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沈迴一起長大,他清楚沈迴沒有惡意,此時不過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執拗。“沈迴,我願意和秦啟越結婚。”他又重複一遍。其實他如果能說出他是真心喜歡秦啟越這樣的話,或許拒絕的更有說服力。但他和秦啟越之間確實沒有感情,這是事實。“清和,秦啟越是軍人,你是人魚,他不會照顧好你的……你和我在一起,我們會很幸福。”沈迴淚眼婆娑,夏清和實在不忍心說嚴厲的話。夏晚上前,半拖半扶把沈迴弄了下去。臨走前,沈迴一步三迴頭,他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衝著秦啟越宣示,如果夏清和過的不好,他一定會來翹牆腳。秦啟越皺著眉頭,他並不把沈迴這樣幾乎沒有攻擊力的人魚放在眼裏。可他沒辦法不把沈迴和夏清和過去朝夕相處的二十多年放在眼裏。他的視線變得淩厲,他想起上次沈迴被劫持時,夏清和不惜用以命相換,心裏更感到煩躁。而且夏清和拒絕的話也避重就輕,這簡直像給對方機會。沈迴的出場算是不小的插曲,婚禮後半場賓客們偶爾用異樣的眼光打量這對新婚夫夫。夏清和覺得問題不大,秦啟越則全程麵無表情。中間秦啟越出去了一趟,夏清和一個人應付賓客也有些累,他找借口去換衣服想借機休息一下。到了更衣室外,卻聽到門內有人說話。是一道女聲:“秦啟越,你說你不會結婚!”“結婚是我自己的事。”這是秦啟越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但是比起平時卻柔軟了許多。女聲帶了點哭腔:“就是因為你說你不會結婚,我才答應和秦啟衡在一起……”這個女聲是張依依?夏清和愣在原地。他對張依依的印象還停在上次他們餐廳見麵的時候,他當時和張依依了解她和秦啟衡的事。她說她和秦啟衡一見鍾情,彼此深愛,此生非對方不可。“你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秦啟越說,聲音卻不是很兇,“你要是不是真心想和秦啟衡在一起,就別欺騙他的感情。”“你吃醋了?”張依依說。秦啟越沒迴答,房間響起腳步聲,在夏清和打算躲開的時候,張依依的聲音阻止了腳步聲繼續:“他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可是他也尊重我。如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秦啟衡會理解的。”“張依依,我沒興趣和你們過家家。”夏清和還想聽聽後麵說什麽,眼前的門忽然從裏麵打開了。張依依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她朝夏清和笑了笑,優雅從容。仿佛夏清和剛才聽到的對話都是錯覺。“我換件衣服。”“嗯,我先去宴會。”秦啟越跨出門。婚宴尾聲,秦啟衡和張依依當眾宣布了兩人也即將舉辦婚禮的事,現場掌聲一片。夏清和站在人群裏,她感受到張依依的視線,對方神情很平和。.婚後夏清和和秦啟越照樣和秦家父母生活在一起,張依依因為和秦啟衡是未婚夫妻關係,也提前搬到了秦家居住。一路上,張依依和秦家人聊天,溫言軟語,落落大方,就算對上夏清和,也是一臉坦蕩。倒顯得對此感到不適的夏清和小肚雞腸。迴到住處,夏清和看著足夠大的雙人床,兩個人住完全夠。他找來薄毯在床的中間鋪出一條分界線,看起來像小學生幼稚的把戲。秦啟越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夏清和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根據合約條款……我們隻是名義夫夫,不用履行實際義務。”“嗯。”秦啟越擦擦頭發,情緒很淡,眼仁顏色卻很深。很好,新婚第一天就拿合約來劃清他們關係。白天沈迴大鬧他們婚禮時,夏清和卻寬容大度的多。因為沈迴和別人不同嗎?他想起沈迴振振有詞的那些話,什麽真愛,又什麽沒有感情基礎。他和夏清和是沒有感情基礎?他們從談婚論嫁到結婚,都已經一個多月了。有的人二十幾年都還是朋友,而有的人一個多月名字都寫一個戶口本上了。這麽想著,秦啟越的心情才舒暢了一點。同時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找手下人幫他調查沈迴。夏清和洗完澡出來,身上還帶著水汽,像從晨霧中走出來的精靈。他看向秦啟越的眼神很淡,很疏離似的。他躺在秦啟越身邊,側身蓋著被子,留給對方一個冷冰冰的背影。夏清和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適應。“我關燈了?”夏清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