛情難卻,卻之不恭,啟霜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眾兄弟再次拜謝劉都院,然後出了轅門口,騎馬望京師而去。


    一路上兄弟五人曉行夜宿,渴飲饑餐。


    這一日來到了望京縣,天色已晚,兄弟們隻好下馬行走,在城裏尋找旅店。


    望京縣臨近汴京,自然帶有些京城的繁華景象。


    雖然傍晚,街上行人依然川流不息,各家茶坊酒肆、飯館旅店、歌坊青樓、賭館博弈,生意依然紅火。


    牛皋、王貴兄弟二人看到這醉人的美麗夜景,心花怒放,本想去尋找快樂、刺激,又怕嶽大哥不高興,因此隻好忍住。


    “弟兄們,此處離京師隻有一百多裏地,大家千萬要謹慎從事,不要招惹是非。”啟霜吩咐道。


    眾兄弟點頭答應。


    來到了十字街口,旁邊有兩家旅館的招牌特別醒目。左邊的寫著:“四海賓館”;右邊的寫著“江湖旅店”。


    “大哥,兩家旅館看起來都差不多,我們到底住那一家?”張顯問道。


    啟霜抬頭望著江湖旅店的門首,隻見出出進進的都是一些江湖中人,生意頗為興隆。


    “我們就去右邊吧!”啟霜說罷牽著馬徑直去了右邊江湖旅店。


    來到門口,把韁繩交給湯懷,正要邁步進去,冷不防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一見啟霜愕然問道:“小鳳,你怎麽也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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