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麽久的好戲,九皇叔,您也該出來說句話了吧?”


    百裏暮清冷的音色並不嘹亮,但卻清晰無比地響徹在宴會上,傳入宴上的每一個人耳中,叫宴上一幹人等,腦袋皆是卡住了!


    他們不明白,禹王這‘奸夫’這時候難道不該避著胤王嗎?他這麽往槍口上撞是什麽意思?


    要知道,他可是給胤王戴了那麽大一頂綠帽子,白叫胤王吃了這麽久的啞巴虧還不自知呢!


    難不成他以為,胤王看他是小輩的份上,就會大發慈悲會放他一馬?


    光是用頭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不可能!


    而且,禹王也不是這麽蠢的人,再看他的神色,也無半分心虛,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禹王說的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他為何如此風輕雲淡?


    下一瞬,一個荒誕的念頭自他們腦海中升起,然這念頭一浮現,就被他們毫不猶豫地無情鎮壓!


    不少人被那一念頭驚出了一身冷汗,拍撫著起伏不定的胸腔,麵露難以置信,那念頭到底——不,那根本不可能!


    包括百裏妍、太後等人在內,都愣住了!


    她們都不知道,百裏暮突然將矛頭指向君胤究竟為哪般?!


    又或者有的已經想到什麽,可卻不相信腦海中那道隱晦的聲音!


    可百裏暮卻沒給她們反應醒悟的時間,麵朝王座上的男人,直接而冷淡地證實了他們腦海中浮現的那個叫他們不敢相信的念頭,道:“想必九皇叔,您就是她們口中所說的,那個‘奸|夫’吧?”


    “嘩!”


    這句輕飄飄的、毫無重量的話就如同一顆超級原子彈,僅僅隻是一瞬間,就在原地炸開了一朵遮天蔽日的蘑菇雲,威力兇猛更勝於洪水猛獸!


    什麽?


    他們剛剛那瞬間浮現的念頭竟然是真的?!


    那個‘奸|夫’竟然不是禹王,而是位上的這位胤王?


    這種事是可以隨便說的嗎!


    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禹王他若無把握,又豈會這般氣定神閑的信口開河?


    一會是這個,一會是那個,一會是你,一會又是他……


    這、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那個‘奸|夫’,到底是禹王,還是胤王,又或者說,還有其他‘姘頭’在?


    所有人都被駭得魂不附體,包括太後與百裏玹等老江湖在內,無不是被這個消息震得耳鳴目眩!


    這事越扯越深,宴上原本還有人忍不住嗤笑交頭接耳,可自這驚天悚聞曝出來後,幾乎沒人膽敢再開口嘀咕!


    一不小心就得是禍從口出啊!


    他們現在所剩的,就是那滿心的震驚與驚駭!


    另一邊處於驚魂未定狀態的,當屬冷嘯天與冷李氏等人了。


    冷李氏被這麽一驚一乍的,都快被嚇暈了!


    四年前與這庶女有過露水姻緣的那男人是禹王也好,胤王也罷,她都無所謂啊,她現在想的,就是這兩個男人能有一個站出來保住冷侯府,保住她跟她兒女夫君的榮華與富貴,其餘的,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啊!


    至於冷鳳雲,那則是暗暗鬆了口氣,她幾乎沒有懷疑百裏暮的話,認定了四年前那個要了冷鳳輕身子的就是胤王無疑了,如此一來,冷鳳輕就死不了!


    而最失望與最後怕的,莫過於冷鳳月,此時的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怎麽會,四年前那個男人,怎麽會是胤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不管她如何不承認,她心裏總有一個念頭在重複告訴她,沒錯,那就是真的!


    而對於冷嘯天來說,這個消息無疑是最震驚的,他萬萬沒想到,百裏暮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他被駭得虎軀發顫的同時,心底裏麵卻是忍不住湧起一點期盼值,說真心話,其實比起百裏暮,他還是比較喜歡君胤這個女婿的。


    本來冷嘯天一聽百裏暮的這話,第一反應就是荒謬!


    可第二反應,卻反差極大,他幾乎就認定了四年前那個男人,就是君胤錯不了!


    他會這麽想也無可厚非,因為早先時候,他人未迴京,但是那些禮物卻是接二連三的送到侯府裏,而且口口聲聲還都是送給她女兒的!


    這麽大的事,對方又是那種身份,冷嘯天怎麽可能不找自己女兒問上一問?而輕兒也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這位胤王發什麽瘋突然就送那麽貴重的禮!


    原本這一切都想不通,可百裏暮這一說,如今再一想,這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君胤這小子要不是當年那個男人,他怎麽可能還沒見到輕兒的麵,就如此待輕兒?更是在迴京之後,寵輕兒寵得人盡皆知?!


    沒錯了!


    定是這小子覺得愧疚,覺得他當年做下的混蛋事叫輕兒受委屈,如此才這般補償輕兒!


    他對那個男人就是君胤的猜想幾乎唿之欲出,雖然有心想罵這小子幾句當年做下了混賬事就跑路,留下輕兒一個人麵對,可他還是十分渴望那個男人就是這小子的。


    隻不過接連的打擊已經叫冷嘯天不敢全身心的去相信。所以縱然心裏再急,他此時也不敢表現出來。


    “你休要血口噴人!”


    “你還死不認賬嗎!”


    對於百裏暮的質問,還不待君胤作答,百裏妍與白慕慕就已經先後跳出來,對著百裏暮就是一頓狂轟。


    百裏妍麵色猙獰,她根本不相信,不可能的事,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她九皇叔怎麽可能是那個‘奸夫’?


    一定是百裏暮,一定是他還想把那庶女推給九皇叔!


    有她在,她是不會叫他把這髒水往九皇叔身上潑的!


    白慕慕俏臉之上的神色已經被憤怒與妒火所淹沒!


    ‘奸|夫’就是她胤哥哥?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她清楚得很,就四年前冷鳳輕那副樣子,地底爬上來的鬼見了都得嚇一跳,胤哥哥怎麽可能會要她!


    而短暫的震驚之後,太後這時候也迴過神來了。


    她說呢,自己不過是給君家這小子送一副這庶女的畫,他竟然就把各種奇珍寶物不要錢地往冷侯府送,本還當是那庶女本事了得媚|術高明,原來在其中,還有這麽一個隱情在啊!


    這下子,她倒要看看,她們還怎麽了結那庶女!


    這庶女也沒機會跟她皇孫藕斷絲連了,還是乖乖留在君家這小子身邊,繼續禍害他得好!


    這柳暗花明又一村,叫太後心情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舒心感!


    她一轉臉,就看到百裏妍與白慕慕兩人那失魂落魄的麵孔,幾乎沒有猶豫,當即往她們傷口上撒鹽,譏誚道:“怎麽?事到如今你們還在自欺欺人?現在真相大白,哀家倒要看看,你們如此冤枉安寧到底所謂哪般!你們給哀家老實交代,剛剛那畜生意欲行兇,是不是你們主謀而後想要栽贓嫁禍安寧的!”


    剛剛她可是被她們給氣得心口發疼,風水輪流轉,這下子,該到她來發泄質問一番了!


    “這麽可能!”


    白貴妃迴身過來便聽到太後的話,頓時失聲道,這件事打死她都不會承認的,否則,不止她倒台,襄陽王府也得被扳倒不可!


    下方席位上的老襄陽王,臉色已經被一片鐵青所取代!


    他怎麽也想不透,當年那個‘奸|夫’竟然就是君家這小子?!


    本來這小子他還是自己打算用來顛覆冷侯府最大武器!


    可要是那‘奸|夫’真的是他,那這下子就全泡湯了!他們今晚這麽完美的計劃,也等於敗了一半!


    “怎麽不可能,你們就是嫉妒安寧得到老九寵愛,想要陷害安寧,連帶著冷侯府你們也不放過!”太後盯著白貴妃冷笑道,接著,她一轉臉,便對君胤笑得慈眉善目,道:“老九啊,有些人尤不死心,你就出來作個證,給她們個幹脆吧!也省得她們在心存僥幸!”


    “本王若是早開口,又豈能知道,原來竟有這麽多人想置冷侯府與本王的王妃滿門於死地?”


    君胤臉色淡淡,雙目幽深而犀利。一一從百裏裳百裏妍,白慕慕,還有白貴妃與老襄陽王,以及臉色呈現死灰之色的冷鳳月等人身上掃過。


    “不錯,有些人確實心懷不軌!”太後點頭道,現在她絕對是站在君家這小子這邊的。


    雖然不知道這四年君家這小子跟這庶女都在折騰什麽竟然沒半點消息泄露出來,不過眼下最解氣的,是看著白貴妃跟她女兒,還有白慕慕以及百裏裳那晴天霹靂般的麵孔,實在叫她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叫你們失望了,你們口中的‘奸|夫’別無他人,正是本王。那次意外,也是本王對不起安寧,而非安寧對本王有所不貞。現在,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君胤眸色冰冷地撩過她們。


    “皇叔,你不要被她迷|惑,這女人她會妖|術!”百裏妍指著冷鳳輕恨聲道。


    “白小姐,本王知你明事理,扶這丫頭去位上歇著吧。”君胤目光一轉,便看向白慕慕。


    白慕慕沒想到會突然聽到她胤哥哥對自己說話,原本她的心是沉到大海裏去的,可是……可是胤哥哥他看出來了,他這是在安慰自己,他這是在告訴自己,他是相信自己的嗎?!


    “臣女遵命。”


    當下,對上王座上這男人那深邃迷人的眼,白慕慕心中盛開了一片花海。


    君胤俯視著她,幽深的眼底劃過一抹冷漠,當本王不知道今晚是你襄陽王府策謀的、想要扳倒本王女人跟嶽丈府邸的陰謀麽!


    小小襄陽王府就敢如此算計本王的女人,也休怪本王迴敬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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