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仵作一愣,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安慰的話才好,隻道,“第一次見到屍身是這樣的,日後多看幾次……”“馮仵作,您饒了我吧。”唐小棠臉色發白。自己屍身這東西,他是真不想再見了。腦海裏再次浮現瞧見趙小銳屍身的模樣,胃裏再次翻湧起來。“抱歉,抱歉。是馮某一時失言。”意識到自的安慰可能起了反作用,馮仵作趕忙道歉。之後,便向眾人拱手,騎馬離去。謝瑾白毫無懸念地同唐小棠共騎一匹馬迴去。唐小棠先行上馬。先前,唐小棠騎快馬迴府衙,尚且完全未曾感覺到疼。此番翻身上馬,疼得他險些沒從馬背栽下。想來是先前精神處於極度緊繃,故而感覺不到疼,眼下那股勁緩過去了,痛覺也便恢複如常了。謝瑾白從身後扶住他的腰身,避免他從馬上摔下。一眾衙役原本覺得縣令大人主動提出同這位小公子共乘一匹馬哪裏怪怪的,眼見唐小棠似乎當真哪裏受了傷,竟連馬背都上不去,卻隻身一人前去衙門通知他們前來,多少有點佩服這位瞧著弱不禁風的小公子。“哪裏受了傷?”待眾人相繼告辭騎馬離開後,謝瑾白這才低聲問道。他先前不過是為了搪塞馮仵作,可未曾想到小果兒當真受了傷。“小玉哥哥你,你就先,別,別問了。不是什麽嚴重的傷,估計都沒出血。我們還是先,先迴去吧。你坐,坐前麵。”謝瑾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真的!我保證,都沒出血。哎。總之,一言難盡。我們先迴去吧,好,好不好?”聞言,謝瑾白隻好先行上馬,再將手伸給唐小棠。唐小棠借助謝瑾白的力,上了馬。好麽,屁股又要遭一番罪。兩人共乘一匹,迴了府衙。夜已深。再過兩、三個時辰,天都該亮了。今日出什麽一檔子事情,定然好些人還未睡,為了避嫌,唐小棠也就沒有去謝瑾白的房間,迴到府衙私宅,便迴了自己的西廂房。謝瑾白給他撥了個既是照顧他飲食起居又保護他人身安全的衛卒。唐小棠深夜未歸,那衛卒也便守在門口,這個點了尚未睡下。唐小棠心中過意不去,在命那衛卒給他打來熱水後,便讓人先行迴房休息去了。衛卒一走,唐小棠來到房間的銅鏡前,脫下身上的衣服,扭頭看向銅鏡,後背,屁股,包括大腿,乃至小腿處,全是一個個疙瘩般的小紅點。也不知那莊子的薔薇花是什麽品種。如何花刺竟還會令人過敏!“叩叩叩”“誰?”唐小棠今夜著實受驚不小,這個當下聽見有人敲門,當即聲音緊繃地問道。“是我。”唐小棠鬆一口氣。唐小棠下意識地就要前去開門,腳步剛邁出去,想起自己此時衣著未縷,若是要重新穿上怪麻煩的不說,關鍵是衣衫的布料摩擦著那些受傷的小紅點,怪疼的。唐小棠隻好走至門邊,“小玉哥哥有,有事麽?我已經睡,睡下了。”“棠兒,開門。”這語氣,一聽就不像是有商量的餘地。唐小棠沒法子,隻好披了件內衫,前去開門。“快些進來!”房門打開,唐小棠伸手將門外的謝瑾白拉了進來,隨即飛快地關上門。“你……”謝瑾白目光落在身上隻穿了件內衫,連褻褲都沒穿,露著大片胸膛的小公子,眸光微沉。唐小棠還在奇怪,怎麽這人一個“你”字之後,便沒了下文。他順著謝瑾白的目光往下看,當即羞紅了臉,“你,往,往哪兒看!”謝瑾白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腰身,“小果兒說,我應該往哪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