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帆尖銳的話,讓方信祁眼眶越發的猩紅起來。


    死是那麽的可怕,瘋了是那麽的痛苦,這個女人居然寧可死,寧可瘋,也要擺脫自己,他想不到自己對這個女人除了“毀滅!”,還能意味著什麽。


    鮮血,順著夏帆的脖頸,越流越多,到最後完全匯成了一道蜿蜒的小溪。


    暗沉的瞳仁越發的冷鷙起來,方信祁在抉擇之間,繼續難以取舍的做著權衡。


    唇瓣都快要抿成一道縫隙,“夏帆,你就算是瘋,就算是死,我方信祁也絕不允許你離開我!”


    從薄唇間陰淒淒的溢出殘冷的話,不顧及夏帆的感覺,方信祁驀地轉身。


    他不允許這個女人離開自己,哪怕她會恨自己恨到死,哪怕她會瘋掉,他也不允許自己放開她。


    方信祁的話,陰冷到讓夏帆都忘記了脖頸上血管被劃破時的疼痛感,她神情又呆又滯的看著男人遠去時留下的背影。


    心裏翻滾的疼痛感越發的強烈起來,到最後,夏帆猛地從地上拾起了刀子,發了瘋一樣的向方信祁衝了過去。


    在方信祁完全沒有意識,夏帆手裏的尖刀,就那樣拚盡力氣的嵌入到了方信祁的後脊背中。


    “嗯……”


    被刀子痛入,五髒六腑都攪在了一起的疼痛感,幾乎要讓方信祁的身子繃緊成了一塊鐵板。


    身後,夏帆眼仁衝血的看著自己插入到方信祁後脊-背裏的刀子。


    順著刀子和皮肉接合的縫隙,有鮮血,汩汩的溢出,直接打濕了他的白色襯衫。


    沒有將醒目刺眼的鮮血,和染紅一片的襯衫納入眼底,夏帆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個身姿溫絲不動的男人,


    “方信祁,你和我之間一定要魚死網破嗎?”


    他們兩個人本該是兩個世界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也不會有任何牽絆,但就是這樣,他們兩個人之間居然會鬧到現在這樣魚死網破的狀態。


    身體上充實的疼痛感,讓方信祁眉峰緊鎖,額角有涔薄的汗絲,一滴一滴的滾落而下。


    “……夏帆,就算是魚死網破,我也不會放開你……”


    “……”


    “……夏帆,我不允許你不愛我!”


    刻在命裏的堅定,讓方信祁近乎都嘶吼一樣的聲音咆哮出聲。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一個強勢腹黑到張狂的男人,在身體被夏帆捅入一刀時,說出了積蓄在心底裏已久的話。


    方信祁突然噤聲出口的話,讓夏帆握緊刀子的手,不由得打了一個顫。


    急速波動的眼底,慘淡到不著一絲光亮的眸,掀起了從未有過的狂瀾。


    這個男人說出口的話,讓夏帆顫抖著心髒,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的重擊了一般。


    這個男人強勢,乖僻,霸道,無情……各種冷漠色彩的詞匯,在這個男人的身上,雜然交融著,隻是方信祁突然拔高的聲音,讓她的耳蝸處,不斷的迴蕩這個聲音。


    察覺到了身後女人的指尖兒在顫抖著,方信祁泛白的唇,已經強勢到讓人心悸的開了口——


    “夏帆,你今天殺不了我,我就會把你困在我身邊,直到愛上我為止!”


    他懂他的霸道,也懂他的強勢和無情,用這樣的辦法逼這個女人,就算是無所不用其極,隻要她待在他身邊一天,他就要讓這個女人愛上她。


    “方信祁,我不可能會愛上你!”


    那麽多刻在骨子裏的傷害,融入血液中的折磨,毀天滅地的痕跡,布滿她全身,她愛不上這樣的男人,也不允許自己愛上這樣的男人。


    “那你就殺了我!”


    如果知道一開始的折磨,是宿命沉淪的開始,他不確定自己還不會像之前那樣將這個女人哪怕傷害到遍體鱗傷,也甘之如飴的做著這些毀天滅地的事情。


    握緊的拳頭,融入骨血裏的堅定,讓他拿生命做賭注,賭這個女人的不惹!


    “方信祁,你別逼我!”


    夏帆破碎的吼出聲。


    那一句“夏帆,我不允許你不愛我!”到現在都還帶著致命的衝擊力,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經。


    相比較之前的那一句“夏帆,我不允許你不在乎我!”,這句話帶給她更大的衝擊,更大的震撼力!


    “是你在逼我!”


    他現在要的很簡單,就是這個女人老老實實的待在她的身邊,將曾經的那些人和事兒統統都忘記。


    他方信祁是一個霸道的男人,這一切,他霸道的隻允許這個女人的世界裏,隻有自己。


    “啊!”


    在方信祁一聲身體被刀子撐開的撕裂痛楚中,夏帆將刀子深深的埋入到了他的身體裏。


    “在愛你與殺了你之間,方信祁……我……我選殺了你!”


    說出這話兒時,夏帆的心髒深處,就好像突然剝落了一個角兒,殘缺了一大塊。


    感知不到自己是懷著怎樣的一個心態將刀子更深的埋-入到這個男人的身體中,但她悲哀又深切的知道,但自己把刀子插-入到他身體裏的時候,自己的心,木然的作痛了。


    咬緊著唇瓣,看著大片淋漓的鮮血將他的襯衫徹底的染紅,夏帆驚顫的哆嗦著手。


    就像是中了毒蠱一般,那一句“夏帆,我不允許你不愛我!”不住的在她的腦海中盤旋,最後的最後,就像是在她的腦海深處紮了根,想拔,完全拔不出去……


    心裏的悲切感越發的強烈了起來,不明所以,她竟然後悔自己這樣魯莽的將刀子插-入到了方信祁的身體裏。


    心裏煩亂的感覺就好像是刀子落在了她的心口上一樣,忍受不住這樣難捱的感覺。


    她驀地一下子,就深深埋入到方信祁身體裏的刀子,連帶著醒目殷紅的血,生生的拔了出來……


    “嗯……”


    就像是自己的心髒,被從身體裏抽了出來一樣,方信祁痛得禁不住呻-吟出聲。


    “啪!”


    刀子連著男人的血水落地的聲音響起,一襲白裙的夏帆,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瘋狂的向門外跑去。


    沒跑一步,就是這個男人殘忍對自己一幕的場景。


    從最初的遇見,到被他當成是下jian的ji女一樣玩xie,一把無形的刀子,一點兒一點兒的嵌-入到她的心髒處——


    直到剛剛那一句“夏帆,我不允許你不愛我!”,讓那把無形的刀子,徹徹底底的貫-穿了她的心髒。


    “夏帆,我不允許你不愛我!”


    愛!這個字眼,一遍又一遍,不住的敲擊著夏帆的神經,就像是被什麽動作蟄了一樣,讓她根本就無法集中注意力去想別的事情。


    夏帆跑的越來越急,單薄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夢幻的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一樣。


    白衣飄飄的裙袂上,染上猩紅的血,連帶著夏帆盈盈的手指上麵,也是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


    妖嬈的血色,就像是死死纏繞著夏帆的蔓藤一樣,緊緊的抓著她的心,讓她的心,痛到沒知覺。


    明明那個男人是自己恨到了骨子裏的男人,明明那個男人讓自己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但是在她真做了這樣的事情以後,為什麽會有了痛心的跡象,甚至還會流下淚水。


    夏帆想不懂,也想不通,這個男人,讓自己恨毒了的男人,在自己把刀子插-入到他身體裏,聽到他說那一句“夏帆,我不允許你不愛我!”的話時,她為什麽會那麽難受,就好像自己身處在了一個晦暗到不見底的黑洞裏,周圍滿滿都是冰冷,讓她看不到一絲的陽光和溫暖。


    不允許她不愛他!愛!多麽複雜又沉重的字眼,她不能愛,也不敢愛!


    心痛的沒有痕跡,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爺爺,不是自己的母親,不是年毅南,也不是其他的任何人。現在的她,滿腦子裏都是方信祁,這個在這半年中,刻入了她生命的男人的名字。


    奔跑著,夏帆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她不要這樣的感覺牽動著她的思緒,她要離開,必須離開!


    金碧輝煌的大門近在眼前,看著不遠處的大門,夏帆看到了希望,那是可以徹底阻斷她和方信祁之間來往的大門,隻要她逃出了那扇門,她就可以自由了,她就不可以不再受到方信祁的威脅和脅迫了。


    兩個折磨著她的聲音,不斷地在她的腦海邊揚起。


    一個在不停的想著方信祁,一個在糾纏著她的理智,讓她逃離這裏。


    在這樣冰鈥兩重天的折磨下,夏帆離大門口那裏,更近了……


    似乎,她看到了曙光的到來!


    就在她徹底的走在了大門口那裏時,忽的一道出現的身影,徹徹底底的震懾住了她全部火熱的感情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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