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啊!你怎麽就告訴太醫這姑娘是誰了呢?


    一聽宇文傲如實告知,那一刻,牙叔眼底驀地就閃過了一抹不讚同!


    為何牙叔會這樣?


    吩咐下人送走太醫後,宇文傲留了一名丫鬟在房內,自己則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本該是自己睡的房間。


    “爺!您走慢點兒!老奴這把骨頭快要跟不上了!”


    看著宇文傲森森然的穿梭在淩軒閣的長廊中,牙叔重歎一口氣,喚道。


    傲王是他拉扯大的,雖然他性子暴戾沉冷,但作為他最信任的人之一,牙叔自然不像外人那般怕宇文傲如見鬼一般。


    背影冷然,一聲不吭,但宇文傲聞聲真的放慢了腳步。


    “唉!爺!方才您為何要向梁太醫坦白那是王妃娘娘呢?”


    跟上了宇文傲的腳步後,牙叔歎了口氣,眼底更染上了一抹憂慮。


    “為何不說?”那女人本就是。


    “人盡皆知爺您對自己八抬大轎娶迴家的王妃不聞不問,更是新婚夜就棄之不顧,這會兒王妃被太醫看出被人虐待還身受重傷,爺您就不擔心?”


    挑眉冷睨了眼牙叔,宇文傲一臉“管本王何事”的模樣沉默不語讓牙叔繼續往下說。


    “唉!誰都知道那隱傾心是太子為了讓王爺成為笑柄求皇上冊封的!隱傾心是誰?護國神教的恥辱!她就是個軟弱無能的……”廢物。牙叔沒敢把這兩字說出口,畢竟還是王妃,“現在太醫知道她被人虐待……而王爺您忘了嗎?前些日子府中侍妾離奇死亡在外傳的沸沸揚揚都說是爺您弄死的!這兩件事兒撞一起,您這是想讓外頭人誤會您更深嗎?”


    忠心的牙叔滿眼擔憂的一口氣說完了全部,他是真希望自家王爺能聽進去。


    而聽了牙叔一席話的宇文傲,卻不以為然。


    隱傾心、他那王妃軟弱無能?


    毀一座神像,她哪裏無能?


    敢與他對視的同時眼底譏諷不屑盡顯,她哪裏軟弱?


    腦中倏然浮現隱傾心倒下前那倔強的模樣,月光下,宇文傲灰色的瞳仁閃過一束淩厲的暗光。


    軟弱無能根本和那女人沾不上邊!


    而這也更加加深了宇文傲心底對隱傾心的懷疑。


    “牙叔。”


    “爺?”


    “派人去查隱傾心。”


    “額?”


    “查有關她的一切!”


    腳步停頓,牙叔驚愣至極,心中汗顏,這些和他說的完全是兩碼事兒啊!


    他是想告訴宇文傲外人會誤以為他虐待女人!


    想著,牙叔剛準備再次開口,但隻感眼前一晃,哪裏還有宇文傲的身影?


    “誒!王爺!那王妃如何安置呢?”難道就睡在他家爺的房內?


    隻聞其聲,不見其影,“她若醒來,立刻通知本王。”


    答非所問。


    一臉糾結,牙叔愣在了原地。


    醒來立刻通知?也就是說王爺就讓王妃一直躺在他房內直到她醒來?


    有那麽一刻,牙叔真想問:爺,您的淩軒閣不是禁止女人入內的嗎?


    事隔三日晌午,淩軒閣宇文傲的書房內。


    “王爺,都查到了。”


    一身黑色軟甲勁裝,影煞,宇文傲貼身暗衛,忠心耿耿,冷漠寡言。


    伴隨著影煞的話語聲,站在宇文傲跟前的牙叔驚覺身後突然出現,如鬼魅般的身影,也就是影煞。


    “說。”


    緊鎖眉頭低首批示著公文,宇文傲聞聲冷道。


    “隱傾心,護國神教族長之女,芳齡十六,護國神教中鮮少無天賦之人,親母早亡,現有親父後母,父乃護國神教現任族長隱仲虛,後母為白卜大巫隱月嬋……”影煞將自己查到的所有滔滔不絕一口氣背了出來,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直到宇文傲突然叫停。


    “王爺,是否要繼續?”


    感覺到宇文傲冰冷的直視,影煞低眸不敢看。


    “就這些?”


    “王爺指的是?”


    “她的過去。”


    “王爺,就這些。”


    影煞如實迴道,頭垂得更低了。


    “沒了?”淩厲的灰眸射向影煞,宇文傲的眼底瞬然閃過一絲不悅,這些他都知道。


    “還查到的就是王妃進府後的一些瑣事。”


    “那繼續。”


    “屬下從府中奴仆口中得知,王妃從進府第二天開始便一直住在王府最後麵那處荒廢的院落中,無人問津將近半載,但聽聞下人說,時隔幾日府中幾位夫人、側妃便會往王妃所住的院落那兒去,具體作何,下人沒有明言,而從廚房廚娘那探知,王妃娘娘過的很不好,到底有多不好,廚娘也不願多言。”寥寥幾句,影煞說完偷覷宇文傲一眼,便沉默了。


    下人不明言,廚娘不多說?


    這算查的什麽東西?


    薄唇緊抿,銳利的灰眸細眯起,宇文傲在影煞話落後,目光便始終在牙叔和自己的暗衛之間遊走。


    突然!他低沉冰冷的聲音響起。


    “牙叔。”


    “爺?”微微一愣,牙叔嚇了一跳。


    “府中一切你最清楚,你來說。”


    發現了牙叔一驚一乍的反常表現,宇文傲更確定牙叔似乎知道些什麽。


    “王爺……”似有難言之隱,牙叔穀欠言又止,“真要說?”


    “說!”眼底瞬閃過一絲不耐煩,宇文傲棱角分明的俊容頓給人一種冷酷之感。


    “行吧!老奴如實相告。”默歎了一口氣,牙叔敬畏道,“其實爺,老奴早在那日太醫說王妃身上有鞭傷時就知道這事兒瞞不住了,王妃娘娘進王府的第二日,老奴本想和其他側妃侍妾一樣幫忙安排住處,哪知雅妃娘娘熱心,說是要幫忙,老奴那時又有要事要忙,想想妥當,就將這事兒交給了雅妃,卻不想往後數月,都有下人來報,說是府裏那群女人隔三差五的就去找王妃娘娘的麻煩,還讓下人不許多嘴,不然……”牙叔懊悔的說著這些,“老奴本想告知王爺,但爺……您會聽嗎?”


    聽了牙叔的話,宇文傲麵色冷峻,沉默不語。


    而後突然有人來報。


    “王爺,王妃醒了。”


    醒了?


    醒了。


    終於醒了……


    昏睡三日,渾然不知。


    當隱傾心重新睜眼時,映入眼簾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而且,她是被餓醒的。


    “有吃的嗎?”


    麵對本該住在荒院,傷後突然醒來的王妃,被宇文傲命令留下的丫鬟隻是畢恭畢敬冷漠的迴了一句:


    “稟告娘娘,奴婢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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