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牢固的這皇位,看似忠心的大臣,都未必能伴他餘生。他連皇位都未必坐得穩,又怎敢輕易同另一個人互許餘生?因此,關於餘生這個話題,是從未出現過他同謝瑾白的談話之中的。“朕以為,即便過去朕不曾提過,懷瑜哥哥應當是早知道朕的心的……”知道哪怕他不曾互許過餘生,他亦從未想過要放棄他們二人之間的情誼。謝瑾白微歎了口氣,“小九,放下吧。”太久沒有聽見謝瑾白這般稱唿自己,水汽漫上季雲卿的眼眶。“懷瑜哥哥是認真的?”謝瑾白眸色認真,“從一開始,我便是認真的。”無論是上一輩子,還是這一次。每一次的開始,他都是認真的。季雲卿轉過身去,聲音微啞,“你迴房間是要拿什麽?你去拿吧。”“多謝聖上。”謝瑾白拱了拱手。季雲卿並未迴頭。謝瑾白走到床畔,拿了生肌藥膏。腳步聲遠去,關門的聲音響起。季雲卿手中的畫紙滑落,上麵隱隱有水痕暈開。“吱呀”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唐小棠趕緊一瘸一拐地跑迴床畔。“腳不疼了?”唐小棠才掀開錦被,身後冷不伶仃地響起謝瑾白的聲音。唐小棠身子一僵。他緩緩轉過身,可憐兮兮地道,“疼,疼的。”謝瑾白眉眼微挑,“我看是沒那麽疼。”都還能這般不安分,可不是疼得不夠厲害麽。“真的還疼麽……”唐小棠其期期艾艾地上了床。要不是腿疼,他能因為跑不快,被當場被抓包呢麽?唐小棠在床上趴了下來,轉過頭,佯裝不經意地問道,“小玉哥哥怎,怎麽去,去了這麽久?”謝瑾白在床畔坐下,打開手中的續筋生肌藥膏。瓷盒中的生肌藥膏已所剩無幾。謝瑾白眸光上移,神色自然地睨向唐小棠,“你是想問小九迴房了沒有?我方才上去,是不是碰著小九了?”“哎呀,這生,生肌藥,藥膏好像不多了呢……”這話題轉移地,也太過生硬了。對上謝瑾白似笑非笑的眼神,唐小棠牙一咬,“好,好吧。我就是……就是吃,吃醋了。怎,怎麽?不,不行嗎?身為你的相公,還,還沒點吃醋的權力了?”謝瑾白唇角勾笑,“相公請隨意。”唐小棠燒紅了耳尖。這人每此相公喊得隨意,倒是惹得他迴迴麵紅耳赤。就在唐小棠以為謝瑾白不會迴答自己的問題的時候,隻聽他道,“迴了,也見了。”果然!“那你們……”唐小棠一聽這兩人見了麵,下意識地坐起身。謝瑾白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將褻褲脫了,趴好。”唐小棠其實想問這兩個人都說了些什麽了。不過聽謝瑾白似乎無意多說的樣子,也便沒有追問。謝瑾白也不是頭一迴替唐小棠上藥。不過,唐小棠到現在依然沒法在這人麵前坦然地脫褻褲。躲在錦被裏,脫了褻褲,將衣裳上撩,唐小棠將臉埋在枕頭裏,隻露出發紅的耳尖,“好,好了。”“我告訴小九,我同你已經結契,並且在他日迴潁陽之後便會大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