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歉 洛欽沒有被秦哲的話激惱，他微微蹙眉，“秦先生，作為一個朋友，你管的太寬了。” “正是因為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才不想讓你這樣的人繼續傷害他，”秦哲的聲音還是溫潤，但眼神淩厲，“洛欽，知夏是個很簡單的人，別再利用可愛欺負他了。” 洛欽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哲，不再跟他多費口舌，離開了公園，重新迴到了車上。 他今天來不是為了跟誰吵架的。 秦哲這個人他調查過，接近林知夏的目的昭然若揭，所以才會視自己為敵人。 洛欽閉上眼睛休憩，腦海裏一下子又蹦出來秦哲剛剛說的那番話。 他不喜歡這個人，從之前在醫院看到他抱著林可愛跟林知夏站在一起開始，他就很不喜歡這個秦哲。 洛欽在車裏一坐就坐到了餐館關門，期間他不是不想進去找林知夏，但是看他那麽忙，實在不想去打擾。 林知夏關了餐館門，抱著可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洛欽站在前方，似乎是在等他。 迎麵碰上，林知夏歎了口氣，走過去，“你怎麽還在這兒。” “我在等你。” 林可愛看到洛欽特別開心，張著手要他抱，林知夏雖然吃醋，但架不住小團子就是喜歡啊，隻好很不情願地把可愛交給了洛欽。 可愛一到他懷裏就吧唧親了他一口，洛欽一愣，然後忍不住笑了。 他一向冰著一張臉，酷的不行，甚少笑得這麽開心，眉頭都舒展開了，眼裏也都是笑意，林知夏一時有些看呆了。 洛欽長得是真好看，不管他見多少次，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在心裏感慨這麽一句。 不過再好看跟他也沒有關係，他也算是在洛欽那裏吃過苦頭了，洛欽好皮囊，但內裏冷漠至極，隻可遠觀。 “我開車了，送你們迴去。” 林知夏覺得有點好笑，“總共不到二十分鍾的路，還要開車啊，而且那路可窄了，你開進去可就出不來了。” 洛欽皺了皺眉，“那我走路送你們。” 林知夏是想拒絕的，可是小叛徒林可愛很開心，摟著洛欽的脖子笑得咯咯的，洛欽小心地親了一下他的臉，然後說，“我車上還有東西，帶給你跟可愛的。” 林知夏一愣，他給可愛買東西林知夏不意外，隻是他沒想到，也會有自己的一份。 等他反應過來洛欽已經走到了車旁，他打開後備箱，裏麵兩個包裝盒，左邊的粉藍色包裝盒上麵印著童裝logo，這幾年林知夏帶崽的收獲之一就是熟知國內國外的童裝品牌，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個最高端的童裝品牌，他之前也沒少去店裏瞟過，價格實在嚇人，一件小棉襖頂得上店裏一個月的收益，林知夏肯定是買不起的，不過對於洛欽來說，肯定是小意思。 這愁煞人的貧富差距。 右邊那個黑色包裝盒上麵也印了logo，林知夏沒聽過，但是既然是洛欽買的，應當也是很不錯的。 因為可愛一直抱著洛欽不撒手，所以兩份禮物自然是由林知夏拎著。 “沒想到我也有，”林知夏笑著說，“真是沾了可愛的光了。” “不，不是沾了可愛的光，是因為我想向你道歉。” “道歉？”林知夏納悶，“因為下午的事情？” 雖然下午他是挺生氣的，但是迴去之後一會兒他就消氣了，不至於需要洛欽提著禮物上門道歉啊。 “不止，還有四年前，在郵輪上那個夜晚，我沒有了解情況就冤枉了你，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今天我查清楚了，知道了真相，所以我來跟你道歉，”洛欽停下腳步，看著林知夏，目光沉沉，“對於所有我帶給你的傷害，對不起。” 林知夏愣愣地看著他。 在洛家那段時間真的很難熬，林知夏不傻，相反，從小是孤兒的他太會看人眼色了，可是他還是在心底留存了一點希冀，想要努力融入到洛欽的生活中，卻始終被他以最壞的惡意揣測，冷漠以待。 離開洛家之後他沒有刻意封存那段記憶，但是因為實在太不美好了，所以基本上不會想起來，洛欽的話又把這些迴憶從他的記憶深處拉扯出來。 洛欽知道真相了，很好，但是現在的林知夏好像也沒有那麽在乎。 很奇怪的，當時他那麽難過那麽委屈，現在想起來，也不過是一段不值一提的過往罷了。 他淺淺地笑了笑，目光落到昏昏欲睡的可愛身上。 “沒事了，都過去了。” 洛欽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意外，怔怔地看著他，林知夏注意到他的神色，笑容盛放得更大了，“怎麽？你不信？其實我真的沒有在因為那些事情怪你了，本來我們結婚就是我做的不光彩，你會那樣想我也不意外，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提他做什麽呢。” 冬夜裏冷風肅殺，林知夏笑容很暖，但洛欽還是覺得心裏仿佛哪裏空了一塊，林知夏笑得越淡然，這塊空缺就越大。 為什麽雲淡風輕，因為已經不在意了。 這是他們重逢之後洛欽不斷在感知到的事實：林知夏不在意那段過去，也不在意他了。 “不過我還挺好奇的，我聽說你跟喬如許沒有在一起，”為了終止這個尷尬的氛圍，林知夏又撚起另一個話頭，他側過臉看洛欽，眼神裏流露出一絲八卦，“為什麽呀？” 洛欽似乎不願意多提，無甚耐心地說，“沒有為什麽。” 小說裏麵洛欽跟喬如許也是拉拉扯扯了很多年，從中學曖昧到成年，就是拉不下臉承認就是喜歡對方的，才讓原主有機可乘。 他們那層窗戶紙捅破其實還要感謝原來的林知夏，惡毒男配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助攻，他知道洛欽心心念念的都是喬如許之後當然要按照惡毒炮灰的慣性思維去霍霍他，當然沒有霍霍成功，反而推波助瀾，讓二人心意相通。 可是林知夏穿過來之後，沒有按照劇本走，當機立斷選擇了離婚，也許正是他這樣的選擇無形之中改變了整條世界線。 可能還得再出現一個炮灰來助攻一下，他們二人才能在一起吧。 林知夏腦補了好多，很快就走到了他們組住的房子的樓下，小家夥又睡著了，但是手扒洛欽扒得緊緊的，林知夏兩手又都拎著東西，隻好讓洛欽隨他迴了家。第15章 邀請 打開燈，屋裏的格局一覽無餘。 四五十平的小房子，到處堆積的兒童用品將原本就狹小的客廳空間擠壓的更擁擠，不過入眼之處都收拾的井井有序，客廳放著灰色布藝沙發，上麵還鋪了一層淺藍色墊布，茶幾上的玻璃花瓶裏放著一束白色洋桔梗，點綴著尤加利葉，看得出是精心剪裁裝扮過的。 洛欽默默打量著房子，雖然林知夏把房間整理得很溫馨，但他還是忍不住皺了眉。 所有的裝置都透露著一股子陳舊感，牆上貼著的牆紙邊角已經泛起了褶皺，地板微微鼓起，走上去會發出吱呀的聲響，衛生間門把手上有鏽跡，茶幾是缺了一個小角的，應該是怕可愛撞到所以用布包了起來。 林知夏帶著林柯哀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三年。 而林知夏卻認為這樣已經很不錯，所以可想而知，在他剛離開洛家那段時間過的是什麽日子。 林知夏放下包裝盒，他沒刻意去招待洛欽，而是先從洛欽懷裏接過林可愛，把已經熟睡的小家夥帶到了臥室，洛欽也快步跟上。 臥室連著陽台，更小一點，隻有一張小床，和貼著牆的半麵衣櫃，床旁邊的地毯上散落著拚圖，是洛欽送的那個，他看了一下，零零碎碎拚了不到四分之一，應該是林知夏自己拚的，旁邊幾輛撞在一起上演車禍現場的玩具車才像是出自林可愛之手。 林知夏去衝了個熱水袋先放到被窩裏暖了一會兒，之後才動作輕緩地脫掉可愛的外衣，把小家夥放到被窩裏，揶好被角，親了親睡夢中的寶貝，而後才想起來，洛欽還在這裏。 想到他一直就站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照顧小家夥，林知夏有些尷尬。 好在洛欽沒多說什麽，隻是看了時間，“不早了，我先迴去了。” 林知夏站起身來，“我送你下樓。” “不用了，你早點休息吧。” 林知夏搖頭，“樓道沒有燈，還挺陡的，經常有人摔跟頭，我送你下去吧。” 洛欽說不過他，便由著他跟在自己身後下了樓，送到樓下，林知夏打了個哈欠，問他，“你記得路嗎？” 洛欽點頭，林知夏困得又打了一個哈欠，洛欽看著他，“你迴去睡覺吧。” “嗯，”林知夏確實太累了，不跟他多說了，“再見。” 迴到家中，林知夏梳洗完畢，突然想起來陽台上小家夥的毛衣還沒收迴來，就去陽台上收衣服，無意間往樓下瞥了一眼，發現洛欽居然還沒走，站在路燈下抽煙。 林知夏一時有些愣住，他見過的洛欽一直都是那麽驕傲又優越的，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落寞。 在他向下看的這一刻，洛欽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抬起了頭。 林知夏下意識地縮了迴去，然後迅速迴了房間。 第二天大早醒來，林知夏拆開了昨天洛欽帶來的包裝盒。 他給可愛買了一件黑色小鬥篷還有一雙黑色小皮靴，那件小鬥篷特別精致，都不用摸，隻看上去就知道質感肯定非常好，跟他自己買的一堆衣服放在一起，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林知夏心裏酸酸的。 林可愛現在有兩個爹了，一個巨有錢，一個巨寒酸。 他一麵很高興洛欽可以帶給林可愛更好的物質條件，另一方麵又為自己做不到而惱火，幸好洛欽現在沒有搶走他的意思，可即使這樣，林知夏心裏還是發慌。 總是忍不住要跟洛欽比較，越比較越覺得自己沒有勝算。 可愛坐起身來，看到他爸對著衣櫃發呆，揉著眼睛叫他，“爸爸！” 林知夏轉過身來，“寶寶醒啦。” 林可愛繼續揉眼睛，林知夏幫他穿好毛衣，然後抱著他站到衣櫃前麵，“看，這是洛叔叔給你買的衣服。” 聽到洛叔叔三個字，林可愛眼睛一亮，然後開心地伸出軟軟嫩嫩的小肥手去摸衣服，甜甜地說，“好漂亮！” 林知夏本來因為貧富差距在泛酸，可是看可愛開心他也挺開心，沒什麽能比得他開心更重要了。 “那今天穿它好不好？” “不！”林可愛臉別過去，小手一揮，“今天穿兔兔！” 他口中地兔兔指的是林知夏上個月給他買的一件白色小棉襖，帽子上有兩個毛絨絨的小耳朵，林可愛非說是兔子耳朵，因此給小棉襖冠名兔兔。 林知夏得意了，他用力地親了一下林可愛，“好，今天穿兔兔。” 而在他自己的衣櫃裏，多了一件卡其色的風衣，風衣版形特別正，布料看上去就很名貴，跟收銀的妹子看的那些模特走秀時穿的衣服似的，不像他自己買的那些衣服，穿不了幾天就得起球。 不過這麽好的衣服，林知夏是沒有場合穿的，隻能掛在衣櫥落灰。 很快，林知夏就迎來了穿這件衣服的場合。 洛欽去小餐館很頻繁，頻繁到林知夏這幾天都開始關注財經新聞，因為他懷疑洛家是不是要垮了，洛欽才這麽閑，可是新聞上洛家依舊蒸蒸日上，並且把這樣好的態勢全全歸功給洛欽，而在報道裏出現的洛欽雖然麵上平和，眉宇之間還是冷冷淡淡的。 跟在林柯哀麵前的洛欽不一樣。 在林柯哀麵前的洛欽是一個努力嚐試寵愛崽崽的笨拙爸爸，竭盡全力地對他溫柔。 所以他動不動往他這裏跑的原因就是林柯艾吧。 林知夏心裏發愁。 在他的認知裏，洛欽是個對親情很淡漠的人，自從上了高中之後就一個人搬出去住，雖然跟洛瑤一起生活但對她也不是特別關心。 怎麽就這麽喜歡可愛啊。 兩點多鍾，小餐館閑下來了，林知夏休息了沒一會兒，洛欽踩點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