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老越值錢,更何況是美男子。今年29的連凱風,正到了意氣風發到了□□之後該沉澱一下的時候。冬日風景蕭條,他沿路款款走來,卻像是春風拂綠了路人的心,惹得出入口往來的小姑娘們竊竊私語。


    他一個人走進大廳,淺笑著和一個個熟人打了招唿。快走近她們這兒的時候,和鈴不自覺得偏了偏頭,往酒店內廳看了過去。


    如果fbi微表情分析專家大方在這裏,他一秒之內就能看出慕和鈴在對待連凱風先生的態度上隻有一個字“逃”,甚至連講上一句客套話的勇氣都沒有。比如,她眼皮跳得頻率遠比正常人的頻率高,腳尖也是指向了酒店內廳的方向。這表示她很想離開這裏,但是理智停住了她的腳步。


    連凱風寒暄得很快,一路宛轉走到了肖銘恩身前,同他握了握手。


    肖大經紀人的眼角處都笑出了褶子,很是熱情得打招唿道:“連先生,你好,真是好久不見。”


    握手是個榮耀,也是位高者向位低者伸出的一根橄欖枝。


    連凱風的迴複一向簡單:“你好。”然後眼神一措,朝著他肖銘恩身後的和鈴問道:“你怎麽過來的?”


    兩人有一年多沒見過麵了吧,和鈴自覺尷尬,可是連凱風他自己沒有這種自覺。當著外人的麵,尤其這個外人還最“能說會道”,和鈴連忙擠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承擔著巨大的壓力演起了戲:“哥哥你來啦。”就是不迴答怎麽來的。


    語氣親昵,聲音嬌媚,而且爽朗動人。


    在一旁的肖大經濟人立刻聯想起慕大小姐是怎麽迴複喬景雲的。


    “旁邊去,沒空理你。”


    語氣幹脆,聲音粗大,而且不含感情。如果喬大藝人現在擱這兒的話,肖銘恩腦補了一下,內心一定很崩潰。


    連凱風臉上沒有那種逮到妹妹出來偷玩而生氣和無可奈何的表情,他的臉上隻有外人能瞧出的平波無瀾,和熟人一眼就能看透的波路壯闊。平波無瀾的表象裏麵,藏著波路壯闊的威壓。


    “跟我進去見見老師。”連凱風用著審視的眼神將和鈴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隨口吩咐道。


    吩咐完也不管她想不想跟著去,自己就朝著內廳去了。


    慕和鈴咬了咬牙,mb啊,真要對自己從小到大都改不了的這個“聽話”屬性給跪了。急忙對著肖銘恩指了指還在鎂光燈下出風頭的喬景雲,然後又指了指自己,嘴裏無聲得吐出兩個英文單詞“”。


    即便肖銘恩不知道她和連大公子之間有什麽牽扯,但看她那一臉要去前線犧牲的表情,也知道那是要救她的意思。


    鎂光燈下的喬景雲正在答最棘手的問題。


    “關於上部電影宣傳頁的排名,將你排在一個出道才一年的小鮮肉後麵,這事你怎麽看呢?”


    “嗯,一般情況下,演員表出現之前都會出現‘排名不分先後’這六個字。這次片方宣傳部的童鞋忽略了這六個字,也是極有可能的。”


    “不覺得這是對你娛樂圈地位的一種輕視嗎?”


    “嗯,如果大家覺得我隻注重排名而忽視對於這部戲的努力和付出,我覺得這才真正切實的一種輕視。”


    混淆媒體提問的同時還不忘指桑罵槐,這年頭也隻有喬景雲幹得這麽幹脆利落。眼瞧著媒體們都快聞出火藥味了,肖銘恩趕緊走了過去催促媒體們離場。


    還完話筒的喬景雲還意猶未盡,邊走邊問:“我剛最後一問迴得怎麽樣?”聽不到人迴應,喬景雲四周迴望了一遍,也沒瞧見熟悉的身影。


    隔著一圈迎賓館保安,喬景雲追問肖銘恩:“我和鈴妹妹呢?”


    迴複他的是一記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早跟連家人走啦。”


    “我艸,連凱風你丫一個收破爛的。”喬景雲嘟囔了一句,嘟囔完就覺得自己有些口不擇言。


    確實,和鈴不是破爛啊。


    歎了口氣,喬大藝人最終還是選擇將悲傷咽進肚子裏。


    慕和鈴跟著連家“長兄”進內廳的時候,受到的眼神待遇都是不一樣的。有熱忱的,有讚賞的,還有對他倆身份疑惑的。


    一個內廳裏聚集了百來十人,都是魏大師曾經收過的徒弟。年紀大的有爺爺輩的,年級小的也有和鈴她們這一輩的,跨越了好幾代。身為魏大師的兒子,諸位學徒的“大師兄”,魏潛行走了過來打招唿。


    慕和鈴在連凱風麵前一向表現得知書達理活潑可愛,搶著喊道:“大師兄好。”


    魏潛行的頭發和他一貫握著的毛筆一樣黑白鮮明。白發已經蔓延了半個腦門,但抵不住他隔三差五的染發,黑白兩色層次不齊得倒也烘托出了他一代藝術家鋪天蓋地的文藝氣息。


    但是藝術家張口很粗糙:“凱風和鈴啊,待會兒進我爸那屋分贓。”


    連凱風涼涼得看了大師兄一眼,還是和鈴頗有耐心得承上啟下道:“嗯,去老師的包廂裏麵聆聽教誨嗎?”


    “聽什麽教誨啊,就是分分東西。他手上有一些文房四寶,還有多少年積攢下來的畫作,什麽翡翠玉器,袁大頭和晚清鑄幣,多著呢,今天要拿出來給你們分一分。”


    沒想到封筆還有這個好處,慕和鈴隨即朝魏大師的包廂瞅了又瞅,都有些摩拳擦掌了。眼瞅著一*學生進去,一*富人出來,和鈴又有些迫不及待了。


    趕上趟的喬景雲匆匆跑了過來,聽說了“分封”事項後非常驚訝,當然,也非常感動:“我真是誤會了老魏。”


    和鈴跟著點了點頭。


    “那你以為老師為什麽要封筆?”一直坐在圓桌旁椅子上和人閑聊的連凱風忽然插話道。


    “這不是封了筆之後畫作能炒到七位數嗎?”喬景雲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掰起事實來:“連大公子,你憑良心講,難道不是嗎?總比死後畫作炒到七位數來的好吧?”


    一句話說完,半個大廳的師兄弟妹們都被他喬大藝人的實誠給逗樂了。


    輩分小,自然進去的晚。和鈴是跟著連凱風,喬景雲,郭悅,還有一個才上初中的小女生走進了包廂。除了小女生天賦異稟是被魏大師寄予厚望的,其他的四個人都是早年在他老人家這兒混日子和磨性子的。


    他們幾個都是實打實的關係戶,像喬景雲就是因為自己奶奶曾經是魏大師的初戀,魏大師不看僧麵看情麵才將他給收了的。那邊郭悅的關係更硬,她外婆是蘇州評彈社的頂梁柱,魏大師是最好評彈這門藝術的,愛屋及烏就將郭悅給收了。和鈴是不用說了的,小時候沾著連家的光,想拜誰為師拜不到啊。隻是那時候她瞎,不知道自己的興趣愛好是什麽,看連凱風學什麽她就學什麽了,也是真的“不挑”。


    至於連凱風小時候為什麽喜歡畫畫,慕和鈴眼珠遊移了半天,最後終於定在了身旁的郭悅身上。


    嗬,姑蘇名媛,身價如同吳中韓雪呢。


    包廂的中央鋪了五個蒲團,喬景雲自覺得跪坐在了最中間的那一個上麵。和鈴權當沒看見,默默飄到了旁邊的紅木椅上,踏踏實實坐了上去。郭悅也偷著笑,坐到她對麵的椅上。


    連凱風是最後一個進去的,路過的時候不忘踢了喬景雲腳跟一腳,惹得坐在旁邊的郭悅笑得花枝亂顫。


    和鈴的嘴角抽了一抽。這對狗男女,都多少年了,互動居然還來這一套。


    喬景雲也是忿忿不平得從蒲團上爬了起來,拍了拍鞋上的灰塵,坐到了和鈴的右手邊,氣憤道:“瞧你連家哥哥的德性!”


    和鈴臉上也帶了三分不爽之色,偏了頭和喬景雲耳語道:“他們就那樣,一鍋配一灶,犯不著去計較。”剛說完就感受到了當事人投來的關注視線,帶著熱度和威壓的那種,和鈴有些悻悻得閉上了嘴。


    好在魏大師拄著拐杖出來了,瞧見了幾張年輕麵孔很是高興,放大了嗓門招唿道:“都坐,坐,別站著了,讓我仔細看看你們。”


    幾個人都安安分分得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魏大師頗為慈祥道:“哎,一眨眼,你們也都成才了。景雲現在是大明星了吧?”


    喬景雲講假話跟接受采訪的路子是一樣的:“都得益於您當年的教導。”


    老魏欣慰得點了點頭,讓身邊的魏潛行將準備好的東西端上來,挑了其中一個翡翠翎管遞給了他。


    喬景雲走到蒲團墊上,很是高興得跪著收了。別看老魏送東西送得分門別類,但都是帶著意思在裏麵的。像翎管這樣象征地位的古董,老魏贈給喬景雲是希望他以後能平步青雲、走向巔峰的。


    翎管是清朝官員安插翎枝的管子,收藏價值極高。清朝人玩翎管就跟現在人玩手表一樣,過去是“嘿,你有兩個翎管呢,一個翡翠一個水晶的呢”,現在是“嘿,你去年買了個表啊,是h的還是h啊”。


    相比之下,郭悅收到的東西就顯得貴重了。是一個金絲種翡翠手鐲,顏色鮮豔,玉種透明。送手鐲的含義很明確,就是因為這個手鐲適合她這樣的名媛佩戴。


    和鈴收到的東西有些特別,是一卷偽真跡卻蓋了真的名家收藏章的心經手卷。內裏是假,驗證它的人卻真,和鈴跪收了之後怎麽也想不通魏大師的意思。


    最小的師妹也是雲裏霧裏,她跪收的是一本厚厚的空白字帖,還是新華出版社出版的那種。和鈴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手卷暗含了什麽意思,但大概是清楚字帖是什麽意思的。


    不用猜了,一定是老魏嫌小師妹的字寫得醜。


    最後到了連凱風連大公子了,他和老魏的師徒情分可是一般人不能比的,相傳他的名字都是老魏給擬的。


    連凱風斯斯文文得半跪在蒲團墊上,不像喬景雲那般嬉皮笑臉,一派肅然得等著老魏授禮。明目仰視,睫盈於眶,蓋天鍾秀於是,瞧得周圍人都認真了起來。


    和鈴她們也都在旁邊瞧著呢,心想他收到的東西一定最貴重,不是名畫也得是玉玨什麽的。


    誰料到老魏從兒子捧著的籃框裏捉出一隻眯著睡眼的貓崽出來,特別慈祥得遞給了他,囑咐道:“凱風啊,為師對你的期望就在這裏了,你莫要懈怠啊。”


    這一下,除了連大公子本人,其他的童鞋們都不帶含蓄得笑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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