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高興地仰起臉,一個吻,如方才的花瓣一般,輕輕落在他的眼皮。謝瑾白吻上他的眼睛,“不客氣,我晚上再來找你。”唐小棠紅了耳尖,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嗯!”蕭吟立於牆邊,尷尬地抬首望著如雨般落下的緋色海棠。古人雲: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蕭吟隨謝瑾白一同迴到謝瑾白日前下榻的客棧。謝瑾白給自己以及蕭吟各自倒了杯茶。將其中一杯倒滿清茶的茶杯遞於蕭吟,“今日之事,給鳳鳴兄添麻煩了。”“不過是去趟知府府,迴答唐知府幾句話的功夫,有甚麻煩?倒是聽唐知府的語氣,恐怕不會輕易鬆口懷瑜兄同未眠之事。懷瑜兄接下來可有何打算?”蕭吟接過謝瑾白遞過來的清茶,喝了一口,很是關切地問道。懷瑜還要前去扶風縣赴任,自是不能再淳安逗留太久,倘使唐知府一直不同意,懷瑜兄又待如何?手中茶杯置於手中輕晃,金色的茶水波紋蕩漾,謝瑾白勾唇一笑,“他會答應的。”蕭吟眼露意外,“看來,懷瑜兄似乎已想好了應對之策?”謝瑾白但笑不語。蕭吟今日休沐,原本答應了一雙侄子侄女,今日要帶他們出去玩,臨時被知府府派來的小廝請了來。他出門時,兩個孩子都還在床上睡著,還未醒,眼下估計醒了,也不知道醒來有沒吵著鬧著要找他。因記掛著家中一對侄子,侄女,蕭吟隻在謝瑾白這裏坐了一下,便告辭離開了。蕭吟走後,謝瑾白房門被敲響。謝瑾白前去開門。門外,儼然是自昨日起,便消失了一整天的貼身侍衛蕭子舒。房門關上。蕭子舒對謝瑾白抱拳道,“主子,都安排好了。”謝瑾白點頭,“辛苦了。”天色已大亮。溫和的晨光將淳安城的各大酒肆,商鋪喚醒。說書人汪九吃過家中老妻給他備的早飯,帶上說書的行當一把撫尺,一壺潤喉的茶水,一盒還是潤喉用的六角薄荷糖,溜溜達達,如同往常一樣,前去豐樂樓,開始一天的營生。說起來,自從汪老九在豐樂樓講了那一出前朝某古小公子求娶言姓巡按的所謂的“前朝趣聞軼事”之後,便聲名大噪。不少酒肆、客棧的掌櫃、老板紛紛表示原意出重資,想要請汪九去他們那說書,繼續講那一出《風流公子俏巡按》。汪九因感念豐樂樓的石掌櫃的知念之恩,無論其他人花多少大價錢,他都沒肯挪窩。汪九因心存感恩,輕易不為名利所誘惑,堅守住了自己的本心,如此反倒受到了各界人士,以及喜歡聽說書的百姓們的尊重。如今,城中不少百姓前區豐樂樓吃早茶,衝得不再簡簡單單隻是豐樂樓美味的茶食,還有不少人儼然就是衝著說書的汪九去的。“啪”烏木做的撫尺,在說書的幾案上不輕不重地一拍。一身深灰色直裰,頭戴淺灰儒生巾的說書人汪九,輕易便將在豐樂樓裏用早膳的食客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汪老頭,今日要說的是王母娘娘座下的仙子思慕一書生,偷盜天池的靈芝,犯了天規戒條,被貶下凡呐。還是說那南柯寺的小和尚,遇一美豔狐仙報恩,結成道侶,修得大道,最終雙雙位列仙班一事呐?”“非也,非也。”汪九晃著腦袋,“今日老頭既不說那仙女盜靈芝一事,也不說那狐仙報恩一事,今日老頭要說的是一樁前朝離奇之事……”“謔!”底下百姓來了勁。自從那一出《風流公子俏巡按》之後,可是許久未聽老頭講什麽前朝相關的趣事、軼事啦!“講來!講來!”“快說!快說!”一樓堂內,二樓,三樓包廂裏,百姓們催促著,哄鬧著。“啪”又是一聲撫尺拍在長條幾案,客人們默契地安靜下來。汪九攆著他那灰白的胡須,“老頭今日要講的這一樁前朝怪事,乃是同前朝曾顯赫一時的敬亭侯府家的侯府小姐有關。話說,這敬亭侯府小姐,長得那叫一個花容月貌,傾國傾城。此等家世,此等相貌,這位侯府小姐自是不愁嫁娶。這怪事,便是發生在侯府小姐出嫁的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