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誌錦慌忙地看了葉紫桑一眼,又看看杜倚玉,靈機一動,說道:“恕鄙人不能奉陪,有夫人在此,豈敢,豈敢。”借用了這種表演的環境,他想真戲假作地扮一迴“劇中人”。他神色恭敬地麵對著肖紅藉的紅腮,目光卻敬畏地投在杜倚玉的臉上,好像等待著他的“夫人”那金口玉言的批準。沒料,他這一表演還很到位,換得在座的同學們的一陣拍手叫好。

    柳雨蟾輕盈地一笑,說道:“玉兒,不會管這麽緊吧,部長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哦。”杜倚玉想到如果放縱他的話,曆誌錦會認為她默允的,以後就難以駕馭了。於是她也借了大夥這股子表演的雅興,站起來,懶懶地說道:“誌錦,還不牽我的手去跳舞啊,我的手都舉酸了。”

    曆誌錦隻得接過妻子高舉著的左手,兩人扭扭晃晃地,亦步亦趨地溶到舞泄中去了。他的思緒還在糾葛在肖紅藉那裏,真有點心身分離的感覺。杜倚玉看他總是張望,完全沒有跳舞的浪漫情趣,不悅地用手推他一下,說:“誌錦,在想什麽了,在想那個青樓女子嗎?”曆誌錦這才緩過神來,說:“玉兒,別誤會,我,隻是有點累罷了”他感到有點報謙,隻好為自己找個理由了。杜倚玉感到欲哭無淚,埋怨道:“說什麽人家虛偽,哼,藝妓,藝伎都是男人們叫出來的,找了個藝妓玩了,卻說找了個藝伎聊天了,自欺欺人恐怕指的是男人吧。”曆誌錦眼睛一亮,感覺她分析地很有道理,但很明顯在含沙射影地罵人了。他不作迴應,隨著音樂猛烈地搖動起來。

    一曲完畢,等他們迴到座位,肖紅藉卻已不見蹤影了,這使曆誌錦感到一點失落。表演係的同學們開始現導現演了,葉紫桑扮成了楊玉環,當場發酒瘋。兩同學扮成了侍女,正在為她添酒,她目光卻晃到曆誌錦這邊來了。曆誌錦瞅了她一眼,她空虛而望眼欲穿的眼,在彩燈閃光之下,眼珠是一半是紫,一半是青。那是種缺乏愛慰的眼神,那怕是一注電波,也要暫時滿足她心靈的唿喚,正等待著他去接濟。他沒有過去,感到與他不相幹似的把目光飄移了,不失體麵地向幾位同學敬了數杯,然後獨飲起來。

    杜倚玉看到曆誌錦並沒有去捧葉紫桑的場,感到有點奇怪和陌生。她眼睛盯著他,突然感到他變化太大了。隻見他一個人在笑,到北京來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傻笑,放蕩不羈地笑。弄不明白他在想什麽,他在想著什麽了?即便如此,她在旁邊守著,把他的杯子放得老遠,不讓他喝了。她挨了過去,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頭發,喃喃地說:“喝這麽多,好像你很不開心的,誌錦,能跟我說說嗎?”“玉兒,我對不起你,我好想留在北京啊。”曆誌錦醉乎乎地看著她,說道。

    “哦,不想迴家,我可是要把你帶迴家,家裏全是老人,怎麽辦?”杜倚玉立刻生氣了,她知道他的鬱悶,還有癡笑,都是在抗爭,抗爭著不想迴家。

    “所以我不開心嘛,你看這裏多好,我還可以幹出一番事業的,我是不甘心。”曆誌錦趁著酒意,把心中壓抑的話全倒出來了。他倒出了心中的苦水,倒在杜倚玉心裏,就發生了化學反應,變成了燒心又燒肺的燒刀子。

    “歌舞升平,花天酒地,哈哈!你真是變了!”杜倚玉苦笑道。

    她一直擔心的事終於得到了確認,曆誌錦不迴湖南了;傷心地捂著頭瞌在沙發上,目光洞察到酒店那晃悠悠的舞台,那裏麵的人們正在甩著胳膊,扭著屁股,好像在作生命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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