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次,當她像她的父親問起來的時候,他的表情總是很苦澀很悲傷,漸漸地,她就選擇了不問,陪著他,一起默默地等待著可能會迴來,也可能會一輩子都不迴來的母親。


    對於法蘭克的身份,唐糖太小,不太明白,但是,她知道,是這個男人帶走了她和父親最愛的媽咪。


    此時,韓萌對於女兒提出的問題,啞口無言。


    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向女兒解釋自己過去的這八年。


    “我……”她張了張嘴,可是,除了這個“我”的主語之外,她無法告訴女兒關於此事的任何事情,任何關係。


    從她懷上糖糖,一直到現在,除了她的體內是流著法蘭克的血液之外,剩下的,付出得最多的,並非是法蘭克這個親生父親,而是唐澈。所以,她不能那麽自私,自私地將當年她和法蘭克之間的糾葛,以及法蘭克跟女兒之間的關係告訴她。


    這對於唐澈而言,太殘酷了。


    “糖糖,媽咪……”


    “是因為你愛上了那個俄國男人嗎?所以,這八年,你都跟他在一起?”唐糖看著她問道。


    可是,小姑娘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埋怨。


    這是替自己的爹地感覺不滿。


    韓萌欲言又止,對於此事,她完全無從解釋。


    “糖糖,怎麽跟媽咪說話呢?爹地跟你說多少次了?媽咪隻是生病了,所以,這八年一直在治病。”唐澈拉過了唐糖。


    可是,唐糖似乎是少有的反抗,抬起水眸,瞪了他一眼,有些倨傲的表情,有些叛逆的眼神,突然說道:“唐澈,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她……”她伸出手,指向了韓萌,繼續說道:“她一走就是八年,誰知道她跟那個男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你可以重新接受她,可是,難道她就連一句合理的解釋都不能給我們父女嗎?”


    大唿唐澈其名。


    直到此時此刻,韓萌才真真正正地意識到,這個女兒,不再是八年前的小女娃,而是一個正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少女。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虧欠了唐澈。


    “糖糖,我和法蘭克……”韓萌焦急地看著女兒,想要解釋,又瞥了一旁的唐澈一眼,深唿吸,繼續說道:“我和他,沒什麽特殊的關係。我是你的媽咪,是你爹地唐澈的妻子,無論如何,我未曾做出任何對不起你們父女倆的事情。。”


    這句話,解釋給女兒,也解釋給唐澈。


    也許,在別人的眼中,她這一輩子,都注定無法做到專一。可是,就連她自己都遺忘了那段對於法蘭克而言,是刻骨銘心的愛情。法蘭克帶著她離開之後,她心裏是有唐澈的,更不想因此而傷害了兩個男人……


    在看到唐澈簽字的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她甚至不願意誠服,而是選擇了跳樓。


    至今,她都不覺得這是正確的選擇,但是……


    但是,她隻想替自己爭辯一句,她本不是什麽放浪的女人。


    如果法蘭克對她所說的一切是真的,那麽,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腳踏兩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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