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嗎?”


    顏煌終於開口,隨即看著薛雙。


    薛雙驚愕:“怎麽?就要打發我迴去了?”


    顏煌笑:“既然你那麽為她抱不平,不如你迴去陪陪她,安慰她別哭了。”


    薛雙看著顏煌,就這麽看著。半響冷笑起身:“我迴去?我迴去,不過我迴家。是,從來她出事都你平的,那我操心那麽多幹什麽?誰心疼誰知道。就讓她自己在家,和三隻狗一起,哭個一宿。沒吃飯,家裏還那麽亂,桌子都在地上。孤零零一個。”


    說完薛雙就走,到門口發現顏煌還是沒留她,冷哼一聲真的走了。


    朱團猶豫一下,看著顏煌,不過隨後替他追出去了。


    趙霽月疑惑看看門口,隨即給顏煌倒酒:“最後一杯吧。”


    顏煌一頓,將酒倒進一旁垃圾桶:“其實也不是很好喝。”


    趙霽月恩了一聲。


    顏煌看看她:“你都聽到了?”


    趙霽月笑:“我又不聾。”


    看著顏煌:“隻是我不確定是不是聽得懂。”


    顏煌沒說話,趙霽月疑惑:“意思是,你讓你姐整牙?她不想整有點害怕。你堅持,還讓她公司施壓。結果整了之後,她挺難受的,就和你抱怨或者發脾氣。平時舔狗的你,百依百順。結果這次不但發脾氣,還掀桌子。你姐都哭了,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顏煌失笑:“平時舔狗的我,百依百順?這些你怎麽知道的?”


    趙霽月開口:“聽說的。沒親眼見過,不過可以想象得到。”


    顏煌看著她:“怎麽想象的?”


    正好朱團迴來,顏煌看著他:“走了?”


    朱團點點頭,坐在那裏。猶豫一下,朱團開口:“到底為什麽?說出來你也好受一點。”


    顏煌搖頭:“我確定說出來更難受,所以不想說。”


    趙霽月示意:“總歸比憋在心裏更好。”


    顏煌靠在椅子上:“有點累,酒勁上來了。”


    朱團起身:“我送你去酒店……”


    趙霽月正要說話,突然經紀人進來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趙霽月皺眉:“別出去。記者已經來了。而且樓下很多客人也都聞訊而來。”


    朱團開口:“有後門吧?”


    趙霽月無奈:“這到底是一棟建築,沒有地道,從哪走都會有人攔著,隻要有心。”


    隨即起身:“不過我這裏有套間,給我準備的。進去呆一會吧。”


    朱團示意顏煌,顏煌起身有點搖晃,不過還是跟著進去了。


    ——


    “唔~”


    顏煌躺在床上,有點迷糊。不過是生理上的。


    目光還是很清亮,隻是眼神有點憂鬱和壓抑。


    “你去幫幫忙。”


    顏煌看著朱團:“記者和客人到底衝我來的,別給趙霽月添麻煩。該花錢該送人情的,你別差事。”


    趙霽月在一邊幫忙整理用品,迴頭示意:“不用……”


    顏煌開口:“讓他去吧。他有經驗。”


    朱團直接去了,也認識趙霽月經紀人。


    就剩兩人,趙霽月照顧他,安置在床上躺好。倒了一杯水過來,隨即示意:“還有什麽要的?”


    顏煌掙紮要坐起,有點搖晃。隨即皺眉:“過來喂我喝啊?還農村群演底層出身,這麽不會伺候人呢?!”


    “嗬。”


    趙霽月過去扶著他:“誰說農村的就會伺候人?”


    顏煌恩了一聲:“那你得學。平時不是挺上進的嗎?”


    “快睡吧。”


    趙霽月無奈喂著他喝水,顏煌喝了一口放在一邊。


    唿吸都有酒氣。


    但是似乎精神好了很多,打量周圍看著套間:“不錯啊。”


    趙霽月恩了一聲:“你是沒有誇的了。來一趟我的飯店直接進包房,點了菜也不吃,就喝酒。然後說我套間不錯?”


    顏煌笑:“我說我情商不高你信不信?”


    趙霽月看看他,半響搖頭:“不信。情商不高的人,人脈不可能多廣。”


    顏煌開口:“你別以結果論這麽冰冷現實。”


    趙霽月搖頭:“現在社會都以結果論,不然怎麽體現高低。你又不是搞科研和理工的。”


    顏煌不說話,半響笑著:“那我說我姐情竇未開你信嗎?”


    趙霽月一頓:“不知道。沒見過不了解。”


    想了想:“但我信。”


    顏煌好奇:“為什麽?”


    趙霽月搖頭:“感情的事有時候複雜,有時候也很簡單。憑你的顏值,還有事業,以及公認的,對你姐那麽好。放一般人早在一起了吧?哪有這麽多事?她又不是大咖,還要顧忌什麽。要顧忌也是你顧忌,但我感覺你不是在乎這些的人。”


    顏煌出神,半響開口:“你也聽說我是舔狗?”


    趙霽月笑:“這個倒是公認的。古夕顏和我說過,圈內了解你的,了解你和你姐的,都不算秘密。尤其性格那麽強勢,對待別的女孩從來都不假顏色,唯獨對她這樣。反差有點讓人受不了。”


    顏煌點頭:“我今天的確是發脾氣了。把桌子掀了,當她的麵。還亂砸一通跟loser似的。破天荒,可是實際上根本不是衝她。我永遠也不可能對她發脾氣,哪怕她拿刀要我的命。隻要她開口,我都給。”


    趙霽月看看他:“你是喝多了,我不好判斷真假。但我感覺你做得出來。”


    顏煌出神:“情竇未開,情包括愛,也包括恨。愛恨都是情。她還沒愛上我,這我知道。可同樣的,她恨我,她自己也沒意識到,依然是我先預料。這不是一次整牙她對我發脾氣,而是她的命運即將或已經被我掌控但她隻能屈從卻無能為力。”


    趙霽月不解:“怎麽可能?她恨你什麽?怎麽就屈從了?還提到命運?”


    顏煌看著趙霽月:“你們都說我是舔狗,你們看到的都是我對她好到沒有原則,甚至沒有尊嚴。但其實我這不是舔狗,我隻是在補償。”


    趙霽月茫然:“補償什麽?她曾經手術救你?”


    顏煌笑:“不是影視劇或者小說有一句話嗎?真正愛她,就讓她幸福。不一定非得擁有。”


    趙霽月搖頭:“做得到的人不多。”


    顏煌開口:“我感覺是沒有。隻要還有希望,沒誰會放棄。而我就是最極端的那個,我對她不管多好,可以舍命那種,都是一種補償。補償什麽?”


    顏煌直視趙霽月,目光有點冷:“補償哪怕還沒愛上我,甚至依然隻是當我是弟弟的姐,以後她恐怕不可能再有機會愛上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個人。哪怕她有機會愛上別人,有我在,她不可能和他有任何多餘的接觸,擁抱,牽手,甚至看一眼都再也不可能。”


    趙霽月驚訝,愣愣看著顏煌,身子有些發冷。


    顏煌開口:“青梅竹馬一般不會在一起,長大後往往是被陌生人得到。我也不敢確定有一天她開竅了,開始想戀愛了。那個人就一定是我。沒辦法,曾經我在她眼裏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她固有印象已經形成,很難扭轉。可是我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也就是從我去年見她第一麵開始,注定她今後的人生已經沒有選擇了。”


    趙霽月後退,看著顏煌:“你……你這麽一說……”


    顏煌笑:“尤其隨著我的事業發展壯大,她對我來說,越來越柔弱難以反抗。基本上這已經注定了。除非我良心發現,還當她是對我有恩的親人,放她一馬讓她過自己的生活。否則……我怎麽補償,都無法彌補她注定沒法自己選擇愛誰和被誰愛這樣的人生缺憾。可是造成這麽大傷害給她的,卻是她好心救下來的一個孩子。還是號稱為她舍命都可以的弟弟。”


    詢問趙霽月:“矛盾嗎?扭曲嗎?”


    趙霽月訥訥搖頭:“你……你好可怕。”


    “嗬嗬。”


    “嗬嗬嗬嗬嗬。”


    尤其顏煌笑了,翻身背對她。笑得反而那麽暢快得意,其中卻隱約聽出一絲自責和悲憤。


    趙霽月坐在那裏良久,直到感覺身子發冷似乎有汗,才迴過神。


    顏煌已經睡著了。


    她又默默坐了一會,才悵然若失的離開。


    隻是心情很複雜,非常複雜。不知道,還能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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