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司徒如劍麵色鐵青的點頭道:“叔公所言很有道理!以前我們都沒朝這方麵考慮過,現在想來這江楓確實很值得懷疑!


    那麽以叔公所見,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老家夥想了一下之後,陰森森的咬牙說道:“這江楓看來已經對我們司徒家產生了嚴重的戒備之心,想要再恢複到當初和江家的關係,現在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我們司徒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想我們祖上當年為了江家,出了多少力,死了多少族人,現如今江楓如此對待我們司徒家,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此下去的話,我們司徒家還如何在餘杭郡立足?他既然不肯把郡丞之職授給寒兒,那麽我們暫時也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他不仁,也不能怪我們不義!餘杭郡還不是他江家一手遮天的地方!咱們就把餘杭郡給攪亂,看看他江楓怎麽辦!


    對了,山海縣李家小子不能輕饒,這次這件事太便宜他了!正好老夫聽聞臨海州刺史唐通近日病重,恐怕命已不久矣!


    唐家把持臨海州時日也不短了,是不是該換個人來幹坐這個臨海州刺史的位子了呢?……”


    “叔公是指臨海州長史劉辯?”司徒如劍目光一閃,立即開口問道。


    “正是!劉辯和唐通利來不合,而且劉辯的劉家在臨海州也是世家,多少和山海縣劉家有點關係,雖然並非同宗,但是卻也同姓,劉旦當初就一直暗中得到劉辯的支持,這一次劉旦殺馮春之後,劉辯曾經也在臨海州為劉旦說話。


    唐家和劉家暗中已經爭這臨海州的位子有十幾年之多了,當初劉家隻是棋差一招,結果這臨海州刺史的位子讓唐家奪了去,劉家隻能屈尊於唐家之下,當了個長史,這些年來一直都被唐家壓製著。


    這次不妨咱們就給劉辯幫個忙吧……”


    臨海州刺史府的後院之中,一片愁雲,所有府中的下人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走起路來也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後院之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湯藥的氣息。


    唐通躺在臥榻之上,麵色蠟黃,身形枯瘦,露在毯子外麵的手幹枯的如同雞爪一般,而且蒼白不堪,臉上和手上的皮膚有很多黑斑,見不到一絲血色,氣息也很是短促。


    唐宏站在臥榻旁邊,滿臉憂色的對一個醫官問道:“家父的情況如何了?為何這麽多湯藥服下之後,病情卻不見一絲好轉?”


    這個醫官臉色猶豫,為唐通把脈之後站起身對唐宏施禮道:“公子,請借一步說話!”


    唐宏滿臉憂色的點頭,帶著這個醫官出了唐通的住處,到了附近一個空閑的廂房之中,對醫官問道:


    “家父的病情到底怎麽樣了?你從實說來!”


    醫官搖搖頭道:“在下不敢欺瞞公子,現如今刺史大人已經病入膏肓,針石湯藥都已經無效!恐怕已經是無力迴天了!刺史大人今日氣血已經枯竭,恐怕最多堅持不了三日了!在下已經極盡可能為大人吊住這口氣,但是現如今也已經徹底無效了!所以還請公子速速為大人準備後事!請恕在下無能!”


    唐宏聽罷之後,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其實他父親唐通的身體這兩年來一直都不是很好,經常咳嗽,這幾個月甚至開始咳血,用了不少好藥但是卻都沒有氣色,從十天之前,唐通便已經臥床不能起身,這幾日更是天天都處於昏睡之中。


    唐家為唐通請了不少當地有名的郎中為唐通診病,但是每個前來為唐通診病的郎中都搖頭說他不行了。


    所以聽了這個醫官的話之後,唐宏也沒有惱怒,其實心裏早已有了思想準備,於是揮揮手道:“有勞你了,但是這件事還望你代為保密,暫時不要對他人提起!否則的話本少決不饒你!”


    唐通即將病亡這件事,對於臨海州來說是件大事,臨海州之中也並不安穩,眾所周知長史劉辯,這些年來一直覬覦州刺史的位子,劉家明裏暗裏這些年來,都在和唐家較勁,想要取而代之坐上這刺史之職。


    如果唐通身體還好的話,那麽倒是還能鎮得住劉辯,但是現在如果讓人知道唐通馬上就會病亡的話,不知道劉家會做出什麽舉動。


    劉家在臨海州的實力也很強,並不弱於唐家多少,而且劉辯年紀現年隻有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很會收買人心,在臨海州這裏頗有一些名望。


    唐家這邊唐通死後,唐宏如果想要繼任刺史之職的話,不單單要餘杭郡守江楓點頭答應,而且還要能鎮得住劉辯才行。


    所以唐宏令醫官不得將唐通命不久矣的消息傳出去,也是有他的擔心的。


    醫官立即躬身道:“在下不敢!請公子放心!”


    說罷之後唐宏點頭,讓醫官下去領賞,而他則憂心忡忡的派人去將唐家的管事的族叔都招來刺史府中議事。


    唐家的情況和其他一些家族不太一樣,唐通雖然是臨海州刺史,但是同時也身兼唐家家主的差事,在唐家一直都是他說了算。


    按照唐通的安排,如果他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那麽就扶唐宏繼任家主之職,同時家族鼎力扶唐宏繼任臨海州刺史的這個位子。


    很快唐家的管事之人便都趕到了刺史府之中,並且被帶到了二進的院子之中的廳中,隨著人到齊之後,唐宏走入了大廳,揮手讓在這裏伺候的下人全部退下,令侍衛守住了大廳外麵,不得任何閑雜人等靠近。


    雖然唐宏隻是晚輩,來的這些人多是唐宏的長輩,可是唐宏在族中的地位卻很高,他乃是未來唐家的家主既定繼承人,現在唐通病重,唐宏實際上已經接管了族中的事情。


    所以唐家族人見到唐宏之後,也紛紛起身和他見禮,唐宏點點頭抱拳算是迴禮,徑自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諸位族叔,今日請諸位過來,是有要事相商!實不相瞞,家父病重,恐怕已經堅持不了幾天了!所以今日請諸位過來,一是提前為家父準備後事,二就是議一下未來我繼任臨海州刺史的事情!”唐宏臉色陰沉,滿臉的憂鬱之色,對眾人說道。


    眾人一聽都立即緊張了起來,一個唐宏的族叔問道:“醫官對於族兄的事情怎麽說?”


    “最多三日!已經無力迴天!”唐宏也不隱瞞,對眾人直說到。


    唐家眾人聽罷之後,都搖頭歎氣,但是這件事大家也早有思想準備,並不感到吃驚。


    “安排後事的事情你盡可放心,這些事族中我等自會安排妥當!眼下關鍵的事情就是你如何能順利繼任刺史之職!


    現在臨海州這裏並不安穩,劉辯對於刺史之職虎視眈眈,這段時間在州裏活動的非常頻繁,正在到處拉攏人心,在試圖爭取接替族兄繼任刺史之職。


    雖然族兄經營這些年來,在本地也有不少人支持我們唐家,但是劉家的勢力並不比我們弱到哪兒去,所以現在族兄病重,實在不是時候!


    這件事我們確實應該早作打算,但不知你已經把族兄病重之事稟報給了郡守大人沒有?”一個族中管事的族人對唐宏問道。


    “這件事我前幾日已經派人前往餘杭,稟報給了郡守大人!並且給他送去了一份厚禮!同時也聯絡了郡裏一些和我們關係好的官員,奉上了禮品,希望他們能幫忙說話,讓我繼任刺史之職!但是目前郡守大人並未答應讓我繼任的事情,所以今日請諸位過來,商議一下這件事!”唐宏滿臉憂色的說道。


    “現在州裏都有誰支持你繼任刺史之職呢?”有人立即問道。


    唐宏想了一下之後立即答道:“州司馬張勇,錄事盧友晨、功曹何原等人都支持我接任家父之職!還有州兵衛將彭大通也是家父一手提拔,衛將唐展乃是我們唐家的族人!”


    唐家眾人想了一下之後認為最起碼臨海州的官吏有大部分人還是支持唐宏接任臨海州刺史的位子,於是都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麽問題就不大了!眼下最關鍵的還是郡守江楓的態度,隻要郡守同意的話,那麽你繼任臨海州刺史就應該問題不大,不過眼下咱們也不能大意,這劉辯在臨海州的勢力也不小,必須要盯緊劉辯才行!”一個族人開口說道。


    唐宏點點頭道:“族叔言之有理,我已經派人盯住了劉辯,這幾天劉辯也活動很頻繁,派人前往了餘杭城,但是隻要他手頭沒兵,那麽他就拿我沒有辦法!”


    眾人想想也是這個理,唐通經營臨海州這麽多年,起碼臨海州的州兵基本上都控製住了,那麽劉辯隻要沒有兵,那麽也就掀不起多少大浪。


    他們商議了一番之後,認為這次唐宏接替唐通繼任臨海州刺史的問題不大,於是也就散了,開始聯絡州城之中那些官吏,準備隨時做好唐通死後讓唐宏接替臨海州刺史的差事。


    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州兵的衛將彭大通家中,卻坐了一個商賈模樣的人,而作為衛將的彭大通,對待這個商賈模樣的人卻很是恭敬。


    彭大通這個人五短身材,但是卻很是健壯,兩隻眼睛很大,一臉橫肉不說,還留了一副絡腮胡,更使得他看上去很是兇惡,兩隻大手上都是老繭,一看就是經常習武之人。


    但是在這個商賈模樣的人麵前,彭大通卻顯得很是恭謹,雖然他是主人,但是卻坐在下手位置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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