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去了。


    不顧後人會對她如何評價的。


    朝鹿將她的雙手覆在天台圍牆的橫垣上,再提腿翻身站了上去。


    皎潔的月光照耀到這個還未成年的女孩的身上。


    月,它那平常毫不偏倚地普照到夜間萬物的光,


    在這一刻,


    是那樣的淒清冰涼。


    站在牆垣上的朝鹿,突然身體一顫,將本已經踏出懸在半空中的右腳又縮了迴來,她被癱倒在地的王葉所發出的一連串劇烈咳嗽聲所驚引住了。


    朝鹿警覺地轉過頭去,深怕蘇醒的王葉再次猛撲過來。


    真是諷刺,


    她本來就是求死的,卻還在害怕著。


    轉過頭來的朝鹿,卻發現王葉並沒有醒過來。王葉隻是躬卷起了她的身軀就如同迴到母體的嬰兒一般,還不時地在抽搐幾下。


    月色雖美柔,卻也冷涼;天台上的習習晚風,讓自以為自己已經迴到家躺在臥室床上的王葉,認為自己做了一個夢,


    一個有關墜入到無名冰淵的夢。


    發現無人醒來的朝鹿,她的思緒又開始翻卷了,這就促使她又重新陷入生與死的選擇中,在痛苦地煎熬著,內心在不分晝夜地博弈著。


    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咳


    ……


    就在這時,王葉的咳嗽越來越急促,期間的間隔也越來越短淺。


    朝鹿見著麵露難色的王葉,她竟然從牆垣上又跳了下來;並且解下自己的外套覆蓋在了這個相視過不過兩麵的陌生女人之上。


    朝鹿的父母在她小時候就忙於打拚,很少有時間能夠與她溺在一起。


    從小她就顯得很獨立而執著,有時候在對喜愛的東西時顯出一種常人無法理解地偏執;當然這種童年的經曆也讓她在一般時候,很會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


    人之將死,其行也善。


    這是朝鹿為自己剛才舉動找的一個台階。


    就在她把自己的上身外蓋解下並蓋好後,準備起身離開。


    然而,就在朝鹿提臀準備起身的時候,王葉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與此同時嘴裏說道:


    “宇兒,別走!”


    被這個陌生女人猝然這樣親昵地叫著,一絲驚愕不禁間浮現到了朝鹿的臉上。


    就在這絲驚愕尚未散去的時候,王葉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了,同時口中哀求地歎道:


    “是姐姐不好,求你相信姐姐,姐姐事先是不知道那裏會發生車禍的,真的,你知道階級是最愛你的,


    求你,求你相信姐姐


    求你,求你,……,


    原諒姐姐。”


    朝鹿臉上先前展示出來的詫異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十分柔和的情愫,由憐憫和悲歎夾雜而成的神色。


    原本要起身的朝鹿又重新以半跪的姿勢,迴到了這個陌生女人的身旁。望著這個女人臉上的愁雲,任著這個女人的哭聲哀求縈繞在自己耳畔,她的內心不自由地想道:


    這位阿姨想必也是一個命運多舛之人吧,連最親人的信任都要以一種乞求的方式去獲得。我們在這一點上是多麽的相似啊。同樣地不被人信任,你是最親的親人,而我是最好的閨蜜。


    想到這,朝鹿的心下意識地又揪了起來。


    在這寂寥到月光的傾瀉都如同瀑布的夜裏,她眼眸裏晶瑩的淚滴終於衝破了她的眼眶,


    流過她那稚氣尚且未脫的臉頰,


    滑落到此時正枕在她大腿前膝處,王葉的側臉上。


    而王葉,有了朝鹿這個女孩子的體溫,在王葉她原本冰冷無比的夢裏就像燃起了一把火,溫暖著王葉那顆外表堅硬,內心卻已百孔千瘡的心。


    在感這種久違的溫暖後,多年漂泊於他鄉的王葉,


    嘴角微微上揚,


    眼角處也是因此出溢出了淚水。


    ——————————


    淩晨五點。


    原本皓大的玉盤也是緩緩地西升,變得高小而又渺遠。


    或者更準確地說,


    是即將破曉的,


    太陽。


    朝鹿家小區外的街道上,由於天幕中透露出的點點晨曦,街邊的路燈已然是盡到了它們的職責,安心地滅去。


    輕靜的道路上,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隻見五個學生模樣的男生,其中幾個的頭發上染著些許的微黃,但無一例外地全都開叉分散了;左邊兩個發育得較早的男生,滿嘴未剃的胡須更顯得邋遢萎靡,


    這五人睡眼惺忪地互相著攙扶地走著,嘴裏還相互打趣道:


    “你那牛魔什麽辣雞q啊,我艸,不會就不要坑呀!”


    “你還好意思說我,我大放得那麽精準,你卡莎在旁邊吃瓜,我都他媽被秒了,你才來!”


    “別吵了,一個個都葫蘆娃救爺爺,能贏還真就有鬼了。”


    “切,你亞索要是不萬年孤兒在野區,我們能被對方打野抓成那個樣子!”


    “你說什麽!”


    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大家夥都別吵了,你們快抬頭看。”


    一個黃毛男生不屑地啐了一口,然後說道:


    “看啥看,別轉移話題,你的牛魔簡直是菜的一匹。”


    就在此時,五個人中的另外一個黃毛也推搡了下他,然後麵帶驚恐地說道:


    “哎,大冬,你快抬頭看看上麵。”


    見狀,這個被稱為“大冬”的男生也是滿臉狐疑地,順著另一黃毛男生手指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雙眸的瞳孔也是陡然放大。


    因為大冬這個男生發現在這個被指著的樓宇的天台上竟然站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


    玩卡莎的大冬腦子裏不禁聯想起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場景,立馬是背過了身子想要跑走,但是發現自己的夥伴都沒動,也就沒有溜走,


    但是卻是不敢再迴過頭去。


    而其中那個玩牛魔的男生竟然拿出了手機拍照,同時邊對著男生中的另一黃毛說道:


    “還愣著做什麽,趕快他媽的抱歉呀!”


    其餘的男生見狀,也是紛紛將雙手側放在自己嘴邊,作成喇叭狀,對著樓頂上站著的姑娘大聲喊道:


    “姑娘,你別跳啊!”


    不光這五個男生是一臉懵x的狀態,和女孩一同站在樓宇天台的王葉更是滿頭霧水。


    剛醒來的王葉看到從自己身邊的一下子就躥到牆垣上的女孩,頓時是睡衣全無,急的個不行。


    她顧不得其他,隻知道先得穩住這個女孩。


    於是她不由地向前一步。


    但這個動作卻是刺激到了朝鹿,讓她大聲尖叫道:


    “你別過來。”


    王葉見狀心想:


    莫不成是自己昨晚喝斷片後,和這女崽子發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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