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崗樓都拿下來了!站在岩石之上,我通過望遠鏡看的一清二楚。不錯!真的相當不錯啊!


    當初先生在選擇這批人的時候,我其實是心中存疑的。為什麽要把一些不相幹的人培養成精英?他們的忠誠度怎麽保證?


    我記得先生是這樣對我說的:“政孝,隻要給他們希望!他們就能為我們赴死。你相信嗎?”


    我當時是不太確信,畢竟希望這種東西太渺茫,真的能有如此強大的能量嗎?但是,當我看到實際發生的這一切,我徹底確信:希望,真的可以讓人煥發出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些幾個月前還心如死灰的俘虜,此刻卻已成為了戰場上最強大的戰士!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寫著努力、盡心這樣的標簽,我確信,他們會成為先生今後最強的助力!


    整個院落都被控製了,戰士們正在按照計劃逐步向前推進。這裏是西班牙人在新大*陸的重要據點,拔除這裏的西班牙勢力,對我們站穩腳跟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之前在西班牙人不斷前來襲擾的時候,喝多人都認為先生在退卻,因為他們似乎看不到先生具體的動作決心。


    但是我卻十分劍心,所有的冤仇,一定會在未來的某天全部兌現,而今天,就是我所思所想的那一天!


    我站在場外,靜靜的觀察著裏麵發生的一切,麵色入水,心裏卻十分的火熱!


    大概......嗯,半小時以後,潛入據點內部的第二組開始陸續撤出,並向著指定的伏擊區域迂迴!最後撤出來的那一組還拖著兩個人——似乎被打暈了,嘴上還塞著布團!


    看來這是被控製的敵方首腦!實際如果到此為止,我們的基本目標已經達到了,但是來之前先生說了,斬草要除根,除惡務需盡,所以,之後的行動可以視為立威,或者說,威懾。


    當身處崗樓的第一組指揮官漢克向我揮手請示時,我對著他比劃了一個“開始”的手勢,他伸手確認之後,行動就要開始了!


    我揮揮手,策應組的二十人隨我後撤了三十米,當然,我們依然卡在敵方據點撤退的要道之上,而後便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那巨大的熱鬧來臨!


    靜靜的夜裏萬籟俱靜,就在草木仿佛都沉睡過去的一刻,我隻覺的眼前一陣閃耀,緊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轟鳴之聲!


    緊接著,我感覺到腳下開始劇烈的顫抖,而那巨大的爆燃聲依舊沒有停息!整個西班牙人的據點陷入了沸騰的火海之中!


    遠在幾十步之外的我,依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衝擊波撲麵而來!那感覺刺的我臉皮辣辣生疼,眼睛眯的看不清遠方,仿佛一切都是模糊的!


    強烈的風壓讓我有些唿吸不暢,巨大的爆*炸聲也令我的耳鼓裏陣陣發蒙!我不由的輕輕敞開嘴巴,靠著嘴巴唿吸,才讓我的壓迫之感稍微輕微一些!


    這樣的壓迫沒有持續太久,我的感官開始慢慢恢複正常,我聽到了據點內部雜亂的人喊馬嘶之聲!


    這是那些幸存者在唿喊,他們想離開這片燃燒的地獄,尋找一片足以安放肉體和靈魂的樂土!


    但是很可惜,他們沒有機會的——盡管他們人數眾多,但時夜深人靜、熟睡之時,在整個據點內部宛如被犁地犁了一遍的情況下,他們能剩下多少戰鬥力,其實是不難推測的!


    他們尖叫著、哭喊著,想要從燃燒的廢墟之中找到一條出路,然而即使跑了出來的人,也不過是麵對著黑洞洞的槍口,選擇了一種新的死法而已!


    第二組埋伏在前方撤退要道上的戰士們開始射擊,有人用弩*箭,也有人用加裝了*的長管步槍,但都發出一陣陣“噗噗噗”的聲響,結果其實也是一樣的!


    一排排的西班牙人衝出據點,他們有的衣不蔽體,有的渾身是傷,但是歸宿都是一致的!


    那就是永恆的長眠!


    我看著這些宛如接受著末日審判的西班牙人,心裏絲毫沒有同情——在非洲的海上,當他們選擇對我們出手、決定將我們斬盡殺絕之時,又有誰對我們心懷憐憫呢?


    想到這裏,我的心更加堅定,一招手,我身後的策應分隊也加入了殲滅戰之中!


    於是,原本就完全壓製的戰場局麵變成了單方麵的屠*殺!西班牙人連最後一絲逃走的希望都被斷絕了!


    我忽然想起了先生總說的一句話: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既然有當初對我們下黑手的決心,就該有今天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吧!


    這場戰鬥從深夜身份一直綿延到天光微微發亮,哭喊聲、射擊聲都停息了。我示意第一組進入據點查看,得到的結果是圓滿完成,沒有活口!


    “收兵!”我輕聲下令道。借著天上第一縷曙光,我們快速撤退,返迴到來時登陸的地方,登船,啟航,準備返迴船隊停泊之處。


    我靠在船頭的甲板上,輕輕的嚼著從樹上摘下的野果,心中十分輕鬆。這次的戰果斐然,充分證明了先生建立一支特戰隊思路的正確性!更重要的是,我本人從其中找到了巨大的滿足感和興奮之情!


    我會把這支部分發揚光大,讓他成為先生身邊專司審判的尖兵——我心中暗暗道。


    而然,就在我心思流轉之時,哨兵突然低聲驚唿道:“頭兒!你快看那邊!海上!似乎有一支船隊!快看!”


    我聞聲急忙迴望,果然,在我們剛才來時方向的海平麵上,影影綽綽的出現了船隊的影子!


    一定是西班牙人!他們的主力艦隊迴航了!


    該死!迴來的好快!又為什麽這麽巧的?早不來,晚不來,單單在我們行動之時出現!


    然而我深知,此時此刻,作為指揮官,我必須盡快做出決斷——對方一定會很快發現據點遭遇毀滅的現實,如果不出意料,他們看到尚未燃盡的木料,必然能猜到我們尚未走遠,銜尾追擊絕對不是妄猜!


    如果在他們追來之時,我們還未返迴艦隊位置,那等待我們的勢必是一場毀滅——或者我們可以選擇登陸,利用地形與他們展開遊擊!


    但是絕對劣勢的兵力,最終還是難逃被重創甚至毀滅的結局!


    怎麽辦?我心中來迴衡量著,看他們的航向,肯定是前往被毀的據點無疑,五艘,都是大型西班牙帆槳並用戰船。如果他們進入院落,發現情況,再向我們追來......


    我想,我們應該有時間返迴艦隊!當然,如果我們的小型救生艇船隊被對方提前發現、並直接采取追擊態勢的話,那麽便一切休提!用先生的話說——一定是出門之前沒洗臉!


    那我隻能認了!不過智慧的先生同樣給這樣的情況起了一個十分形象的名字——叫做小概率事件!所以我並不會將這種情形當做主要考慮的方向。


    於是我立即下令道:“立即撤離!全速向艦隊方向行進!距離一海裏時,提前發出預警信號,告知船隊!”


    手下領命,所有人不論什麽身份,在生死的巨大壓力之下,都開始全力劃槳,恨不得將船隻劃的飛起來一般!


    但是這船隻終究有自己的極限,再加上又是逆水,所以我們的速度並不算十分迅速!晨光之下,我緊緊盯著那支靠岸的艦隊,心情隨著海浪起起伏伏!


    他們五分鍾前登陸,此時應該已經發現了據點的情況,如果指揮官反應很快,此時應該已經下達了追擊的命令。如果稍有遲疑,那我們的逃離可能就又打了一分!


    然而就在十分鍾後,一切就都有了答案——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敵人的追擊開始了!此時我們才劃出不到一海裏的距離。


    但是很明顯,他們的船隊沒有僅僅追向我們一個方向,而是有兩條向我們追來、兩條直接追向了遠海方向,還有一條原路返迴,我估計應該是去匯報情況的概率最大!


    很好!敵人比預料的少,但是其實對我們影響不大——無論是兩艘還是四艘,我們這樣的小船在大型艦船麵前都毫無還手之力!


    盡管情況如此緊急,我依然迴憶起先生說過的話——特戰隊就是特種戰鬥的隊伍,適用於敵後作戰,在大型正規軍麵前,其實是相當的不堪一擊。


    事實證明,先生的論斷十分精辟!我們目前麵臨的就是這樣一種尷尬境地!


    但是,我們是戰士,尤其是我,自出生就在為戰鬥戰鬥做準備!我就是為戰鬥而生的男人,又怎麽會懼怕這樣的死亡威脅呢?


    我一言不發的看著對方的船隊,他們似乎還沒有發現我們——據先生說,所有的船隻在海麵之上都有一個被發現距離,這取決與船體本身的大小,以及對方觀察手段的先進程度。


    毫無疑問,我們的救生艇應該屬於最小的艦種,甚至沒有之一——所以我們被發現的距離應該最近,概率——嗯,我喜歡這個詞——也應該是最小的!


    “快一點!再快一點!快!快!快!”我不住的低聲發出命令:“身形都降低!越低越好!盡可能降低一些!降低!降低!”


    見對方以明顯比我們快的速度不斷接近,我的額頭上滲出冷汗的同時,口中卻依然盡可能平穩的下達著一個個命令!


    特戰鬥員不用迴頭看,便猜得到情況不會太好,幸運的是——先生讓我們在訓練中著重強化了“心理訓練”,所以盡管此時人人唿吸粗重,但沒有發生一例心理崩潰、導致其他問題出現的情況發生!


    在這一瞬間,我甚至已經忘記了生死,心中湧起一股豪情!跟隨著這樣睿智而通透的首領,前景可期、未來可期!


    胸中豪情湧動,但是背後隱隱傳來的壓迫感卻不斷提醒著我——未來再美好,至少也得先度過今天!


    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我通過望遠鏡,幾乎已經看到了對方甲板上水手們來來迴迴的身影!


    有人在指我們!我們被發現了!


    對麵的船隻已然加速,全速向著我們的方向衝來!看來,該麵對的終究逃不掉!那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此時的我們已經劃出超過一半的路程,距離我方艦隊的距離並不太遠了!我隻覺得一股熱血上湧,高聲喊道:“全速撤退!不要停留!炙,準備鳴槍示警!我們無論如何也要趕在敵人前麵,讓船隊得到敵情!”


    西風如刀,割的我臉龐發燙,而心裏卻遠比臉上還要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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