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發抖的柳曄垂死掙紮:“這、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誰?我失憶有一段時間了……”一開始,霍銘任憑這一世的柳曄在他麵前表演,將他當成跳梁小醜。後來,他慢慢猜到這個柳曄並非前世那一個。不知不覺,這個柳曄成了他生命裏唯一的一道光。卻在一切即將結束的時候,柳曄離開了。原來他失憶了。沒關係,他們的感情可以重新開始。柳曄:有句麻麻批不知道當不當講,他們什麽時候有過感情了?【一路追妻火葬場卻不知道緣故的霍銘x為了活命裝失憶渾身上下都是戲的柳曄】第2章 陸炎的樣子太讓人懷疑了,亂糟糟的頭發上頂著兩片綠葉。林燊覺得陸炎可能在他到來之前跑到樓下去,還鑽進樹叢裏滾了兩滾。好吧,並沒有滾了兩滾。林燊瞧了瞧陸炎的衣服,睡衣和睡褲,幹幹淨淨。卻是他心裏雖然這樣想著,但完全不敢相信。陸炎是什麽人啊,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下樓一趟能耗掉他一半的hp(生命值)。他怎麽會像個小孩子一樣跑到下麵去鑽樹叢?林燊不知道,陸炎在進樓前瞄見他遠遠走來,那家夥連電梯都沒等,就直接衝上三樓,掏出鑰匙開鎖進門,飛快地換了睡衣將粘上草葉的襯衫西褲塞進洗衣機,可偏偏就忘了理一理他那可笑的腦袋。陸炎神色如常,在林燊懷疑不解的目光中,狀似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頭發,兩片棱角分明的綠葉從上麵落下來,那綠葉瞧起來還真和葫蘆娃的有點像。“我在陽台上睡了一會兒,”陸炎扯謊,臉不紅心不跳,“估計是那個時候掉在我頭上的吧!”陽台外確實有一棵極高的樹,陸炎睡覺時也確實會把腦袋睡成雞窩。林燊聽罷眨了眨眼睛,很快便笑了起來,說道:“我還以為你特地下去撿了兩片葉子貼在腦袋上呢!”這說著,他靠在牆上,一副小少爺才有的拽樣,“但想想也不可能,你腦袋上又沒葫蘆,光有葉子也成不了葫蘆娃。”他為他之前的想法感到好笑,養了三年的“金絲雀”能瞞著他什麽啊!當然,林燊也覺得自己心態不錯,人生遭此大變居然還能開得出玩笑。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夠像他這樣。可惜陸炎體會不到他的幽默感,他直勾勾地瞧著他:“要我幫你脫嗎?”林燊立馬站直:“你先出去。”陸炎把衣服放在床上,出了門,還體貼地把門關上。林燊看著那扇門像一張嘴似地慢慢閉攏,將他吞沒在這四四方方的空間裏。窗簾早已被陸炎拉上,這裏昏暗靜抑。林燊陡然沒有了氣力,抱著浴巾慢慢地坐在了地板上。因為隻有自己一人,無處可以發泄的煩躁又蔓延到全身,他又想抽煙了。當然,他沒抽。陸炎比他大七歲,每次他一拿起煙,那家夥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犯病的中二少年,一副老子比你年長都知道抽煙對身體不好老子都不抽煙你小小年紀怎麽就不學好的鳥樣。“切!”在地上坐了兩分鍾,林燊就把浴巾扔到一邊,迅速地脫起衣服。不就是少了一個爹一個媽嘛!有什麽大不了的!何況那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從八年前就各玩各的,對他這個現在才暴露身份的假兒子早就好多年沒給個好眼色了。林燊把自己扒光,赤條條地站在床前,拿著浴巾狠狠地擦著身子。擦幹之後,套上了陸炎給他準備的衣服。他給陸炎租的這套房子是單身公寓,隻有一個臥室。三年來,他統共在這裏隻睡過五個晚上,每迴都是陸炎在外麵客廳睡沙發。這裏沒有他的衣物,那五個晚上他穿的是陸炎的,這迴當然也不例外。陸炎給他拿的還是睡衣,鬆鬆垮垮,滿滿的全是陸炎的味道。哎,養了那家夥三年,現在突然養不起了,還真舍不得。林燊抽了抽鼻子,走到門前,伸手抓住把手,一下子扭開。門往裏一拉,他就對上了陸炎那墨黑深邃的丹鳳眼。林燊嚇一跳,瞬間捂心。媽的妖孽!長那麽帥幹什麽!陸炎手裏拿著電吹風,向前一邁,把林燊給逼迴屋裏。他高大的身影罩下來,林燊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到了床上。陸炎把林燊換下來扔在地上的衣褲踢到牆角,將電吹風的插頭插在床頭櫃上方的插座裏,按下按鈕,走到林燊麵前一手摸上他的腦袋就給他吹頭發。林燊耳邊全是“嗚嗚嗚”電吹風的鳴叫,陸炎的動作不輕不重,指腹動不動就擦過他的額頭,摸過他的耳後,撩起一波熱浪,弄得他心煩意亂。王八蛋我要你給我吹頭發了嗎?林燊咬牙暗罵。等林燊的頭發幹得差不多了,陸炎關了電吹風,隨手一扯,插頭被他從插座了扯了出來。他將電吹風扔到床尾,從牆角拖了張凳子,坐在林燊對麵,眼對眼,鼻對鼻,一臉關心:“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陸炎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就像春天裏拂麵而過的微風。林燊頓時鼻子一酸,覺得自己有點想哭了。他低下頭,抬手抓了抓剛剛吹幹的頭發。不過,他怎麽可能哭呢?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嗯哼!”林燊亮了亮嗓子,抬起頭來,看著陸炎,“是這樣的,我剛剛知道,我不是我爸媽的親生兒子。”陸炎兩隻眼睛立馬睜圓。瞧瞧,多麽正常的反應!要是他告訴他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書,他豈不是連眼珠子都會瞪出來?林燊暗搓搓地想。嗯……大概不會,他隻會認為他瘋了,然後一邊穩住他,一邊偷偷地給瘋人院打電話。林燊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牙疼。他其實對這個世界是不是一本書沒有多大意見,就算書中的林燊是個獄中慘死的惡毒男配,他也不甚在意。反正吧,他跟書中描寫的那個林燊完全不一樣,即使他不知道劇情,他也絕對不可能想方設法留在林家跟主角受搶林家的財產,也更不可能跟主角受的那個官配糾纏不清。“我是保姆的兒子,”林燊向陸炎坦白,“我親媽和我養母同一天生孩子,我親媽把我跟真的林家少爺調換了。”至於怎麽調換,剛好同一家醫院生孩子,剛好養母睡熟身邊沒人,剛好監控器壞掉,這種種邏輯不通的事情他能說嗎?作者寫文拍腦子瞎編,讀者看著開心就行。“那……”陸炎艱難開口。林燊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我爸媽,不,是我養父母不要我了。他們說養我十八年已經仁至義盡了。且不說我已經成年了,就算我沒成年,他們也沒有義務再養我。”林燊迴想著養母的原話。“你親生父母年前因為詐騙罪被判了三年,他們這些年來沒少虐待喬楠,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這輩子他們隻能把牢底坐穿!至於你,你搶了喬楠十八年的幸福,但我們好歹母子一場,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走吧!”兩手空空地來到林家,也要兩手空空地走。“其實也還好啦,”林燊雙手撐在身後,微微後仰,目光沒有焦距地盯向天花板,“本來就是我偷了林喬楠十八年的幸福,現在都還給他也是應該的,對於這個我沒有一丁點的不爽,真的!”就是對自己沒有父母緣這種體質有那麽一些些的鬱悶。一些些,隻是一些些罷了,沒錯,就是這樣!迴想起來,似乎他的前世也是這樣。父母感情破裂,因為家族聯姻的緣故不能離婚,所以便各玩各的,順帶對他這個兒子不管不顧,任他再叛逆再胡作非為想引起他們的注意,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