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便已經過去了四天。


    四天時間裏,天聖池底下的情況晦澀不明,可是洞天府第九扇府門,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為已經是最後一天,再不搶掠,等洞天府第重新開啟,那進來搶寶的一幹人等就會魚貫而出,到時候茫茫衡山,想要再找一次這麽集中的機會,那可就難了!


    所以原本還算理智的各路人馬,幾乎是殺紅了眼,之前的種種合作無疾而終,背後捅刀子的事屢見不鮮。


    這一幕,就好像剛進入衡山,在衡山外圍廝殺的那些人一樣。


    重現的場景,不一樣的人,但卻是一樣的結果。


    而這,就是衡山亙久不變的場麵。


    就在九扇府門之中大家爭奪地麵目猙獰的時候,遠處一座山峰上,四道身影卻是略顯著急。


    這四人,自然就是尋著九彩神光前來此處久候的銀瞳男子,赭衣書生,白袍男子以及鳳娘了。


    “都這麽多天了,裏麵的人怎麽還不出來?莫不是繼承不順利?”鳳娘有些著急地道。


    不怪她這麽想,距離那一日九彩神光出現,這已經過去多久了?他們寸步不離的守護在這裏這麽多天,可是裏麵之人,卻一點沒有動靜。


    她是五十年前被龍天焱封印在此的,自然不知道裏麵的傳承是什麽,可是她卻從赭衣書生他們三人身上,看出了這個傳承的重要性。


    因為裏麵有一隻玲瓏獸!


    這些天裏,在她的不停追問下,他們三人終於告訴了她真相。


    就是裏麵的那位繼承者,能夠幫助他們幾個,脫離衡山的束縛,並且走出衡山!


    這個消息,叫鳳娘激動得那張妖冶的臉都是通紅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跟這個消息相比,不能斬殺君天焱的兒子那根本就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你可別高興得太早了。”旁的赭衣書生卻涼涼地道。


    鳳娘一滯,看向他:“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們不一樣,我們可以跟裏麵的那位走出這衡山,可是你不一定能行,別忘了,你可是被無上真境強者封印在此的,我們三人聯手之下才勉強叫你脫離出司幽,可即便如此,你也不得離開我們太遠,至於你那一魂一魄,如今可還被封印在司幽底下。怎麽,難道你忘了?”


    赭衣書生這番話,就跟一盆冰水澆在她頭上。


    “你是說,裏麵的人救不了我?”鳳娘紅了眼珠,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猙獰。


    “鳳娘,那隻是最壞的情況。”白袍男子搖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繼續道:“別說是你,就連我們也還都是未知數,能不能救我們,得看裏麵那位的修為。隻要她的修為夠了,順便去司幽救你,那也是不難的。”


    鳳娘卻質疑道:“救我?談何容易,當年君天焱是無上真境修為,現在裏麵這位,頂了天她也就是紫階修為,憑她紫階修為,如何能解開無上真境強者的封印,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你倒是清楚你的事有多難搞。”赭衣書生冷笑。


    鳳娘麵色鐵青。


    白袍男子道:“裏麵那位是九寶玲瓏塔的主人,有九寶玲瓏塔在,你的封印不難解。前提是,九寶玲瓏塔的主人實力足夠,否則別說是你,連我們她也不一定能救。”


    “那要是實力不夠,不能救,那我們就得在衡山再等五十年嗎?!”鳳娘氣急道。


    她在這鬼地方待得都快瘋掉了!


    “說你蠢你還不承認。”赭衣書生冷嘲熱諷道:“裏麵那位繼承了九寶玲瓏塔,得到玲瓏獸認主,那以後這衡山,她想進就進,想離開就離開,衡山的規則於她來說,便形同虛設,可聽懂了?”


    “視衡山規則為無物?”


    鳳娘不可思議的失聲道,這迴是真驚訝了!


    想當年君天焱那般實力,雖然衡山規則不太能束縛他,可是看他的樣子,對於這衡山那也是相當忌憚的,就連無上真境強者都如此,更別說其他了。


    可現在,他竟然說,有人能夠視衡山規則為無物,可以任意進出?


    “那是自然。”一直沒說話的銀瞳男子開口道。


    白袍男子也道:“這麽多年,玲瓏獸一直是衡山地脈蘊養著的,要說玲瓏獸就是衡山的孩子也不為過,玲瓏獸在衡山中是小主人的地位,擁有玲瓏獸,那位也算是衡山的半個主人了,衡山對外人的規則,自然不適用於她。”


    “那也就是說,要是這次不行,我們也不用再等五十年,能夠得到這種傳承認可,裏麵那位的天賦絕對超凡脫俗,興許沒兩三年,她就有本事迴來,救我們出去?”鳳娘驚喜道。


    赭衣書生一哼。


    “理論上是這麽迴事。”白袍男子點頭。


    鳳娘鬆了口氣:“我們繼續等吧!”


    反正也不用擔心裏麵這位趕不上洞天府第開啟了,有那隻玲瓏獸在,這衡山她還有什麽地方不能去的?


    就在她們幾個在外麵繼續守護的時候,裏麵衝擊紫之境的天孤卻陷入了九死一生的境地。


    哪怕是冷鳳婉,也隻能在旁幹看著而幫助不了他半分。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間,封閉已久的洞天府第便再次開啟了。


    所有還活著的強者們立刻魚貫而出,沒入茫茫衡山中不見了蹤跡。


    而強者們自洞天府第中帶出了諸多曠世奇寶的流言不翼而飛,叫原本那些有實力,卻來不及趕不上進去洞天府第的強者們紅了眼。


    新一輪的屠殺,便再次開啟。


    在一處隱秘的山洞中,顧柔馨師姐妹幾個此時已經再不敢出去。


    “顧師姐,你說婉師姐跟大師兄怎麽還沒出來啊?”珂師妹臉色發白道。


    要說進去洞天府第的有一千人的話,那出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不到一半的人數。


    那一半沒有出來的,大家心知肚明怕是再也出不來了。


    她的話一出,顧柔馨以及旁邊的童師姐以及雙師妹,臉上都是泛起一抹驚懼!


    要是沒有婉師姐跟大師兄護航,憑她們幾個這點實力,隻怕不夠外麵那些殺紅了眼的男人塞牙縫!


    這個時候,還有人會理她們是太清宮的人嗎?


    顧柔馨深吸了口氣,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婉師姐跟大師兄的實力,聯手之下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會出事!自己想想就知道了,有哪個紫階強者沒聽說過太清宮的?又有哪個敢對我太清宮出手?”


    她原本隻是想說服自己,可這話一出,她心下就是一定!


    是啊,婉師姐什麽人,跟大師兄聯手,紫階強者之下絕對無敵,而那些紫階強者又不會對他們動手,那他們會有什麽危險?


    聽到她這話,童師姐雙師妹臉色都好看了不少,就連珂師妹也忙不迭點頭。


    童師姐道:“現在我們要擔心的,應該是怎麽向婉師姐解釋玲師妹的事。”


    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喟歎,隱約間還有兩分怨恨。


    旁邊的雙師妹卻沒她含蓄,直接就罵出來:“還能怎麽解釋,直接說就是!不好好地待著,成天就隻知道給人惹麻煩,自己把自己賠上了,跟我們有什麽幹係!”


    “這樣的話,司徒長老那邊,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珂師妹慘白著臉色說道。


    雙師妹氣得使勁捶打牆壁,聲音已經染上哭聲:“都是司徒玲的錯,自己死就死了,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叫她好好待著她不聽,還裝病騙我們,現在死了,我們幾個還得承擔她爹的怒火!”


    旁邊的珂師妹過去安慰她,童師姐臉色黯淡。


    顧柔馨看了她們幾個一眼,心裏也有幾分過意不去,那是她跟司徒玲的恩怨,卻帶上了她們三哥。


    不過這念頭很快就被她壓下去,安慰她們道:“大家都別擔心,婉師姐是明事理的人,玲師妹那是什麽性子,婉師姐最清楚不過,在大師兄跟婉師姐進去之前,玲師妹怎麽鬧的,大師兄跟婉師姐也是知道的。等婉師姐出來,我們再如實以報,相信婉師姐會理解我們的。”


    她殺司徒玲之前,可沒打算把自己也賠上,自然是早早做了準備的,她相信,憑著之前司徒玲那削尖了腦袋想鑽進洞天府第的表現,冷鳳婉跟天孤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在他們倆進去後,司徒玲騙過她們師姐妹幾個,悄悄進去那也是情理之中。


    畢竟司徒玲的性子,她們都清楚。


    顯然,顧柔馨的話起了作用。


    師姐妹幾個都點點頭。


    司徒長老在太清宮中的地位雖然很高,可是再怎麽高,他也得看婉師姐的麵子,隻要婉師姐出麵為她們解釋,那她們定然不會有事的。


    珂師妹道:“希望婉師姐跟大師兄早點出來吧,這衡山,我可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顧柔馨師姐妹幾個,皆是心有餘悸地點點頭。


    這衡山,她們是真的不想再待了。


    時間輾轉,轉眼間又過了幾日,距離衡山大開啟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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