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誠遠擰了塊毛巾,坐在板凳上讓蘇致過去,捧著他的臉給他敷。“我不是教過怎麽反製蘇銘宇的方法了嗎,他打你的時候你就反抗。”蘇致沒迴答,他很怕宋誠遠,想離他遠點。“誠遠哥,我自己來吧。”宋誠遠說:“別亂動。”蘇致就不敢亂動了。“清和哥,警察來問我張藝的事了。”蘇致看了眼夏清和,又垂下眼睛,糾結道,“清和哥,你不是說幫我瞞著警察的嗎。”宋誠遠正在給他敷臉的手報複似地加重,蘇致被打過的臉上一痛。“蘇致,對不起,我反悔了。”夏清和說,“謊言總會有漏洞,我們的謊言遲早會被拆穿。”蘇致愣神,突兀地說:“可是爸爸的謊言就沒有被拆穿呢。”宋誠遠聽的很清楚:“你說什麽?”蘇致驀然迴過神,搖搖頭:“沒什麽。”“清和哥隻是不想背負惡名了吧,”蘇致歎了口氣,“我不是來責怪清和哥的。”小小的孩子歎起氣來,皺起的眉頭像壓著千斤的重擔。他為難道:“張藝其實是自己掉下去的,可是我沒有證據。”夏清和驚訝:“你和警察說了嗎?”“嗯,我說了。他們今天下午又來找我,我按照之前的口供又說了一遍。他們給我聽了你們對話的錄音,我就直接把我知道的都說了。我爸聽到後,當著警察的麵給了我一巴掌。我是跟著警察跑出來的。”夏清和說:“那你今晚到我們家住吧,等二叔消氣你再迴去。”蘇致小心問:“我想在這陪你可以嗎。”宋誠遠直接道:“這裏是病房,你睡在這不方便,有我在這。”蘇致不滿:“你們家沒有人,我害怕。”“你又不是小孩了,還要人陪?”蘇致往夏清和身邊湊了湊,小聲道:“我不是小孩了,我也能陪清和哥。”宋誠遠瞪他,卻對蘇致產生不了威懾力。兩人僵持良久,宋誠遠對夏清和道:“哥哥,你決定。”他雖然這麽說,但滿眼都是夏清和認同他意見的期待。夏清和避開視線,假裝沒看到:“那蘇致晚上就留在這裏吧,你想和誠遠哥一起睡,還是和我?”宋誠遠及時插言:“哥哥,把我的床給他睡,我和你睡吧。蘇致&夏清和:……最終,宋誠遠去搬了一張折疊床進來,醫院裏有需要陪床的病人,這種折疊床很多。三個人從來沒有睡在一間房間裏過,宋誠遠和夏清和有點不習慣,蘇致則興致很高。“還是第一次和清和哥還有誠遠哥住在一起呢。”蘇致言語裏頗為羨慕,“要是能一直這樣多好啊。”夏清和以前想過把蘇致接到自己家來,後來又打消了念頭。蘇銘宇是蘇致法定監護人,他雖然責罵蘇致,但還是把蘇致當成自己唯一兒子對待,夏清和的要求他不會同意。夏清和心有不忍:“你這兩天都在這裏吧,等警方把真相調查清楚,你再迴去。”蘇致苦笑:“那我爸肯定又會來找你麻煩。”宋誠遠保持沉默,雖然沒有參與,但是一直在聽。夏清和笑笑:“你大大小小的麻煩還少嗎,哪次我不管你?”蘇致扁嘴:“是呀,要是沒有清和哥,我興許早就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別亂說。”“我沒有亂說,我說真的。”蘇致認真強調。夏清和沉默了一會:“那蘇致,你下次再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能先和我談談嗎。”蘇致笑起來,很孩子氣:“清和哥,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會來和你告別的。”“我真羨慕清和哥和誠遠哥,”蘇致轉移話題,語氣裏不無憧憬,“如果我也能有一個能夠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兄弟就好了。”夏清和安慰了蘇致幾句,宋誠遠聽在耳裏,找了個機會單獨把蘇致攔在了醫院的過道裏。宋誠遠說,“蘇致,你以後少在夏清和麵前提死啊活的,他不欠你。”“誠遠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宋誠遠忍著怒氣:“他因為自殺住院,你這時候跟他提這個合適嗎?怎麽,你想讓他一個自殺過的人來跟你說劫後餘生的慶幸,讓你珍惜生命。還是告訴你割腕有多痛苦,勸你選別的方式?”蘇致一愣,歉意道:“對不起,我沒想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