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和懊惱地想。秦啟越嫌類魚人嘰嘰喳喳太煩,他用武力把人打暈了。絕對不是因為夏清和出言維護類魚人,他才把人打暈的。他看了眼夏清和身上的傷,從衣服裏拿出傷藥,要給夏清和塗。夏清和不讓他給上藥,夏晚就接了過去。夏清和問:“你是來抓我們迴去當人質的嗎?”秦啟越笑了下:“我當你是在和我置氣。”夏清和想說他沒有生氣,但想想他的語氣,這麽說也不可信。索性說:“你要把我送去當人質我不該生氣嗎?”秦啟越本來發現夏清和丟了他跑走,還感到惱火,此時因為夏清和的話,他心情好了不少。他笑道:“誰告訴你我要送你去當人質?”夏清和啞聲,看了眼秦啟越手裏的類魚人,這是類魚人告訴他的。秦啟越會意,心裏不滿:“你寧願相信一個陌生人說的話。”夏清和說:“是,因為你連話都沒和我說。”“我們之間,還需要特別說出來嗎?”秦啟越這話說的很小聲,語氣猶豫,有些受傷似的。夏晚見兩人陷入沉默,替夏清和解釋道:“清和沒打算和我們一起走的,他就是來送我們。”秦啟越愣住。夏清和突兀而短促道:“不是。”現場除了他,誰也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到了別墅,秦啟越把聯邦的決定和夏家人說了,聯邦尊重他們的選擇,無論他們想離開或者留下都可以。夏家人陷入沉默,這個消息讓人五味陳雜。聽起來是個好消息,但沒有人高興地起來。秦啟越對夏清和道:“我看看你胳膊。”他拉過夏清和的胳膊檢查傷口,類魚人下手太重,皮膚不僅僅是磨破那麽簡單。秦啟越說:“我約私人醫生過來。”夏清和的傷口包紮完已經是深夜,夏清和讓秦啟越迴去,但秦啟越堅決要留下來,說好照顧夏清和。不用夏清和帶路,他已經先一步往夏清和臥室走。兩人各有心事,確實也需要時間談談。到了臥室,因為秦啟越坐在了床上,夏清和就坐到了沙發上。秦啟越說:“離我這麽遠啊。”夏清和迴答“嗯”,這樣才能保持清醒保持理智。秦啟越目光沉下來,他看出夏清和心裏的想法。他在夏清和眼裏,成了需要保持理智和清醒加以警惕的人了啊。可這夠讓人惱火。“在森林的時候,你的話是什麽意思?”秦啟越說,“夏晚說你隻是去送他們,你說‘不是’是什麽意思?”“你不是去送他們,你其實想和他們一起走?還是說,你有別的跟過去的理由。”夏清和驚訝,他怎麽還記得這件事?可是既然說了,他也不會逃避。他微微抿了下唇,雙手交握:“是,本來是我姐姐說的那樣,我打算送他們走,我自己留下來。”“到了飛船那裏時,我猶豫了。如果你沒來,我可能會和他們一起走。”秦啟越緊緊看著他。夏清和垂下眼睛,失落道:“秦啟越,我或許沒那麽喜歡你。”這是夏清和第一次這麽直白地在秦啟越麵前講喜歡,但顯然在這種場合下,並不讓人感到高興。秦啟越原本想不幹擾夏清和,給他留出足夠的距離和空間。可夏清和的話讓他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在夏清和旁邊坐下。他的嘴角噙著笑,看起來是個溫柔又耐心的情人:“為什麽這麽說,就因為你打算拋下我離開嗎。”夏清和對上秦啟越的視線,卻感到威壓。那是平靜又溫和的眼神,他在那雙黑眸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那雙眼睛正把他卷進溫柔漩渦,令人無法唿吸。秦啟越說“拋下”和“離開”時,聲音沉著冷靜,但到夏清和耳朵裏,卻像什麽在他牙尖被磨碎了吞進肚子裏。秦啟越肯定不喜歡這兩個詞,夏清和想。“不是。”夏清和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迴答的那麽堅決,明明他自己其實也不太清楚他為什麽這麽說。秦啟越沒說話,在等他說理由,但他實在什麽什麽可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