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註定是個凝重的地方。


    恩格斯站在急救室門口,看著自家boss頭頂籠罩的霧霾和散發著冰凍三尺的冷氣時,他心裏嘆了嘆。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泰山崩塌不亂的boss,今天看到喬小姐躺在環江冰麵上的時候,他一貫冷酷的表情瞬間崩塌,渾身散發的恐懼是那麽的濃烈。


    當時,他正好趕過來,看見boss不要命的往橋下衝去,那種癲狂是他不曾看到的。


    他沒有愛過,所以不能體會那種肝膽俱裂、撕心裂肺、黑暗來襲的痛苦和恐懼,但是他卻能理解那種害怕失去,害怕出事的心。


    漫天的風雪中,矜貴的boss趴在冰麵上,一點一點的移近....


    恩格斯現在迴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如果,冰麵破碎;果他拉的繩子斷了.....


    恩格斯不敢想...好在,最後,喬小姐成功被救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的另一邊有人走了過來,保鏢手上提著兩個盒子,恩格斯見此,伸手接過。


    「boss,先換身幹淨的衣服吧。」恩格斯走到陸佑擎的麵前,話語中帶著懇求。


    從救援到現在,他們兩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雖然室內有暖氣,但穿濕衣服在身上,還是很冷的。


    陸佑擎一動不動,深邃的黑眸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急救室的門口。


    「boss,換衣服吧,別生病了。」恩格斯再次出聲。


    陸佑擎依舊不為所動。


    「boss,喬小姐等會出來還需要您照顧,如果您生病了,喬小姐誰來照顧?」沒辦法,恩格斯隻好搬出喬念。


    果然,陸佑擎動了動,拿過盒子,一言不發的轉身。


    看著陸佑擎的背影,恩格斯鬆了一口氣。


    他招手叫人過來,「你們兩個過來守著,我和boss先換身幹淨的衣服,有什麽情況及時匯報。」


    更衣室,陸佑擎扣上大衣最後一顆扣子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翻出手機一看,是老爺子打過來的。


    盯著屏幕半響,陸佑擎才按下接聽鍵,「爺爺...」語氣帶著壓抑。


    「老三,你們什麽時候到?我老頭子都等了半天,你們小兩口在不迴來,黃花菜都涼了。」老爺子坐在飯桌上翹首以盼,等的天都黑了,愣是等不到孫子和未來孫媳。


    看著滿桌子的菜,老爺子的心情瞬間又好了起來,「按照你的囑咐,明子已經買了幾份豬腦兒,現在就等著你和念念了。」


    聽著老爺子期盼的話語,陸佑擎的心裏不好受,「爺爺,喬念生病了。」


    「什麽?」老爺子驚叫了起來,「發燒了還是感冒了,嚴重不嚴重。」


    如果隻是感冒發燒那就好了。


    「爺爺,您先吃飯吧。」


    老爺子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一臉的鬱悶。


    陸佑擎掛斷電話,出了更衣室,迴到急救室門口的時候,吱呀一聲,急救室的大門開啟了。


    「請問哪位是病人的家屬。」醫生看著恩格斯又看了一眼陸佑擎。


    「我是。」陸佑擎站了出來,臉色緊繃。


    醫生點了點頭,又看到外麵站著的黑衣保鏢,問道,「那些是你的保鏢?」


    「醫生,那些保鏢是我們請過來的,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恩格斯開口了。


    「是這樣的,病人需要50的o型血,醫院的血庫暫時沒有o型血,你看你的保鏢有沒有o型血的,如果有,請帶他們及時到抽血室。」


    陸佑擎看著恩格斯,「記得打電話給邵子軒,讓他從血庫調o型血救急。」


    「是,boss。」


    恩格斯得令,轉身就去幹活了。


    這次帶了二十名保鏢,基本上,急救室這一帶,全部被封鎖了。


    最常見的血型是b型,o型不算是稀缺的血型,不難找,二十個保鏢問下來,有兩個是o型血的。


    一般成年人獻血量是20至40,這些保鏢人高馬大的,一個獻個30的也就夠用了。


    當60的血經過處理之後送進急救室的時候,陸佑擎的眉頭依舊還是緊緊的擰著,身體緊繃的不像話。


    「事情調查的怎麽樣?」陸佑擎看向恩格斯。


    「還沒有消息傳來。」


    *


    「說,去哪兒了?」


    江家餐桌上,江海濤一臉陰沉的看著風雪歸來的杜芯悅,那目光帶著熊熊的火光。


    「沒下雪前我不是把白色寶馬車停放在環江畔的念lu醫院後門的那個停車場麽,本想叫人開迴來的,哪想那邊封路了,這不是要過年了嘛,我不想車子在外邊呆著,便把車子開了迴來,因為封路,車子被刮花了。」杜芯悅強作鎮定,半真半假的說著。


    但是說話的時候,她不敢與江海濤對視,所以垂下了眸子。


    江海濤是什麽人,江氏集團的掌舵人,可以說是閱人無數。


    杜芯悅的垂眸和語氣在江海濤看來就是心虛了,當下臉色又黑又沉,「說話要看著對方,這點基本禮貌你不懂嗎?」


    江慕初坐在一邊不說話,靜靜的看著。


    今天的杜芯悅他看著有些奇怪,迴來的時候,寶馬車花了不說,情緒還有些不對。


    杜芯悅確實心虛,因為她今天的行為可是殺人啊。


    沒人殺了人之後還一副心平氣和的,除非他是專門槍斃犯人的儈子手。


    深吸了一口氣,杜芯悅強作鎮定的與江海濤對視,但是江海濤的目光太過於犀利,她的眼神還是閃爍不定,最後別開目光。


    心虛至此,還有什麽好說的?


    江海濤生氣的拿著手中的筷子砸了過去,杜芯悅不敢躲,臉上硬生生的被筷子砸到了,緊接著怒吼的聲音傳了過來,「江家已經和那個孽子斷絕關係,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背著我去看她,杜芯悅,這個江家你不想呆了就明確的告訴我,我成全你。」


    杜芯悅臉色一白。


    說著,江海濤從口袋摸出一張憑證,然後砸到杜芯悅的臉上,「拿著我的錢去給別人花,杜芯悅,你可真行啊。「


    江慕初拿著憑證,正是銀行轉帳的明細,有一筆錢匯入江芊雨的帳號,兩千萬。


    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媽,我們江氏集團現在也是問題多多,您怎麽....?」江慕初說不下去了。


    江芊雨是她女兒,老媽為自己女兒沒有什麽,關鍵是這個女兒現在老爸已經不認,就差沒有對外公布斷絕關係了。


    敏感時期她還這麽做,不是在拔老虎的鬍鬚嗎?


    「慕初,立即打電話凍結杜芯悅名下所有銀行卡,在通知其他股東,說江芊雨間接造成公司損失,所得到的分紅暫時扣在公司。」


    江海濤所持的股份是最多的,另外還有很多小股東,他們股份加起來都沒有江海濤的一半,所以江海濤在公司擁有一票否決權和決定權。


    「江海濤,你這不是逼死芊雨嗎?」杜芯悅白著臉,激動的開口。


    芊雨現在不接戲,也不出席別的活動,要是公司每個月的分紅都暫扣,那麽她還要怎麽活啊?


    她的東西,被歐母搜刮的差不多了,而歐家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誰還顧著她?


    這不是逼她去是嗎?


    「路是她自己選擇的,怨不得別人。」江海濤看見杜芯悅一臉著急的樣子就心煩,「給我滾去祠堂麵壁思過。」


    「江海濤,你不能這樣。」杜芯悅上前拉著江海濤的手,「芊雨也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見死不救。」


    江海濤不為所動,杜芯悅又看向江慕初,「慕初,看在我的麵上你救救你妹妹吧。」


    「江家已經不認江芊雨這個人了,那麽我哪裏來的妹妹?「江慕初麵色淡淡,但是說的話就像是利劍一般,捅到杜芯悅的心髒了。


    「海濤....」


    江海濤不耐煩的將她推開,杜芯悅一個不注意,重重的跌在地麵上,「別再讓我聽見你為那個孽子求情,否則別怪我不見夫妻之情,讓你滾出江家。」


    *


    經過幾個小時的救治,喬念脫離了生命危險,轉移到了高護病房。


    病窗上,喬念毫無血色的小臉上帶著氧氣罩,纏著紗布的左手掛著透明的輸液管,雙眼緊閉著,她還處於昏迷階段。


    從幾十米的橋上掉入江麵的冰河上,不死是萬幸,但是她的腰骨受損,內傷嚴重,卻也是萬幸中的不幸。


    病房內,除了兩名醫生,老爺子也在。


    「醫生,我孫媳什麽時候能醒過來?」老爺子麵色凝重的開口。


    孫子說隻是病了,沒想到,卻是這麽嚴重,如果他不來,還不知道被蒙在鼓裏呢,可是現在卻不是生氣的時候。


    「陸董事長,這個不好說。」畢竟,受了這麽重的傷還受了很大的驚嚇。


    身體好醫治,可這心裏,他也不敢保證喬念的心裏承受能很強,醒來能不能接受現實。


    「我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人給我治好,手上臉上絕對不能留疤,否則別怪我老頭子不講道理。」老爺子一臉威嚴的像醫生施壓。


    「請董事長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醫生出去了,病房內好像安靜了許多。


    老爺子看著昏迷的喬念,哎了一聲。


    忽然間,老爺子的臉色沉了下來,目光不悅的看向站在一旁不動如山的陸佑擎,拐杖還不留情的砸了過去。


    「真是沒出息,自己的女人都護不好,出去別說你是我老頭子的孫子,我老頭子可丟不起這個人。」


    老爺子下手真的不客氣,陸佑擎也不避著,任由老爺子打。


    「爺爺,您應該沒吃飯吧?」陸佑擎問,然後看向恩格斯,「叫幾份外賣。」


    「吃吃吃,就知道吃,陸佑擎,你還能有點出息不?」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


    陸佑擎不說話。


    「說話啊,啞巴嗎?」老爺子的拐杖又揮了過去。


    陸佑擎這次往後退了幾步,老爺子一臉不滿,瞪眼道,「你還敢躲?」


    恩格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想,老爺子,您就不能安靜點嗎?


    「恩格斯,報警吧。」陸佑擎淡淡的開口。


    恩格斯一愣,隨後點點頭,「是。」


    他很是不解boss為什麽這麽做,因為他們的人並沒有查到什麽證據。


    「慢著。」老爺子阻止恩格斯,「都查到了什麽?」


    恩格斯看著自家boss,沒敢說話。


    陸佑擎看了老爺子半響,開口道,「爺爺,天寒地凍的,您先迴去吧,我會處理好的。」


    老爺子瞪了陸佑擎半天,哼了一聲之後,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了醫院。


    「boss,真的要報警嗎?」恩格斯問了一句。


    「恩?」陸佑擎目光不善的看著他,聲音清冽,「我說的話什麽時候不湊效了?」


    恩格斯覺得頭皮發麻。


    醫院後門的隻有一條路,封路的路段足足兩個公裏,包括那個大橋。


    照理說,封路了,沒車子才是,根據現場唯一留下的線索,車痕。他們在封路前方三公裏處的路口監控中查到唯一一輛從封路路段出現,並且時間和事發時間吻合的寶馬車,車主是杜芯悅。


    時間地點符合,單憑這麽一點,隻能對她嫌疑。


    因為,沒人會相信,一個母親會將自己的女兒推下橋底。


    「誰說有證據才可以報警?」陸佑擎目光薄涼的看著他,「讓你關注江家你都關注到哪裏去了?」


    陸佑擎這麽一說,恩格斯頓時明白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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