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看了陸小鳳的繪畫,對陸小鳳頗為欣賞,雖然他胸無點墨,卻能用畫圖的簡便方法說明自己心裏所想,真是別出心裁。


    “這個陸小鳳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加以栽培,日後必成大器。隻可惜他悄然離去,如今不知身在何方?李老弟,既然陸小鳳不在府上了,那老夫也告辭了。我想上一趟汴京,順便探探朝廷的消息。要是有緣路上遇見小鳳,我一定好好雕琢。”周侗說道。


    “既然小鳳不辭而別,人各有誌,不能強求,但願他日後能夠一展抱負。周老英雄,尋找陸小鳳之事就拜托你了。如果見到他,請你轉告我的意思,李家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什麽時候想迴來看看,我熱烈歡迎。”李縣令無奈一笑,答應了周侗並且要他代為轉告。


    晚上,李縣令和周侗把酒論英雄,談論當今天下事,很晚才睡。


    次日天明,周侗早早起來,收拾好衣物,李縣令相贈了一些銀兩,周侗再三推托,李縣令執意相贈,周侗無奈,隻好收下。出了府,周侗騎上李縣令贈送的棗紅馬,一路揚鞭策馬趕往汴京。


    路途並不遠,騎上快馬,早上出發,傍晚就到了汴京。


    來到城門口,周侗下了馬,牽著棗紅馬步行走進城門。


    京城裏熱鬧繁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街道兩旁的店鋪林立,叫買叫賣的聲音此伏彼起。茶坊酒肆,歌管樓台,春院賭坊,處處可見。


    那些朝廷大臣的府邸、皇宮內院,居民小區,層次分明,貧富一目了然。


    周侗來到了京城出了名的老字號好再來客棧,要了一盤花生米、一盤大片牛肉,一壺杏花村,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慢酌慢飲,一邊欣賞街道的繁華景象。


    “掌櫃的,有什麽好酒好菜盡管端上來。”突然從門外來了三個衣著華麗、金人打扮的客人,一進門大聲吆喝。


    掌櫃的看到來人並非大宋子民,心裏似乎有點不樂意,他慢騰騰的答應一聲走過來打招唿。


    “客官,我的店裏沒有什麽好酒好菜,恐怕慢待了你們,你們最好還是去別家看看。”掌櫃的歉然一笑,說道。


    “怎麽?我們來給你捧場,你還不樂意?難道你不想開店了?”那個武士打扮的中年劍客咄咄逼人的反問道。


    “客官誤會了,來者都是客,我們開門做生意的豈能不樂意?隻是看三位穿者打扮頗為尊貴,本店恐怕什麽好酒好菜款待。”掌櫃的滿臉陪笑道。


    “既然如此,就拿你店裏最好的就是,我們不會虧待你的。”那個年紀輕輕、貴族打扮的金人說道。


    “好的,客官請入座,酒菜稍後便到。”掌櫃的說罷直接去了廚房吩咐廚子炒菜。


    “大人,待會兒我們先去那裏?左丞府還是太宰府裏?”中年劍客問道。


    “先去太宰府會會張邦昌張大人,再去見見劉彥宗劉大人,本王有使命在身不敢耽擱。”年輕的王子認真的說道。


    周侗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他的耳朵還是非常靈敏,他聽到了那個王子的話,心裏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這幾個人一定是奉狼主之命,前來汴京,一來刺探軍情,二來賄賂朝廷裏那些有權有勢的貪官汙吏,從他們口裏得知朝廷的動向,順便拉攏他們為金國效力。好陰毒的一招雙管齊下。


    “不行!我既然遇上了,決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我得好好監視他們,看看他們究竟玩什麽鬼把戲。”周侗心裏尋思。


    店小二把酒菜全部端上來,三個金國人在北方吃慣了麵包牛肉,來到汴京吃上了豐盛的酒菜,自然狼吞虎咽。


    周侗時不時看他們一眼,靜靜的聽他們聊天。他本想上前教訓一下,但以他闖蕩江湖多年的經驗,還是忍了下來。


    “金人的動機不明,不能貿然行動,小不忍則亂大謀。”周侗暗暗告誡自己。


    大約吃喝了一個多時辰,已是晚上十點多了,幾個金人才結了帳離開客棧。他們走在大街之上,左右張望,看看四周無人,加快了腳步朝著太宰府走去。


    路上行人稀少,兩旁的店鋪大多數已經關門打烊了。


    周侗一直暗中尾隨,不敢有絲毫閃失。


    金人好像是輕車熟路,不用打聽徑直來到了太宰府門口。


    “咚咚咚……”幾聲敲門,守門的仆人把門拉開一頭縫,探出頭來問道:“誰呀?都這個時候了還敲門。”


    “有勞通報一下,就說金國王子耶律宗望求見太宰大人。”那個年輕的王子說道。


    仆人聽了是金國王子大駕光臨,心裏惶恐至極,連忙說道:“王子請稍候,我去稟報大人。”說罷急匆匆走進去稟報。【零↑九△小↓說△網】


    少頃,隻見張邦昌親自走出門來迎接。


    “王子深夜駕臨,邦昌有失遠迎,望乞恕罪。外麵風涼,請進來說話。”張邦昌把三位金人引進了門,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外麵,什麽也沒有發現,他才放心的關起大門,把客人迎進客廳。


    周侗看到金人進了太宰府邸,張邦昌說話那奴顏婢膝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為了打探清楚事情的真相,周侗一縱身越過圍牆,穿過花園庭院,一縱身上了房頂。


    他在屋頂上行走如履平地。


    來到了燈火輝煌的客廳,周侗趴在屋頂上,輕輕地揭開一片瓦,從上往下看,客廳的人一舉一動都一目了然。


    “殿下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見教?在下洗耳恭聽。”張邦昌說道。


    “指教談不上,特來拜訪一下,順便送先生一根長白山人參補補身子。先生乃是當朝太宰,小皇帝身邊的紅人,整天為國事操勞,殫思竭慮,不容易。這根千年人參是我父皇送給你的見麵禮,隻要你好好配合我們,日後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耶律宗望說道。


    “承蒙狼主垂愛,邦昌感激涕零。殿下,有什麽需要邦昌幫忙的盡管說,隻要邦昌力所能及,一定竭盡全力。”張邦昌說道。


    “現在我們大金國兵強馬壯,狼主打算問鼎中原,但我們對中原的情況不太了解,還請太宰大人多多指點。”耶律宗望趁熱打鐵,說明了來意。


    “狼主要我做些什麽?難道要我賣國求榮?我是大宋子民,要我幹出毀滅大宋的事情,我實在是愛莫能助。殿下,請你轉告狼主,他的好意邦昌心領了,無功不受祿,千年人參還是帶迴去。”張邦昌一本正經的說道。


    “張大人,話不要說得那麽難聽,我們狼主並沒有吞並大宋的意思,隻是希望睦鄰友好,共同繁榮,以兄弟相稱罷了。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下大宋的風土人情罷了,你千萬不要多心。”耶律宗望解釋道。


    “既然是這個意思,那就不必轉彎抹角。大宋的風土人情隻要邦昌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邦昌一口答應。


    “張大人說話真是快人快語,宗望佩服。張大人,聽說大宋自從楊家將、唿家將衰竭之後,再也沒有第二個楊家將、唿家將誕生,不知此話是真是假?”耶律宗望試探性的問道。


    “雖然沒有了楊家將、唿家將,說不定又冒出了張家將、李家將。總之,大宋乃泱泱大國,何愁沒有人才?隻是沒有發現罷了。”張邦昌說道。


    “哈哈哈——張大人真是幽默,如果是人才,誰不想建功立業、揚名立萬?如果是人才,為什麽會甘於寂寞?就連你們古代毛遂也知道自薦,今人又怎麽會不如古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耶律宗望突然狂笑著一連問了幾個為什麽。


    耶律宗望的一連串問話,張邦昌啞口無言。


    周侗在房頂上聽了他們的對話,對張邦昌頗有好感,隻是張邦昌被耶律宗望的一席話噎住了,心裏有點憤憤不平。


    “這個耶律宗望,說話真是太刻薄、太狂妄了,待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目空一切的小子,讓他見識一下我們大宋人的厲害。”


    周侗想到這裏,跳下房頂,來到大廳之外,喝聲“金狗好狂妄,欺我大宋沒人才,老夫雖然年邁,倒要領教領教。”周侗說罷,拔劍衝了進出。


    張邦昌看到周侗滿心歡喜,心想,這迴老英雄該給大宋掙迴麵子。


    耶律宗望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突然吆喝著出現在麵前,大吃一驚。


    “請問老英雄尊姓大名?我耶律宗望從來不和無名之輩交手,要想交手報上名來,看看配不配。”耶律宗望趾高氣揚的說道。


    “老夫山野匹夫,大宋子民,人稱陝西大俠周侗是也。配不配放馬過來試試就知道。”周侗說道。


    耶律宗望聽到周侗這個名字,驚愕不已,幾年前,周侗隻身一人闖入金營,如入無人之境。他潛進宮裏行刺狼主,狼主命在旦夕,幸虧四大金剛及時出現,才幸免於難。這個周侗是大宋響當當的人物,他的徒弟林衝也曾經擔任京師八十萬禁軍教頭,由此看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麵對這樣的勁敵,我得好好想想對付之策。


    “原來老英雄就是名震天下的周侗,在下佩服。老英雄突然駕臨,不知所為何事?”耶律宗望問道。


    “你小子,口出狂言,欺負我大宋無人,老夫雖然年老了,不中用了,也要證明給你看,我大宋究竟如何?”周侗說道。


    “原來如此,算我失言,我鄭重向你道歉。老英雄,我是金國使者,來汴京是為了兩國友好,並不想和你兵戎相見。如果老英雄想要比試,在下甘願奉陪,隻不過不能在太宰府邸,傳出去對太宰不利。”耶律宗望說道。


    “是呀,周老英雄,你們最好選一個寬敞的地方印證武功,不能在我家裏折騰。”張邦昌隨聲附和道。


    “好吧!看在太宰的麵子上,我們就另找地方。小子,去哪裏比合適,你說吧!”周侗藝高人膽大。


    “那我們就去城外找一塊寬闊地比試一下如何?你老上了年紀,我不想占你的便宜,我們一對一,公平競爭。”耶律宗望說道。


    “悉聽尊便。”周侗迴答得很幹脆。耶律宗望帶著兩個手下離開了太宰府邸,周侗隨後跟著。


    京城的夜晚雖然進入後半夜,依然還是燈光閃爍,歌管樓台偶爾傳來歡歌笑語。


    耶律宗望三人走在大街之上,左拐右拐,飄忽不定。


    周侗施展輕功,任憑耶律宗望如何狡猾想甩掉他,總是甩不掉,走了大半個時辰,耶律宗望三人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耶律宗望眼看甩不掉周侗,隻好硬著頭皮走出汴京,來到城外寬闊之地停下了腳步。


    周侗的身形隨後就到了,他鎮定的說道:“小子,你還有什麽花樣?盡管使出來吧!我周侗又不是沒領教過你們金人的奸詐狡猾。”


    “老英雄,你放心,我耶律宗望也是皇族之人,做事情光明磊落。眼下到處漆黑一片,如何決戰?再說,你老人家年紀大了,眼睛昏花了,我擔心交起手來對你不利,不如我們在此稍作歇息,天亮了再打。”耶律宗望說道。


    周侗聽了,覺得頗有道理,隻好答應了。


    “你小子可不能耍花招,否則我決不輕饒。”周侗提出警告。


    “放心好了,我說得到做得到。”耶律宗望說罷坐下來閉目養神。他的兩個隨從也隨他一起坐下歇息。


    周侗看到他們坐下來歇息,自己也坐下來調養氣息。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耶律宗望看到周侗放鬆了警惕,就對身邊的隨從完顏鴻鈞悄聲說道:“速速去請四大金剛,天明一定趕到這裏。”


    完顏鴻鈞領命而去。


    耶律宗望心裏尋思,這迴周侗插翅難飛了,我要把他帶迴大金國交給父王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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