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岑察覺到了他不對勁。他說:“我之前沒有告訴你,就是因為這事情太離奇,很難接受。但是我們就是我們……”“不……不是。”沐小溪說。夏岑不解,但他覺得沐小溪的臉色很差,他勸道:“小溪,先吃點東西好不好?這事情我們慢慢談。”他說著習慣性吻吻沐小溪的額頭。沐小溪瞬間驚醒,他一把推開夏岑。兩個人愕然相對。沐小溪看著夏岑,慢慢向後退後兩步,轉身離開房間。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他要一個人靜靜,他暫時不能看到夏岑。此刻洶湧而來的荒謬,羞恥,內疚能把他整個壓垮。夏岑隻看到沐小溪麵色蒼白,口中囈語,像被嚇壞了一樣。他完全沒想到沐小溪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不由有些懊悔。他之前設想過許多沐小溪的反應,最大的可能性是沐小溪完全不相信他,當他胡言亂語。隻有這種情況他不能預料——沐小溪看他的眼神像看到鬼一樣。“小溪,你冷靜點。我就在這裏,好好的。你要去哪裏?”夏岑跟著沐小溪走出房間。現在沐小溪這樣,他不敢放他一個人。沐小溪在走廊上快步走著,他隻想甩開夏岑。他想下樓,馬上離開這座豪宅,他想迴自己家。自己家……沐斯雲那裏……之前他一直在沐斯雲那裏扮演著好兒子的角色。他一直在說服自己,他會做個好兒子好哥哥。最值得安慰的是,他和夏岑的感情是真的,夏岑認識的喜歡的都是他……今後他怎麽麵對這些人?現在他該去哪裏?恍惚之中,沐小溪在樓梯上一腳踏空。“小溪!”夏岑的聲音高而急促。沐小溪想喊,但他的嗓子發不出聲音,失重的一瞬,脖子像被扼住唿吸都隻能從狹窄的一條線通過。他無力地揮著手臂,夏岑撲上來抓住了他。下一秒,頭和背上一痛,他摔下了樓梯,陷入黑暗。夏岑和小溪一起摔下來,他盡力護住小溪,不讓小溪的身體直接摔到地上。兩人落地時,夏岑清楚聽到自己的小腿哢嚓一聲響,但他來不及分辨那是什麽聲音,立刻把小溪放平,檢查他的狀況。小溪失去意識,唿吸略急促。夏岑一邊大聲喚他的名字,一邊摸著他的胳膊和腿。一片暗紅的潮濕染上了夏岑的手。夏岑心猛地一沉。聞聲而來的保姆看到這一幕嚇得叫起來,夏岑冷靜地喚人:“叫蔣醫生來,叫小於馬上準備車。”家庭醫生馬上趕來,簡單處理一下,他們迅速趕去醫院。這天半夜時候,小寶寶提前兩個月來到這個世界,然後馬上進入保溫箱。夏岑隻看了一眼,他現在對孩子的來臨沒有多少喜悅,因為小溪手術之後還在昏迷中。icu病房不能陪床,夏岑一直坐在外麵。這時候他的家庭醫生蔣醫生小心提醒他:“夏先生,你的腿去拍個片子吧,是不是骨折了?”夏岑捂著臉。他現在一刻都不敢離開病房前。他沉沉地說:“我去打個電話。”他要通知沐斯雲和紀清平。第二天早上,沐斯雲和紀清平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個城市,直奔醫院。夏岑還穿著昨晚的衣服,襯衫皺巴巴的。他一夜沒合眼,下巴上冒出些胡茬,顯出憔悴。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見紀清平從走廊另一側走過來,他立刻站起來迎接:“爸……”紀清平步子邁得又快又大,越走越快。他幾乎是風一樣衝到夏岑麵前,一把揪住夏岑的衣領,一拳砸在夏岑臉上:“你就是這麽照顧小溪的?”沐斯雲氣喘籲籲追上來,他無視紀清平的粗暴,隻是急切追問夏岑:“小溪現在怎麽樣?”夏岑低聲說:“他現在體征穩定很多,但還沒有醒。”紀清平咬著牙,一言不發。他打完夏岑,直接無視他。隻和沐斯雲以及醫護說話。他們看過沐小溪,聽過醫生的治療方案,然後隔著玻璃看了寶寶。沐斯雲剛剛看沐小溪的時候沒哭,這下看到趴在保溫箱裏的寶寶,眼淚沒忍住。紀清平摟著他,不停安慰:“小溪會沒事的。”第二天,小溪從icu病房轉了出來。醫生認為他的情況穩定,接下來就是看什麽時候能醒。夏岑終於休息了幾小時,醫生給他骨折的右腿打上石膏,他這段時間隻能拄拐行走。沐斯雲把病房布置得盡量舒適。他還帶來了一些小溪的衣服和用物。雖然他知道這邊不會缺,但是還是帶來了。沐斯雲從袋子裏取出一件藍色的衛衣,像自言自語,又像和兒子聊天:“這件衣服你以前特別喜歡,雖然很舊了,但一直沒扔……正好帶過來,舊衣服穿起來舒服。”夏岑看著那件衣服,突然有幾個畫麵從他腦海中閃現。壓抑的葬禮,悲痛欲絕的沐斯雲,許多沐小溪的舊物被燒掉……這些上一世的記憶他一直竭力封存,隻要迴想一次,都像是一把尖刀直劈心髒。他現在唯一的支撐是眼前的小溪還活著,一定能慢慢恢複。沐斯雲為沐小溪掖了掖被子,抬頭看到夏岑,麵色蒼白,不知道又多久沒合眼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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