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娘娘什麽?”呆呆的闕璿還好奇地追問。


    “我的心願。”殷刹再次開了口,也吸引了小竹和闕璿的目光,他眸光半垂,但神情卻格外地認真,“是想跟魅兒做一世凡人!”真摯的話音落下時,他揚起臉灼灼地凝視我的臉龐。


    我怔立在空氣中,心,猛地一滯,因為他的心願,和我的……竟是如此地……相似……


    在一切結束後,我也想拋開前世的所有,拋棄神族的身份,徹底放空自己,做一個凡人,重新開始,去擁有嶄新的人生,和自己相愛的人,平平淡淡地攜手到老。


    “我們做一世凡人,我們重新相遇……”殷刹的目光開始變得遙遠,話音開始變得悠遠,似是他渴望已久的人生,“我想知道,當我們不是神族,當你的身邊再也沒有聖陽和其他人,我和你的命運會是怎樣的?我們會不會變成仇人?變成兄妹?還是……夫妻……”他的目光從遠處收迴再次落到我的臉上,“魅兒,你……能完成我的心願嗎?”


    我看他許久,從自己心底深處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當初與他的惺惺相惜被他一點一點喚醒。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他時,他臉上的神情變得平靜,這份平靜像是祥和的平靜。


    “娘娘!”小竹急急喚我,我抬起手,阻止小竹的話音,右手攤開,綢扇離手,漸漸變大,化作一把巨大的折扇,裏麵水墨世界已現。


    我看向殷刹:“我許你扇中一世,外界一天,一世之後,我取你神骨。”


    殷刹亦是讚同點頭。


    “可是娘娘。”小竹急急看我,“廣玥就要打來了!”


    小竹焦急的話並未讓我和殷刹改變主意,他依然隻是看著我。即便軍臨城下,也泰然自若。


    我轉臉看小竹,小竹焦急看我。


    我淡淡說道:“小竹,我與冥王入扇後。你要成為我們相遇的機緣,時間到時,你來結束我與他這一世, 期間,你們任何一人。”我頓了頓話音。掃過小竹,闕璿和君子的扇子,再深深看入小竹體內的紫垣,沉沉而語,“不得幹涉!”


    小竹焦急焦躁地看著我,卻又顯得無可奈何,闕璿看向我:“娘娘放心,若是廣玥攻來,闕璿會保護君子扇!”


    這才是一個沉穩的神族,該有的態度。


    “冥界的大結界不會那麽輕易被攻破。”殷刹抬臉冷冷凝視天空。


    我瞥眸看他:“若是這一世我不慎殺了你。也是一世,你可認?”


    他緩緩俯下臉,深深看我:“認!”


    我勾唇笑了,神力開始纏繞指尖:“現在,我們開始封存記憶,你看……是我先封存你,還是你先封存我?”


    他的臉上雖然麵無表情,但是深深的眸光卻格外真摯真實:“你封印我吧,我信你。”


    我信你……


    他誠然的話音在我的腦中久久迴蕩……


    這三個字我足足等了三千年,為這三個字。我足足恨了三千年。


    為什麽?


    當初你和聖陽,不願信我?


    過了三千年,讓我痛苦了三千年,才對我說出這三個字。真的晚了!


    我眯起眸光,壓下心底那絲絲浮出的柔軟,冷冷抬手打落他天靈之時,神印落下,他毫不抵抗,任由我封存他神族所有的一切。身份,神力,記憶,全部封印起來,他的眸光在我的神光籠罩下漸漸空白……


    刹……


    我們扇裏見……


    山清水秀之間,一縷硝煙緩緩飄起。


    我背著藥簍站在山崗遙望了許久,山下最近兵荒馬亂,百姓一定又要受苦了。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和鄰國蜀國,打起仗來,這裏是邊界,一大仗,準遭殃。


    忽然,我看見一隊兵往山上而來,像是在搜尋什麽,我趕緊往迴跑,這裏是待不下去了,可是,如果我走了,山下的百姓就沒人能給他們看病了。


    跑了一會兒,我再次停下腳步,往山下張望了一下,發現敵兵走了,鬆了口氣,敵兵攻入小鎮了,還不知道山下百姓怎樣了。


    我開始大著膽子往下走,忽然,我聽到了蛇的嘶鳴。


    “嘶,嘶!嘶——”


    我趕緊停住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能聽到蛇的聲音,說明它離我不遠,而且,聽這聲音好像有不少的蛇。


    山間有蛇,蛇有靈性,村中老人說過,萬萬不能殺蛇,會有報應,所以我雖然行醫,但從不殺蛇取膽,看見它們也是遠遠繞開,它們不犯我,我也不犯它們。


    “嘶——”


    “嘶——”


    這一聲又一聲的蛇鳴簡直像是蛇開集會。我伸長脖子順著它們的聲音找去,終於看到就在我左前方不遠處是一個深坎,就在坎裏,盤踞著數條大黑蛇!其中有一條更是全身綠色,足足有三尺長!


    不知為何,看到它我不覺毛骨悚然,反而覺得它很漂亮可愛,忽然產生一種奇奇怪怪地,想把它捉迴去當寵物養的感覺。


    我疑惑地撓撓頭,再看清時,不禁驚唿:“天哪!”隻見它們身下,居然是一個血淋淋的人!


    就在我驚唿出口時,那些蛇受到了驚,齊齊昂起頭朝我看來,我趕緊一動不動,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它們的頭領似是那條綠蛇,因為它們一起看向那條綠蛇,綠蛇可愛的眸子盯視我片刻,扭頭走了,立刻,其餘的蛇也一起隨它離開,從那個血淋淋的人身上爬開。


    等聽不到它們爬的聲音,我才趕緊跑向那個人,那個人身上穿的,是我國的兵服,看他身上的鎧甲,似乎還是個不小的將士。


    但是他身上到處是傷,細細一看,脖子裏和手上,隻要是沒有被鎧甲遮蔽的身體布滿無數蛇的牙印,觸目驚心!


    “哇……你是上輩子得罪了蛇嗎?”很少看見蛇會組團咬一個人的。


    我再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劍傷倒不致命,他是被蛇活活咬死的,更別說那條綠蛇明顯是毒蛇!


    我可憐地看向他的臉,他的臉被硝煙染成了烏黑,上麵也滿是泥濘。我伸出手探了探鼻息,氣息微弱,還活著!


    我從懷裏掏出藥瓶,嘿嘿,山間蛇多,村民時常被咬上,所以解毒藥是我常備藥,也防著自己采藥時被蛇咬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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