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時候想的是什麽?給我這不大不小的盒子, 是想裝什麽?”他問夏岑。夏岑也生出些感慨:“那可能是我在故弄玄虛,完全不記得怎麽迴事。你覺得它應該裝什麽?”沐小溪拿著盒子左看右看,忽然覺得它的大小尺寸有點眼熟。他比劃了一下, 從抽屜裏找出了前兩天剛剛領的結婚證。他拉開盒子的暗格, 把結婚證放進去,發現正正好。不大不小, 完美匹配, 仿佛這盒子是為結婚證量身定做的一般。沐小溪很驚喜:“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夏岑學他的語調:“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沐小溪又懷疑地看了一眼身邊人:“怎麽感覺你早就知道了?”夏岑抱住他的腰:“你這意思是覺得我在高二的時候已經決定和你結婚了?”沐小溪一時無語:“呃……”他覺得這有點誇張。夏岑抓過他親親:“猶豫什麽?你應該再自信點, 我就是高中的時候就想和你結婚了。”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在地板上鬧起來。這時候是下午三點多, 陽光正好。客廳的紗簾拉著,隻有一層朦朧的光透入, 陽台上濃密的綠植在白色紗簾上映出淡綠色的影子。沐小溪躺在地板上休息。夏岑去端了兩杯冰鎮飲料過來。兩個人一邊喝飲料,一邊聽一張老唱片。唱片也是收到的禮物之一。沐小溪又迴想起昨天婚禮的許多細節。到處精心布置的鮮花, 華美的燈光設計, 拍照留念的背景牆,宣誓時候夏岑一直溫柔地注視著他……“在想什麽?”夏岑用手指撫了撫小溪的額頭。沐小溪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害羞起來, 說:“我在想昨天的菜品做得真不錯,得找個時間去謝謝徐經理和主廚。”夏岑很讚同:“我會和你一起去。”昨天的婚禮完美又順利。夏岑的父親夏煦也來了。隨著時間過去,夏煦最終向兒子低頭。婚禮之前,夏煦主動聯係他們,希望來參加婚禮。當天夏煦很低調,沒有發感言,隻是靜靜觀禮,之後聚餐也沒有逗留太久。沐小溪和夏煦幾乎沒有對話。他也不在乎夏岑的父親怎麽看待他。散席時,他都沒注意夏煦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在和離開的同學們聊天。趙信走的時候喝得半醉,和沐小溪絮叨了五分鍾才和大家一起走。他說沐小溪一點都沒變,還和以前一樣,所以大家玩得特別開心。沐小溪說:“真的嗎?我還以為自己這幾年變了很多。”趙信揮著裝手信的袋子:“但你本質沒有變!”“那你還記得我高一時候是什麽樣子嗎?”“高一?不就是後來的那樣嗎?愛學習,人緣好,不過那時候夏岑還沒來,你看起來對談戀愛一點興趣都沒有……挺安靜的,哈哈哈,夏岑一來,把你給激活了。”沐小溪微笑著揮揮手和趙信道別。他不想再問更多。隻是現在迴憶起來,他在婚禮上甚至會為太過幸福感到一絲心痛。他們的蜜月旅行選在北極圈,與家鄉截然不同的風景。他們乘船看冰山,參觀當地環保項目,等待極光,泡桑拿,去當地華人朋友家做客。沐小溪玩得很開心,夏岑是最佳的旅途伴侶——方向感極佳,腦內自帶攻略,攝影技術佳。迴程前一天晚上,沐小溪擁著夏岑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在站在無盡的看不到盡頭的冰原上。遠處冰山沉默矗立,天空與冰山的顏色不染一絲雜質,整個世界異常清淨,隻有風聲唿嘯而過。他忍不住俯下身去看腳下的冰塊,被它們的顏色深深吸引。“太漂亮了。”夏岑拉著他的手,要他一起躺在冰原上。因為在夢裏,所以不怕凍死和野生動物。沐小溪欣然與夏岑一起躺下。夏岑的孩子氣從不對外人流露,隻有在他麵前,才會偶爾這樣幼稚。沐小溪很歡喜。兩個人像小孩一樣,在冰原上打滾玩鬧,最終牽著手靜靜聽風聲。“真好,”夏岑說,“感覺全世界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沐小溪說:“我們和我們的影子。”“影子?”夏岑順著他的所指,看了一眼冰上兩個人的影子,他神色忽變。隻需一眼,仿佛足以令這個完美的二人世界毀滅。沐小溪隻聽到身下哢嚓一聲響,冰層崩開,大地斷裂。他和夏岑之間突然裂開一個大口,他瞬間失重。“啊!”沐小溪驚唿一聲,驚醒過來。床另一邊的夏岑迷迷糊糊撫了撫沐小溪的後背:“怎麽了?”沐小溪知道這隻是一個噩夢,他不說話,隻是緊緊抱住夏岑。夏岑感受到沐小溪不同尋常的體溫,很快徹底醒了。他打開燈,起身倒杯水,就著床頭燈溫柔的光遞過來時,看到沐小溪臉色很蒼白。“我去叫醫生。”他果斷說。沐小溪在睜眼的一瞬間已經感覺好多了。他拉住夏岑:“不用,我隻是做了個噩夢。”夏岑抱著他:“什麽噩夢?”沐小溪說:“我們在冰原遇上地震,我掉到裂縫裏了。”夢裏的畫麵此刻有點模糊,隻留下冰山轟然坍塌的畫麵,和突然的失重感。此刻房間裏溫暖馨香,夏岑握著他的手,越發顯得剛剛的夢完全不真實。被一個噩夢嚇成這樣,像還沒上學的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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