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複下來,韓霖失血過多,臉色漸漸地蒼白起來,琉璃紅的薄唇也隨之失色。


    “你放開我……”陳微染掙紮著,看著他的臉色蒼白著。


    承受著身上的槍聲之痛,在水中失色過多,還緊緊地抱著她,再這麽下去,他們誰也活不成。


    “放開我,否則,你會死的……”沒有她拖累他,他早就能夠遊到一邊,至少不會出力。


    不掙紮之下,也許他身上的血就會流失得慢一些,神殿的人會很快趕到的!


    “不放。”韓霖的手臂扣得更緊了點。


    兩個簡簡單單的字,卻重重地敲打在陳微染的心頭上。


    “死妖孽……”她握著拳頭,低頭看著他身上暈在水麵的血越來越淡。


    心裏頭,一陣陣地揪疼起來。


    “韓霖,你快放手,否則……”


    “否則我會死。”韓霖有些無力地接了她的話,抱得她很緊,很緊,“可是,就算會死,我也不放開!”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有些吃力,抱緊她的手臂,有一瞬間的放鬆。


    但是也隻是一瞬間,他立馬就抱緊了她。


    那張俊臉,蒼白如紙。


    可是,就算會死,我也不放開……


    陳微染的心頭,一陣悸動。


    伸出手緊緊地迴報住他,“傻死你算了……”


    “寶貝……”韓霖嗤嗤一笑,唇色發白,“寶貝,向後看。”


    陳微染往後看去,看見從河岸飄落過來的藤條,在水麵上飄蕩。


    “我將你抱過去,你拉住水藤。”


    “嗯!”陳微染用力地點點頭,感覺終於看到了希望。


    終於停歇下來,換她可以拉住他,他們再多撐一會兒,神殿的人可能就會找過來了。


    韓霖抱著她遊了過去,陳微染伸出手準確地扯住了藤條,“我抓到了、抓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韓霖卻鬆開了她——


    “韓霖,你想幹嘛?”她心裏一慌,伸出兩腳勾纏住他,一隻手放開了藤條,抱住他。


    韓霖淡淡一笑,“這條藤條太細,水流太急,隻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


    陳微染瞬間了然,煞時瞪大了眼睛。


    “你休想!”她怒瞪著他,死死地勾搭著他,不放手。


    韓霖摸摸她的臉,“乖,放手,我會遊泳的……”


    “放屁!你已經快不行了,你休想騙我……”她紅著眼眶瞪著他,“我也不放手,韓霖,我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放手了……”


    她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韓霖看向了藤條,然後伸出手扳開了她的手指。


    “韓霖,你敢這樣,我也不抓著……”


    韓霖一愣。


    抬眸看向她。


    那一張彌漫著滿滿地倔強的小臉,帶著野性的不馴,證明著,他若讓她放手,她定然也隨他而去。


    他的貓,果真倔強得讓人心疼。


    陳微染死死地又抱緊了他,哪怕藤條會斷,那麽能夠撐多久就多久,但是一旦她放手……


    韓霖還不知道會何時暈迷在這深潭之中,任水淹沒……


    “貓,這輩子,你都沒機會反悔了。”韓霖慘白著唇,無力地鬆開了手,任由她緊緊地用兩腿圈住他,用手抱住他。


    藤條在兩個人的重量拉扯之中,在水流的衝擊之下,一點一點地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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