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城中鬧市的百姓紛紛迴過神,不解自己為何會來到此處。朱漸清的身影消失了。榮焉不帶感情地看著武棄弱,沒有攔住朱漸清,而是神情失落地離開了。爆炸聲響起時,曲淨瑕與沈從越追著蝴蝶蠱跑進了深山之中。兩個人感受到地麵的晃動,以為是地龍翻身,等到晃動停止,才繼續追了上去。兗州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無緣山莊受到爆炸的牽連,整個莊子都晃了三晃,歲青練麵無表情地抬頭,看向兗州城的方向。“這是……怎、怎麽了?”文不羞有些驚慌地看著三人,“怎、怎麽會,這、這麽大的動靜。”無刀與沈伯庸麵麵相覷。賀蘭悠抱著劍從外麵跑了進來:“不好啦師父,兗州城裏著火了!冒出的煙飄了好高好遠!”“別慌。”歲青練站起身,“我去找從越。你們到城中看看情況。”蝴蝶蠱飛到林中的湖泊上,盤旋著落入水中。烏蘇爾的屍體沉在水地,泛著紅光的蠱蟲依附在他的身上,似乎正在吸食他的血液。沈從越被這副景象嚇到,匆忙後退了兩步。“別怕。”曲淨瑕攔住他的腳步,“蠱師死的時候,蠱蟲會把他的骨肉吃幹淨,這在邪道很正常。”“……他死了?”沈從越驚魂未定,“……不對,我們被騙了,快走!”曲淨瑕扯住他的手,驟然展開黑金骨扇,對準沈從越揮去。沈從越微微偏頭,扇鋒擦著他的臉頰,將撲向他的毒蛇一分為二。“走不掉了。”曲淨瑕審視著周圍的環境,“朱漸清?你是不是該出來了?”一聲輕笑從灌木叢中傳出。朱漸清分開茂密的樹枝,笑容滿麵地看著兩個人。“我實在是不想傷害二位,畢竟,一個邪道教主,一個正道盟主,死一個都夠亂的了。更何況是一下死兩個呢?”沈從越握緊手中長劍,眉眼冷峻地看著他。朱漸清轉而擺出一副遺憾的麵孔:“可惜,你們實在是太不識抬舉,總是三番兩次的給我添麻煩,所以我想了想,解決無刀的事兒就不是太著急,還是先殺了你們兩個比較好。”榮焉被爆炸掀起的熱浪掀翻在地,他狼狽地翻身而起,跌跌撞撞地向城門衝過去。朱漸清在離開的那一刻,對守在九州主城地下的傀儡下達了點火的命令。幾乎同一瞬間,九州主城被巨大的爆炸摧毀,城中百姓死傷無數,之後的大火更是讓城中僅剩的百姓遭受了滅頂之災。潛藏在主城外的篡閣動作很快,迅速放出信鴿將消息傳到了沈晝眠的手中,並且派遣人手救火救人。城中幸存的百姓幾乎屈指可數,就算僥幸留了一條命,也大部分因為強勢太重,撒手人寰了。榮焉看著城中滿目瘡痍,抹去臉上的血汙,喚出骷髏留下幫忙,向著朱漸清離去的方向追去。朱漸清淡然地抹去嘴角的血跡,再次嘲諷地笑了。“你看,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別。即便你們有了武器,也還是擋不住我全力一擊,沒用的,乖乖死掉就好了,我會盡量減輕你們的痛苦。”曲淨瑕啐出口中的鮮血,笑道:“誰說沒用了?最起碼你現在看起來,和我們一樣狼狽。”沈從越想捂住他的嘴。曲淨瑕這人哪裏都好,除了好色,還有嘴硬。曲淨瑕的手已經悄悄繞到了沈從越的後背,快而清晰的寫道:我應該走不了了,一會兒我拖住他,你趕緊離開。他雙腿的膝蓋已經被朱漸清一腳踹碎,無法再站起來,跑是肯定不可能了,能保住沈從越是他的極限。沈從越定定地看著他,重重地搖了搖頭。朱漸清的掌風再次掃到二人麵前。沈從越橫跨揮出一劍,將曲淨瑕護在了身後。“沈從越!”曲淨瑕又氣又惱地罵道,“你她娘的就不能聽我一次!”一場傾盆大雨鋪天蓋地而來,熄滅了兗州城的熊熊大火。武崇寧因為一身橫練硬功保住了性命,篡閣的人精疲力盡地癱在一起,滿頭滿臉的煙灰。其他主城的情況尚不可知。所幸爆炸隻發生在主城,其他地方的百姓還都安然無恙。歲青練與榮焉在路上匯合,一前一後找到了朱漸清。看到榮焉的刹那,朱漸清一腳踢開沈從越,轉身就跑。歲青練扶住搖搖欲墜的沈從越:“抱歉。是師父來晚了,你……”“不晚了,師父。”沈從越露出一個帶著憨氣的笑容,“您千萬記得,把曲兄帶迴去……”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咳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雙膝一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