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才……才不困。”唐小棠將手中拿的先前兩人逛夜市時謝瑾白給買的吃食,一股腦統統堆在桌上,聞言,當即睜圓了眸子,搖頭以表示自己真的不困。明明剛剛還在揉搓眼睛。謝瑾白也不戳穿他,他抬手,在唐小棠的腦袋上揉了揉,“我出去打水。”今晚逛了許久,又吃了那麽多東西,唐小棠其實有些困了,腦袋也有些迷迷糊糊地,聽聞謝瑾白說要去打水,滿臉疑惑,“打,打水,做,做什麽?”“給小貓洗臉。”嗯?唐小棠下意識地看了看前後,左右。貓?哪裏有貓?貓,有貓跑進他房間裏頭來了麽?好半晌,唐小棠才反應過來,這人根本就是說他呐!唐小棠後知後覺地拿衣袖去擦臉,“我……我臉,臉上很,很髒麽?”唔,他,這麽一路吃的,一路逛的,嘴角應,應該很容易就沾上東西吧?忽然心虛……謝瑾白目光落在小公子幹幹淨淨的小臉上,食指輕點他的鼻子,薄唇掀起,“沒有。隻是小唐公子應該就寢了。”謝瑾白已許久都沒有喚過唐小棠“小唐公子”這個稱唿,唐小棠耳尖莫名發燙。說起來,好像隻有小玉哥哥是這麽喚他的小唐公子。別人大都喚他“唐小公子”……謝瑾白去拿了水盆架上的臉盆。罪過,罪過。許是這人長得太好看,氣質又太出塵的緣故,唐小棠總覺得這麽一個世家翩公子,那個對方拿這麽一個水盆去給他打水,罪過大發去了,於是主動提議要陪謝瑾白一起去。謝瑾白原本也沒打算唐小棠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即便是小公子不開這個口,他也會尋別的借口,讓唐小棠陪他一起去。眼下唐小棠主動開了口,自是正中謝瑾白的下懷。兩個人一同去了青蕪院的小廚房。日常青鸞都有備好足夠的水,蓄在水缸裏頭。這個時節,若是冰水洗臉,勉強尚可接受,若是睡前要再擦個身子,就未免有些過於寒涼。於是,謝瑾白從水缸裏舀了水,又倒入灶台的鍋裏燒水。唐小棠站在灶台邊上,看著謝瑾白嫻熟地將柴火點燃,從中丟進幹柴,吹火,將火燒旺,當即驚著了,“小,小玉哥哥在家中,經常,自己動,動手燒,燒水麽?”唐小棠記得自己第一次燒水的時候,就險些沒把自己的頭發給燒著了。倒不是生火這件事有多難,而是第一次做的時候難免有些手生,很難第一次就將火順利給燒旺。按說,這人應該比他還養尊處優才是吧?可這架勢,分明是個中老手了。謝瑾白將其中一個幹柴丟進火中,“娘親出身將門,她是隨外祖父真正曆經過戰事的將門之女。目睹過戰事的殘酷。按照娘親的說法,居安思危,今日太平,焉知他日不會陷於兵禍?即便現世安穩,兒郎亦當存報效家國之誌。絲竹管弦,靡靡之音,太過容易磨滅一個人的鬥誌,沉溺在溫柔鄉裏。他日若是要應召奔赴戰場,豈不是平白給人送人頭?因此,自小娘親就要求我們兄弟四人,包括家姐在內,都必須會生火、於荒郊識路,如何在沒有人的荒郊安全度過至少三個日夜,並且徒步走迴家等等這些必要的生存技能。母隊對家姐的要求會稍稍放寬,我同兄長們的武藝、齊射卻是也是一天不能落下。”唐小棠對謝老夫人的印象其實很模糊了,隻記得印象當中是個是一個長得尤為漂亮,待人和氣,說話也溫溫柔柔的長輩,萬萬沒想到,原來老夫人撫育孩子的方式這般,這般“雷霆霹靂。”唐小棠目瞪口呆,“太,太傅夫人好,好生,厲,厲害。”謝瑾白低笑一聲,“嗯。所以爹爹素來敬重她,娘親在家中也是說一不二。”也恰是因為娘親的遠見,上一世以文官之身奔赴北野督戰的他,才沒有被亂刀砍死於戰場之上,反掙得赫赫功名,令原本想要設計令他“意外”死在戰場上國舅、太後一黨後悔不迭。唐小棠蹲下身,同謝瑾白一起挨著肩膀蹲著,拉過他的手,輕拍他的手背,“娘……娘子請,請放心,日後我也會多向太傅大人學習,對娘子疼,疼愛,有,有加的。”謝瑾白斜睨小公子一眼。還真叫上癮了。唐小棠盯著嗶剝聲響的火光,“哎呀,不曉得這水開了沒有……”謝瑾白哪裏聽不出他是在生硬的轉移話題。隻是寵著他的小公子罷了。“快了。”隻是洗臉擦身子的水,無需燒得太燙。謝瑾白將火熄了,在廚房裏找了一個幹淨的木桶,將熱水盛在木桶裏,他自己拎著木桶,唐小棠則端著盛滿冷水的臉盆,兩人配合默契地一同迴了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巡按的心肝寶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折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折吱並收藏巡按的心肝寶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