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48章:小帆,我們都要好好的    “穆少言,我說放開我!”


    清冷依舊的聲音,疏離而陌生,就好像是隔了好幾個光年遠一般,讓穆少言一時間都不敢認,這個女人還是不是那個不服輸,韌勁兒十足的夏帆。


    “不,小帆,你的事兒,我都聽說了,我不想放開你,也不要放開你,讓我保護你,讓我保護你吧!”


    蹙著眉峰,穆少言埋首在夏帆的頸窩裏,說著連他自己聲線都在顫抖的話。


    如果沒有他那次數落夏帆說惠昌的合作項目是因為她才被方信祁給奪走的,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後續的事情,這一切的根源,追溯起來,都是他的原因。


    想到這裏,穆少言緊擁著夏帆的手,力道下意識的加重。


    被穆少言摟抱的極度不舒服,她現在不想再和任何人之間有聯係了,似乎隻要誰和她沾點邊兒,就會被列為方信祁所要殘忍對待的目標。


    伸展著無力的小手,她試圖要掙脫開穆少言的懷抱,卻聽到他在她的耳邊,繼續說著——


    “小帆,這一切都怨我,如果不是我逼你去找方信祁,你根本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兒,對不起,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聽著那低低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不停地說著是他的錯的話,夏帆心裏難受的厲害。


    這一切的根源是怎麽一迴事兒,夏帆很清楚。


    因為尤畫的死一事兒,方信祁便把一切的根因都歸咎到她的身上,認為是她害尤畫喪命的,因為這件事兒,後續又發生了那一係列汙辱她、摧毀她、踐踏她的事情。


    甚至為了讓她痛苦,讓她生不如死,他又把摧殘的目標,放眼到了她身邊的人身上。


    拿她的母親威脅她;用權益為交易,讓她因為合作項目找上他。


    這樣的男人,無所不用其極的將她摧毀,她現在還能留有一口氣,真的是他的仁慈。


    抿了抿唇,夏帆痛苦的閉上眼——


    “和你無關!”


    方信祁針對她的事情,與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相對而言,應該是她對他說對不起才對,因為她,方信祁才刻意的針對惠昌的。


    “不,小帆,這一切都怨我,是我逼你去找上了方信祁,才給了他汙辱你的機會!”


    穆少言痛心疾首的說著話,想著自己這樣不理智的行為毀了夏帆的一生,他的肩頭兒都在下意識的顫抖著。


    咽了咽口水,他再度艱澀的從薄唇間輕逸出聲線顫抖的話——


    “小帆……讓我、讓我照顧你,我不會再讓你受到方信祁的……”


    “照顧我,你要怎麽照顧我?和方信祁拚命嗎?”


    聽著穆少言接二連三的提及到方信祁,她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再度翻湧了起來。


    抬起兩隻小手,她推搡開了他。


    下意識的側過身體,她那眼中一直都在氤氳狀態下的淚珠,不可控製的滾落了下來。


    因為夏帆的話,穆少言的眼眶中有驚覺的目光在閃爍。


    夏帆說的話沒有錯,他憑什麽照顧她,又該怎麽照顧她?


    方信祁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有著惡魔般強硬的手腕,豺狼般摧毀的勢力,哪怕他方信祁傾其所有,也不一定能撼動方信祁一分。


    想著,他的手,下意識的攥緊成了拳頭兒。


    隱忍著心尖兒處難受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深唿吸了一口氣以後,才繼續說道——


    “小帆,雖然我做不到和方信祁拚命,但是我……一定盡我所能,幫助你擺脫那個魔鬼!”


    話畢,穆少言便轉身,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走出了夏帆的公寓。


    ————————————————


    眼下夏帆的情況,隻能找方信祁談判,隻要他答應不再找夏帆的麻煩,一切都好辦,但是倘若他不肯……


    從知道方信祁這號人物的存在開始到現在,穆少言與他見麵的次數都不超過三次,談判的次數更是為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找上方信祁的勝算有多少。


    把著方向盤的手,骨節都在下意識的泛白。


    對於方信祁,他一直都存有忌憚的心理,不光是他的商業手腕,還有就是他一直讓外界都捉摸不透的身份和背景,更是為他鍍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開著車子來到了恆揚,走到了前台那裏一諮詢才知道方信祁沒在國內。


    既然方信祁沒在國內,穆少言也不覺得自己還有留在恆揚的必要,便理了理情緒,向外麵走去。


    就在他快要走出恆揚的時候,忽的聽到了兩個員工在竊竊私語的說恆揚的行政副總裁楊鵬已經被革職,現在處在一種失聯的狀態。


    聽到了這個消息,穆少言不由得詫異了起來。


    上次惠昌能和恆揚就巡展在涼城舉辦,都是楊鵬從中為惠昌謀取了利益,而楊鵬這樣突然被查辦了,讓他的腦袋裏,蹭蹭的萌生出來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終於,按捺不住心裏所想,他撥通了楊鵬的電話。


    “嘟嘟嘟……”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穆少言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


    “啊!”


    破碎的聲音,尖銳的劃破楊鵬的家。


    疼得心髒冒火一般狂跳的楊鵬,整個人就像是要死了一般的趴跪在地毯上。


    “方……方總,我……”


    因為手指上傳來的劇烈疼痛感,讓楊鵬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將楊鵬被手下,拿錘子砸碎小拇指的景象映入到眼中的方信祁,幽暗的眸光沒有任何波紋的劃動,那神態就好像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一直對恆揚業務都不算上心的方信祁,昨天因為一個數據不對,便把恆揚整個人業務鏈都重新排查了一遍。


    而這麽不經意的一排查,讓他發現了一個很重大的事情,那就是他發現楊鵬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居然在他在德國處理業務的時候,把一個小項目送給惠昌。


    雖然說隻是一個小項目而已,不足為奇,但是深-入的調查了一番,他才發現,楊鵬居然從中收取了一筆豐厚的利潤。


    對於這樣不知好歹的男人,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留他的必要。


    幽深的眸光,波瀾不驚的凝著混雜著血水的骨骼渣滓,醒目的呈現在他的瞳仁,方信祁隻是冷漠的動了動嘴角——


    “換另一隻手!”


    一句冰冷到不著任何情感的話落下,楊鵬瞬間傻了一樣的尖叫著——


    “不……不要,方總,我錯了,不要再繼續了,不要再繼續了!”


    聞聲而動的兩個穿黑衣的手下,麵無表情的走上前去,一個人鉗製著他,一個人伸出手,將沾滿了血的錘子,又一次掄起,對著楊鵬的另一隻手的小拇指落下——


    “啊!”


    失控的尖叫聲,就像是層出不窮的霧霾,縈繞在整座偌大的別墅中。


    看著楊鵬被這般殘忍的對待,在一旁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地看這一幕的女人和女孩,都驚恐般的縮著脖子。


    “方先生,我……我代替楊鵬給您跪下了,請您別……”


    不等楊鵬的妻子把話說完,方信祁便從手中甩出一遝子的豔-照,丟在了她的眼中。


    “先看完這些照片,你再確定要不要替你的丈夫求饒!”


    ———————————————————————


    驚恐的聲音破碎而淩亂,楊鵬妻子在看到那些讓她心碎的豔-照以後,也不再管楊鵬,拉著女兒說了句“我要和你離婚!”以後,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看著奄奄一息的楊鵬,方信祁依舊不為所動。


    直到手下拿過來手機說穆少言打了電話過來,他灰色的眸子,才凜然的眯了眯。


    結果手下遞來的楊鵬手機,方信祁修長的指,按下接聽鍵——


    “喂,楊鵬,你怎麽了?為什麽突然會被革-職?”


    沒有想到自己能打通楊鵬的電話,穆少言語氣中帶著未散開的緊張,慌慌張張的問著他。


    卻不想,電話裏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


    重新折迴到了恆揚,穆少言整個人忐忑的更加厲害。


    他萬萬沒有想要,接通楊鵬電話的人,居然是方信祁。


    深唿吸了好一陣,他才叩了門,進了總裁室。


    一眼望去,他便看到了方信祁頎長的身軀,危險如鷹一般的站在鋼化玻璃前,用一種幾乎是俯瞰腳下一切的氣勢,目光深邃而幽深的凝視著前方。


    不明所以,看到這個男人這樣淩駕於人之上的氣勢,他有一種未戰先敗的挫敗感。


    “方先生!”


    呆滯的深唿吸了一口氣以後,穆少言才輕聲喚了一句。


    背對著穆少言的方信祁,聽到那一句“方先生!”,方信祁本就薄涼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轉過連背影都會給人帶來莫名壓力的身軀,方信祁穿著休閑的黑色馬甲服,搭配著白襯衫以及麵料精湛的西褲,優雅的如同紳士一般手執一杯琥珀色的烈酒。


    勾著未達眼底的深邃笑意,輕輕動了動唇——


    “坐,穆總!”


    隨意的放下手裏的水晶杯,方信祁頎長的身軀,慵懶的落進了大班椅中。


    本以為方信祁知道自己和楊鵬之間有貓膩以後,他會是一副和自己大發雷霆,或者放狠話說要收購公司的神情,卻不想,這個男人帶著笑意的樣子,讓他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起來。


    按捺不住方信祁一副對他含笑的深意,穆少言率先打破了兩個人之間波濤洶湧一般的對峙。


    沒有去提及楊鵬的事情,穆少言首先想到的是夏帆的事情。


    “方總,既然今天我坐在了這裏,我們就把事情說開!”


    說著,穆少言便伸出手,將一張簽有五千萬的支票送到了方信祁的麵前——


    “方總,這是上次和華恩先生合作以後獲取收益的金額,我把這筆獲取收益的錢奉還給你,而你隻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好!”


    看著穆少言一副不自量力和自己談判的模樣,方信祁挑了挑鋒利的眉梢——


    “有什麽條件,會值得穆總一擲千金?方某還真是好奇!”


    漫不經心說著話的同時,深潭一般幽暗的意味,冰冷的劃過他的眼底。


    “條件很簡單,我隻希望方總以後——不要再去找夏帆的麻煩!”


    穆少言眼仁頭一次會不顧及方信祁那隨時可能會吞沒自己的灰色眸子,篤定的對視著他。


    乍聽到穆少言跑來恆揚找自己,隻為替夏帆求情,方信祁嘴角不屑的弧度,驀地一僵。連帶著眼底冷鷙的眸光,也瞬間陰狠起來。


    修長的指拿起那張簽有五千萬的支票,冷睨了一眼以後,直接就丟到了碎紙機裏,將那張支票,絞碎成一片片的紙屑。


    不可置信的看著方信祁的行為,道:“你……方信祁,你……”


    因為眼前男人這樣不屑的行為,穆少言一時間氣得說不上來任何一句話。


    重新將英挺的身軀依靠在大班椅中,方信祁慵懶依舊的看著臉色大變的穆少言。


    “穆總,不覺得五千萬做賭注,很小嗎?”


    “你……”


    穆少言直感覺自己有些失策,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胃口有這麽大,居然連五千萬都不放在眼中。


    深唿吸了一口氣,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畢竟方信祁不同於其他的業界商人,他的手腕,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初出茅廬的手兒,能夠抵抗的。


    “那敢問方總,你想怎樣才能放過夏帆?”


    不知道夏帆和方信祁之間有那麽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穆少言單純的誤以為是方信祁單方麵因為上次的合作案一事兒,對夏帆懷恨在心,才會做出來了這樣傷害夏帆的事情。


    無視穆少言那眼仁都要噴火的樣子,方信祁冷漠的動了動嘴角——


    “穆少言,與其有時間去管別人的事情,我覺得,你更應該關注一下惠昌的業務,比方說:今早惠昌股市開盤後為什麽會一落千丈!”


    身體驀地一僵,穆少言完全不懂方信祁的話是什麽意思。


    還不等他思索他話中的深意時,就接到了助理打來了的電話。


    沒有避諱方信祁的存在,穆少言當著他的麵兒,按下了接聽鍵——


    “怎麽了?”


    等到電話那端助理把公司股價大跌的事情告訴他以後,整個人的思緒都淩亂。


    就像是丟了魂兒一樣的掛斷了電話,眸光劇烈顫抖的瞬間,他的腦海中反反複複呈現出來的都是方信祁剛才那陰淒淒的話。


    “騰!”的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穆少言目光不可置信的看著方信祁——


    “該死,方信祁,你敢陰我!”


    他雙眼猩紅的瞪著座椅中那個優雅自如的男人,兩隻手,都猛地一下子拍到了桌子上。


    對於穆少言對自己的指責不以為意,方信祁從桌案上,摸過來一支煙,點燃,含在性-感的薄唇中。


    “穆總,說話要講求證據,如果你說我陰你,就找調查科的人調查我,隨口誣蔑一個人,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不鹹不淡的說著話,就如同一塊冷硬而堅毅的冰,讓如火的穆少言根本就融不化他。


    “最好和你沒有關係,不然,我們就走著瞧!”


    冷冷的丟下這樣一句話以後,穆少言怒著赤紅的眸子,沒有再逗留,一邊拿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一邊向外麵走去。


    眸子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的眯起,讓濃重的煙霧,迷繞了那一張剛毅倨傲的俊臉。


    ——————————————————


    夏帆打了電話給阮懿,本來是叫她迴家吃晚飯,卻不想阮懿說臨時要在畫廊那邊趕一幅畫,不能迴來陪她吃飯了。


    “媽,您最近的身體有沒有好一些?”


    忍不住的關心著自己的母親,每每想到自己的母親,她的眼仁總是掛著一層晶瑩的水霧。


    “媽好多了,讓我的帆帆擔心了!”


    不想讓夏帆擔心她的情況,阮懿說著慌。


    眼見著到了她排號吊水,她與夏帆說了一句:“自己要忙了!”以後,就掛斷了電話。


    與阮懿說了聲:“再見!”後,她又陷入到了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的寂寥中。


    最近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出門,也沒有和外界聯係,因為上次被方信祁淩侮的事情,她現在都開始有些自閉。


    每天,她有可以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整整五六個小時不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的時間,才可以撫平心裏那一道道溝壑似的疤痕。


    深唿吸了一口氣以後,夏帆站起身,去廚房準備做飯。


    “鈴鈴鈴……”


    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夏帆轉過身,拿起矮幾上的手機,接通——


    “小帆!”


    電話裏,年毅南溫柔依舊的聲音傳來,讓夏帆當即就紅了眼眶。


    “……毅南!”


    艱澀的從泛白的唇際中輕逸出這兩個字。


    天知道,她是有多麽的想他。


    如果是之前,她還可以飽受這樣的相思之苦,隻有自從她碰上了方信祁以後,她感覺她的世界天翻地覆,有好幾次,她都想過要挽留年毅南,讓他再多一些留在自己身邊的時間。


    她不知道是她變得更依賴他了,還是說這麽多的傷害,讓她渴望他對她的安撫。


    不管與年毅南說過多的話,她真的很怕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電話的另一端,年毅南訴說著他對她的思念的同時,不禁想到了她現在的精神狀況。


    忍不住對她的關係,他思忖再三,還是用了一種委婉的口吻,道——


    “小帆,你最近身體狀況怎麽樣?我不在你的身邊,我……我很擔心你!”


    因為年毅南的話,夏帆的心裏劃過陣陣暖流。


    隱忍著眼眶中有淚花在閃爍的感覺,她喃喃了發顫的唇——


    “……我很好,不用擔心我,倒是你,在邊疆駐防,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兩個人之間又說了幾分鍾以後,那邊,就有人喊年毅南集合。


    隱忍著心裏的難割難舍,夏帆故作輕鬆的說了句“去吧!”,隻是當年毅南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對電話裏,慌慌張張的說了句——


    “毅南……我、真的很想你!”


    聽到輕柔的聲音在說著想自己,年毅南彎下嘴角,留下一抹很溫和的笑。


    “答應我,好好的等我迴去,等我迴去以後,我們就結婚!”


    縱使有千百個不舍,夏帆還是將手機掛斷,收迴到了自己的衣兜裏。


    因為和年毅南打了電話以後,夏帆整個人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吃過了晚飯以後,她便打開了差不多有一周都不曾打開的筆記本電腦。


    不想做個坐吃山空的人,她想了想,還是去求職網站的頁麵,瀏覽了一圈。


    還不等她瀏覽幾個求職企業,就看到消息框那裏,突然彈出來了一條財經新聞。


    本來就對商界事情不是很上心的夏帆,剛剛準備關閉對話框的時候,整個瞬間被頁麵上醒目的大紅字,驚得身子驀地一僵——


    “商業之虎恆揚公司擬定收購惠昌公司方案,不日之內,恆揚公司在涼城再也不存在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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