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通向山下的路?”“迴大人的話,有是有。其它時節都好說,無非就是下山的路陡峭一些罷了,多加留意些也便是了。可是眼下下這麽大的風雪,積雪覆蓋的又這樣深,一不小心……”“有勞,帶下路。”謝瑾白往獵戶的手中塞了一錠銀子。“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小的並非這個意思。小的給您帶路便是了。”那獵戶漲紅臉,推辭著,不肯收。“失蹤之人其中一位是自小跟在我身邊的貼身護衛,另一位是我發妻。”那獵戶一愣。發,發妻?不僅僅是獵戶一愣,便是邊上其他兵卒也呆住了。他們聽得清清楚楚,方才那位婢女說是救救公子來的……獵戶怔楞的功夫,謝瑾白已經將銀錠塞在獵戶的手中。這一迴,獵戶沒有再拒絕。“小,小的知道了。”獵戶將銀錠妥善收好,麵容堅毅地道,“大人請隨我來!”“多謝。”謝瑾白沉聲道謝。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跟在獵戶的身後。眾人約莫行了半個時辰,隻見獵戶在一處狹小、陡峭的山路前停了了下來,“大人,幾位官爺,這條路,便是通向穀底的了。”幾名兵卒向下一望。天爺,但見山石陡峭,白雪皚皚,一旦失足,便會跌個粉身碎骨。這哪裏是人走的,這分明是黃泉之路。獵戶蹲身,解下後背的背囊,從中掏出兩捆極粗的繩索,其中一捆,是用來備用的。“這種天氣,一定要將繩索綁在腰間,將繩子一端,係在粗木上才行。我這隻有兩捆繩索,隻能下去兩個人……”獵戶有些為難地道。他們此時還剩五個人,但是,他隻有兩捆繩索。謝瑾白將其中一捆繩索接過,“我去。”“大人!”兵頭欲要阻止,豈有讓地方縣令以身涉險的道理。謝瑾白卻將手一抬,“吾意已決。”轉頭對兵頭吩咐道,“你們三人留在這裏,等候地方駐軍到來。”兵頭以及其他兩名兵卒隻好抱拳道,“是!”獵戶自然是要帶路的。因此,兵頭讓其他兩個兵卒將身上的幹糧悉數交給謝瑾白同獵戶二人。他們隻要等駐軍到,不愁沒有口糧。就這樣,謝瑾白帶著兵頭以及兩位兩名兵卒的幹糧,將繩子的一端綁在粗壯的樹木上,另一端腰間捆綁了個死結,隨同獵戶一起,深入山穀。很快,謝瑾白同獵戶的身影,消失在風雪當中。“快看!大人。那塊是不是罩在馬車上的油布?敢問大人,尊夫人可是乘的馬車迴城?”在謝瑾白隨獵戶深入山穀沒多久下山沒多久,便在一棵覆滿白雪的鬆樹之上,發現了疑似罩在馬車上的油布。獵戶是瞧著那油布沒有被冰雪覆蓋,想著應是掉落沒過多久。這冰天雪地的,趕路的人可不多,故而才會由此一問。馬車的油布長得都差不多,僅憑油布,謝瑾白無法確定,究竟是不是唐小棠所乘坐的那一輛馬車所有。再則,因著距離那塊油布有一定的距離,具體是不是馬車的油布,他亦不好判斷。謝瑾白說出心中顧慮,獵戶拍了拍胸脯。“這個簡單,交給小的。”獵戶雙手抓住繩索,緩緩往下,在快要靠近那塊油布時,反手伸向背後,從背囊中取出一枚箭羽,去勾那塊油布。很是費了些功夫,終於,成功將那塊油布勾到,獵戶一把抓住。謝瑾白此時也慢慢往下。獵戶便將手中的油布遞給謝瑾白,“大人,您仔細瞧瞧,是罩在您府上馬車的油布麽?”謝瑾白一眼認出,這塊油布確是府衙馬車用來擋風雪的油布,上麵,還印有扶風縣府衙的特殊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