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杖責的緣故,月秀根本就不能躺著休息。


    漫天黃沙,遮天蔽日。


    雖是清早,但天空依舊是暗沉沉的。


    隱傾心勾著宇文傲來到了葉輕舞的房內,見到了趴在床上,正喝著葉輕舞喂下藥的月秀。


    “喲,你倆來了啊?”


    一見到包的跟粽子一般嚴實的隱傾心,葉輕舞意味深長的凝著她,頓時讓隱傾心覺得渾身不自在。


    鬆開宇文傲,隱傾心來到床邊,掀開被子,打算看看月秀的傷。


    可趴在床上的月秀一見到隱傾心身後的宇文傲,立刻滿臉的恐慌,嚇得想要躲進被窩裏。


    本就蒼白的小臉一下子顯得更加煞白,瑟瑟發抖,還不小心撞翻了葉輕舞手中的藥。


    “這……怎麽……”


    藥翻了,葉輕舞驀地站起,因為裙衫濕了。


    “月秀,你怎麽了?”


    見即,隱傾心忙在床邊坐下,掀開被子,摸了摸月秀的頭。


    “嗚嗚嗚……傾心姐姐,怕……”


    怕?微微一愣,隱傾心望著顫抖的月秀,狐疑的迴頭,看了一眼一臉冰冷透著森寒的宇文傲,瞬間恍然大悟。


    “月秀,不要怕,沒事的。”她男人又不會吃了她……


    “不……不要……傲王……傲王會殺了我……”


    “……”


    瞬間無語,隱傾心束手無策的望著宇文傲。


    “傲,要不,你先去一旁等著?”


    聞聲,宇文傲劍眉一挑,似不願,大步一跨,向前一邁,冷聲就朝著床上的月秀道:


    “本王沒傲王妃那麽好的脾氣和耐心!你隱瞞鏡北人的身份混入龍門城居心叵測,本王沒下令將你處死,你便應該謝天謝地!少在本王麵前裝可憐,起來!本王有話要問!”


    宇文傲森然凜冽的一席話,氣勢冷酷,瞬間就嚇哭了本就怕他的月秀。


    “傲!你嚇著她了!”


    “心心,我隻答應你不再殺她懲罰於她,但倘若今日她不把事情前後交代清楚,本王不能手下留情。”


    堅決的盯著隱傾心看,宇文傲冷酷道。


    除了隱傾心,他本就對任何人都無情。


    “那我來問,行不?你這樣嚇著她,要是什麽都問不出,也是白搭。”


    雙手扶在宇文傲胸膛上仰眸看著他,隱傾心建議道。


    若有所思的一陣沉默,宇文傲沒有說話,似是同意了。


    “月秀,不要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隻要你把昨天你對我說的話再和傲王爺說一遍,就沒關係啦。”


    “可是……可是如果被父皇他們知道,他們就不會給我解藥,就不能救佑王爺了……”


    月秀含著淚看著隱傾心,話剛落,葉輕舞就一臉疑惑的看著隱傾心。


    “父皇?什麽意思?月秀是鏡北人?”


    她怎麽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瞞也瞞不住了,月秀是鏡北皇室之人,當然,是不被承認的。”


    “竟……竟有這迴事?”震驚的看看隱傾心,再看看月秀,葉輕舞目瞪口呆。


    “月秀,你隻管將所有事道出,你不和鏡北王說,便沒人會知道這些,然後剩下的,就隻管交給我們來做。”話落,隱傾心頓了頓又道,“你覺得單憑你一人之力,如果不說,就真的能那麽順利拿到解藥?你不僅拿不到解藥,怕是連命都會丟。”


    “好……傾心姐姐,你問什麽,我都說……”


    心知自己孤立無援,月秀抹了抹眼淚,趴在床上,乖乖的迴道。


    “昨晚城外你見的人,是誰。”


    瞄了一眼目光銳利的宇文傲,隱傾心溫柔的望著月秀,問道。


    “是……是父皇……還有皇兄。”


    微微一愣,隱傾心問:“鏡北王和鏡靈夜?”


    怯生生的點點頭,月秀承認。


    “他們兩個竟然親自來?”


    隱傾心有些驚訝。


    話音剛落,葉輕舞突然想到什麽,突然“啊”了一聲,“對了傾心,我忘了告訴你,昨晚我在幫月秀檢查身上的傷時,發現她身上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淤青,似乎是遭到了重創,還有些輕微內傷,好像是被打的。”


    “輕舞姐姐……是……是父皇打的。”


    一隻手突然拽住葉輕舞的裙角,月秀淚眼汪汪的可憐道。


    “竟然是這樣?”震驚的看著月秀,葉輕舞倒吸氣,“這前前後後的傷加一起,難怪身子會垮,她身上的外傷沒事,但內傷,怕是要恢複個十天半個月了。”


    “月秀,告訴我,鏡北王和鏡靈夜對你說了些什麽。”


    握著月秀冰涼的手,隱傾心擰眉問。


    “就是……父皇和皇兄知道了我在龍門城內,要讓我做奸細,給他們送消息,還讓我偷出你們打敗鏡北大軍的武器……隻要做的讓他們滿意了,他們就把解藥給我。”


    “你,你是說,鏡北王讓你潛伏在龍門城做奸細?”


    瞅著月秀可憐巴巴的小模樣,隱傾心不可思議的問。


    話落,便聽宇文傲突然一聲輕蔑的冷笑:“鏡北王倒是看得起你。”


    “傲,你什麽意思?”


    迴頭望著宇文傲訕笑的模樣,隱傾心挑眉。


    “我的意思是,鏡北王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腦,竟讓她這種乳臭未幹的蠢丫頭來做奸細,他真想得出來。”


    “……”


    一陣無言以對,隱傾心語塞。


    因為她很讚同宇文傲說的話。


    鏡北王的腦子的確有屎,月秀既單純又天真,毫無心機,讓她做奸細?簡直就是兒戲。


    “話也不能那麽說,或許那鏡北王就是想利用月秀不諳世事的特點,想讓我們放下戒備,才會出此下策呢?”


    葉輕舞插了一句,反駁道。


    “也不是不可能,不過說來說去,他這一計終究是成不了了。”誰讓月秀已經對她坦白了呢?隱傾心道。


    “那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麽應對?”葉輕舞好奇問。


    沉默半晌,隱傾心睨了一眼宇文傲,隻聽宇文傲冷聲道:“將計就計,先騙解藥。”


    “嗯哼,讚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佑兒的毒給解了,既然他們有,那就演出戲。”


    就在宇文傲和隱傾心決定將計就計時,突然,有人推門而入。


    “傲,傾心,你們在這呢?快點去佑兒那!那孩子吵著要找月秀,我說月秀出城采藥,他怎麽都不相信。”


    來人,是宇文弄月。


    “廢話,是個人都不會相信,漫天黃沙風那麽大,誰出去采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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