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禽攻擊下,魔兵發生混亂,部分潰散,上官震東命分開撤退,避開空中攻擊,一部分人繼續進攻洞府,一部分人分兵反攻來襲太陰山莊武士和橫崗山、武當山等各處匯集而來的群雄。


    一陣密雷似的蹄聲響起,二十多匹快馬沿著九龍山密洞邊一條大道,急奔而去,卷起了漫天的灰塵。


    騎在馬上的騎士全是一色打扮,都頭戴英雄巾,身著綠褐色的勁裝,背著柄長劍,腰杆挺得筆直。


    他們奔到了白楊樹林邊時,放緩了去勢,拔出背上長劍,竟然縱馬入林而去。


    這時,大隊的騎士,從岔道裏拐了過來,他們排成三行,保持固定的距離,緩緩控韁而馳,顯然平常訓練有素,都是騎術驚湛的馭者。


    這批騎士也都是穿著同樣的綠褐色勁裝,腿上紮著墨綠色綁帶,卻都全背著劍,與馬賊又有不同,著實費人猜疑。


    一個頭戴金箍,披著長發,打扮類似頭陀的壯漢,騎著快馬,從大隊騎士的後麵趕了上來。


    他揚鞭馭馬,馳到了領頭的三名騎士之前,問道:“斥候派出了沒有?”


    右首的那名大漢道:“稟報木壇主,他們都已入林搜索。”


    木壇主揚目望向遠方,又左右顧盼了一下,道:“小心一點,別又中了暗算。”


    那名大漢道:“壇主請放心,隻要發現埋伏,我們就縱火,燒死那些兔崽子。”


    說話之際,二十多丈外的白楊樹林邊,重新又出現了剛才縱馬入林的騎士。


    他們舉起右手,在頭上搖動了一下,便繼續往前馳去。


    木壇主道:“看來樹林裏並沒有埋伏,不過還是得小心,過了這條路,前麵是渡口,我們就可以和土壇主他們會合在一起了。”


    他說完這句話,巧妙的控著韁繩,讓坐騎踩著碎步,轉了個圈,轉身過來,道:“呂凱,你小心帶隊,我到後麵陪長上去了!”


    那個叫呂凱的大漢挺起了胸膛,道:“壇主放心,小的會帶好隊伍。”


    木壇主一抖韁繩,從狹窄的路旁,縱馬疾掠而去,絲毫沒有幹擾大隊前進的速度。


    長長的馬隊,繼續前進,一眨眼的工夫木壇主已急馳過了二十多丈,才放緩了去勢,到達兩條路的分岔口停了下來。


    這時,馬隊的最後一排三名騎士才從岔道轉了過來,接著便是一輛由車夫駕馭的大型馬車,也轉進這條大道。


    木壇主在馬上彎了彎腰,道:“稟報聖使,前麵已到李家渡,路上並無敵蹤。”


    馬車裏傳出一個清越的聲音,道:“木壇主,還是謹慎一點好,尤其是渡口,更要小心那些狡猾的賊子埋伏起來,使出偷襲的手段。”


    木壇主恭聲道:“請聖使放心。”


    車窗上的布簾一掀,露出一張清瘦的臉孔,炯炯有神的眼神,有似電光一般,直射進木壇主的心底。


    木壇主心頭一顫,暗忖道:“聖使不愧教主親傳,連眼神都銳利如劍,一接觸就讓人心寒。”


    意念急閃過腦海,已聽到金慧沉聲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千萬要記住狽急跳牆,魔毒甲兵雖然重創他們,殺了太陰山莊一百多個兔崽子,也得小心他們反撲,不可以大意。”


    木壇主點頭應道:“是!小的敬領聖使教誨。”


    金慧放下窗簾道:“你去吧,到了渡口再叫我。”


    木壇主道:“請聖使好好的休息。”


    金慧不再說話,馬車開始緩緩的向前行去。


    木壇主控馬轉了個小圈,掉轉方向,在來時的那些岔道口左右查視了一下,沒有發現異狀,這才放心的跟了上去。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陣陣淒厲的叫聲,木壇主臉色一變,飛快的控馬急馳前去。


    他才奔出數丈,便見到長達數十丈的馬隊已亂了起來,許多弟兄掉下了馬,還有人則縱馬進了稻田裏。


    木壇主拔出長劍,還沒弄清楚是怎麽迴事,眼角已瞥見路旁不遠的田埂像是波浪似的連續凸起,一個個滿身黃土的怪人,手裏拿著一根長約尺許的竹管放在嘴邊。


    “啊,是吹箭!”


    木壇主失聲驚唿,已看到數根長針射出。


    他反應極快,劍鋒一繞,把射向自己的吹箭擋在劍幕之外,隨即整個人已飛掠而起,騰空兩丈。


    人在空中,視力更遠,清楚的看到道路兩邊的田埂,全都消失不見,變成了許多全身都是黃土和雜草的怪人,一直延伸到白楊樹林邊,最少也有三四百人之多。


    木壇主這時才知,敵人並沒有埋伏在樹林裏,而是埋伏在稻田邊,化為田埂,連結一起。


    他記得自己剛才馳馬而過時,也曾把神識外放,仔細的搜查過稻田,怎會沒能發現這些敵人?


    他駭然忖道:“什麽時候太陰雲山莊的武士也學會了土遁之術?”


    心念電轉,他振聲高唿道:“快!控馬下田,踩死他們!”


    他的聲音傳出很遠,有些沒受到暗算的騎士,馬上控馬分別下田,果真往那些偽裝為田埂的敵人踩去。


    不過,卻有更多的人跌落在地上,捂住頸部在爬著,由於坐騎受驚,揚蹄亂踢,也不知有多少人被馬踩死,讓人看了驚心。


    木壇主話一出口,立即便飛撲而下,恨不得把那些被汙泥塗得像是泥人的武士們全數斬首。


    但是他的劍鋒剛一揚起,那些人已一擲手中竹筒,滾進了稻田裏,接著從整片金黃色的稻田中,像蝗蟲似的,飛出了難以計數的暗器。


    木壇主身上穿著軟甲,不怕暗器,可是頭部、四肢還是要防暗器,隻得舞起一道道劍壁,擋住蜂擁而至的各種暗器。


    一陣叮叮當當的急響,暗器全被擊飛,木壇主身形剛落入田中,接著又是一輪暗器射了過來。


    他看得清楚,那些全身汙泥的敵人,都是在邊滾邊射的情況下發出暗器,而那些被擊落在腳邊的暗器,種類極多,有些類似星形,有些則是十字形,完全不是江湖人士所用的暗器。


    錯愕之下,他大聲喝道:“你們都是些什麽人?”


    話聲剛起,一聲穿雲裂帛的長嘯迴蕩開來,隻見馬車的車頂裂開,碎木粉塵四散,一個身穿雪白長衫的老者,從車裏飛掠而出。


    他雙臂張開,大袖揮舞,一路淩空掠去,強勁的袖風有如奔騰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的往兩邊稻田彌散開去,把無數的暗器都卷在半空中。


    那一叢叢的稻杆被氣勁壓得垂貼田裏,露出一個個滿身滿臉都是汙泥的武士,讓他們無法遁形。


    而金慧一掠數丈,藉著留在路上的馬匹換氣,在眨眼之間,已掠了四十多丈,到達白楊樹林之前。


    他落在地上,深吸口氣,隻見魔毒甲兵已抽出長劍,下馬追殺那些滿身汙泥的武士。


    不過由於受到吹箭和暗器的攻擊,原先約五百名的魔毒甲兵,隻剩下三百多人,麵對占著人數優勢的魔兵,一時之間,這些人並沒占上風。


    金慧一眼望去,馬上便發現那些偷襲的敵人個個剽悍無比,每人手持一柄長刀,使出的刀法淩厲之極,縱是久經訓練的魔毒甲兵,劍法再是奧秘,也無法取得優勢。


    他心中微凜,忖道:“這是什麽刀法?怎會如此霸道?像是少林所傳的無敵神刀,卻又似是而非。”


    不過他才看了一下,便發現那些人使來使去,也隻有三招而已,可是縱然如此,招式輪轉處,銜接得極為巧妙,根本抓不到破綻。


    金慧頗為惱怒,揚目望去,終於發現木壇主已刺傷了一個敵人,至於其他的神兵們,仍在激戰之中。


    他衡量了一下雙方的情勢,預估頂多二十多招,魔毒甲兵便會占上風,所以決定暫時不采取行動,仔細的觀察一下那些人所使的刀法。


    就在他遲疑之際,身後傳來陣陣馬嘶,轉首望去,十幾匹空騎,奔了過來,正是原先派出去的斥候兵所騎的馬匹,無人控韁,驚慌亂奔。


    金慧臉色微變,忖道:“難道在渡口另有埋伏不成?”


    他飛身騰起,有如脫弦之箭,從急奔而來的亂馬上空掠過,落在四丈開外。


    雙腳剛一著地,便見到數十匹快馬,急奔而來。


    金慧拔出長劍,喝道:“咄!全都給我停下來!”


    這句話宛如有形的鐵壁,一說出口,那些急馳中的灰衣騎士已全部緩了下來,接著便停在距離他約有八丈之處。


    金慧隻見一個疤臉大漢躍下馬來,抱拳道:“請問尊駕是誰?為何擋住我等去路?”


    金慧道:“老夫金慧,率門下弟子在此辦事,任何人不得從此經過,不然…哼!”


    那個疤臉大漢正是趙聖,他見到金慧擋在路上,遠處不斷傳來武士揮刀時發出的喝叫聲,知道總算把金慧攔截住了。


    他敞笑一聲,道:“在下太陰幫趙聖,金慧,你馬上率眾投降,可免你死罪。”


    金慧一怔,道:“原來你們是故意施放煙幕,引我進入陷阱!”


    趙聖道:“不錯!”


    他本來還想揶揄金慧一番,突然發現一股強大的劍氣激蕩而至,全身一陣寒凜,竟然說不出話來。


    金慧上前一步,趙聖連退三步,道:“鍾兄,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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