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場景消失了,我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難道我真的找到了迴到現代的門路?父親的聲音又是怎麽迴事?剩下的石頭又在哪裏呢?


    我的心裏一時間紛擾難當,說不清楚是什麽滋味。真希望拔出刀來、一刀斬下去,就能劈開眼前的迷霧,找到真實的所在!


    可是我做不到,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改變的。換句話說,客觀事實是不以人的主觀意誌為轉移的。


    很多書裏寫的,主角麵臨絕境時,大吼一聲:“我絕對不會死!”或者“我就不信了”之類的口號,“啊啊啊”大吼幾聲,頓時小宇宙爆,於是boss便吐血而亡!難關就過去了!


    這樣的情景,也隻能存在於yy小說中。我沒有這樣的實力,也做不到用意誌改變現實。&1t;i>&1t;/i>


    算了!想這麽多是沒有意義的,還是顧好眼下吧!


    迴過神來,已經是半夜時分,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心裏不安,似乎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就在自己周圍徘徊!


    百思不得其解,我準備去船長室看看。開門的聲音卻驚動了旁邊的鳶,她打開門,探出頭來,見我站在過道裏,便笑著問道:“這麽晚了不睡覺,你要去幹嘛?要去偷腥嗎?”說著,朝著張佑熙的房間努了努嘴,笑的像一隻小狐狸。


    我看了這滿臉笑容的姑娘一眼,心裏一陣感動——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一直靜靜陪著我的,真的隻有眼前這個女人啊!


    我笑道:“心裏不踏實,想去船長室看看。”


    嵐哦了一聲,叫道:“等我一下!”&1t;i>&1t;/i>


    說著縮迴腦袋去,屋裏稀裏嘩啦一陣響動,鳶打開門,又出現在我的眼前。而此時的她已經換好了衣服!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也並不關心。和鳶對望一眼,便帶頭向著船長室走去。


    向上走了兩層,便來到了位於甲板之上的船長室。九鬼政孝正在裏麵,透過窗戶,左右張望著。


    我走了進去,九鬼政孝迴頭看到了我,向我微微行禮。我微笑道:“政孝,你怎麽在這裏?還不去休息?”


    九鬼政孝微微皺起眉頭道:“從下午時開始,我們的後麵就出現了一條船!是明朝的戰船!”


    我哦了一聲,問道:“能推測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裏嗎?”


    九鬼政孝沉默了一會兒,方道:“先生,據我的推測,他們很可能是衝著我們來的!”&1t;i>&1t;/i>


    我淡淡問道:“說說原因!”


    九鬼政孝點點頭,伸手指了指遙遠的西方,沉聲道:“敵船在我們西偏北十五度左右,大約離我們兩個時辰的路程!”


    我順著九鬼政孝的手指看去,那裏隱隱約約的果然有一縷燈光!但是十分微弱,似乎有意在遮掩!


    我沉吟道:“看意思,似乎確實是向著我們來的!會是誰呢?”


    鳶掩口笑道:“不會又是什麽人千裏迢迢來追男人了吧!”這話卻是說上一次離開時、李華梅出海追擊於我的經曆。


    我望著那戰船,思考片刻,搖頭道:“不是她!”


    九鬼政孝也點頭道:“如果是少夫人,應該是大張旗鼓,卻不會這樣子遮掩行蹤!”&1t;i>&1t;/i>


    聽到“少夫人”這個稱唿,鳶嘟起了嘴,問道:“那你說會是誰?”


    不等九鬼政孝迴答,我卻接口道:“是張四維的人!”


    這話一出,九鬼政孝點了點頭,鳶卻奇道:“何以見得呢?”


    我指著敵船的船頭道:“你們看!他們的船頭角度比我們大一些,雖然不多,但是因為船高於我們,所以在大約兩個時辰後,他們就會追擊到基本與我船平行的角度!屆時隻要稍微調轉船身,就可以對我船進行全火力炮擊!”


    九鬼政孝繼續道:“如果我們船尾附近的部件受損,比如船舵,那麽我們就會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麵!到了那個地步,我們便絕無逃出生天之理了!”


    我嗯了一聲,想了想道:“一定是我們的行蹤暴露了!張四維想要除掉我,但是因為我的位份還在,他不好在6上光明正大的動手,所以選在了海上!而我們這次為了隱蔽行跡,換乘了並非主力的船隻,因此與之正麵交火是絕對不明智的!”&1t;i>&1t;/i>


    鳶此時方才重視起來,盯著遠處那團黑影看了半天,方輕聲道:“是的,先生。對方的排水量是我船的一倍以上!想必火力、兵力都要大大過我船!我們上去硬拚是自尋死路!可是......這樣逃走,似乎也不大現實!他們的船比我們要先進啊!”


    我點頭道:“沒錯!拿海圖來!”


    九鬼政孝立即揮手,兩名下忍攤開了海圖,點上了油燈。


    我的手指順著航線向前滑動著,就在劃出大概四十海裏、微微偏北的一塊水域裏,我的手指停了下來,抬頭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艘船原本是商船,船長叫做秀夫。後來船隻被我們收購過來,獨身的秀夫也一並被雇傭到刃海。秀夫是一個四十多歲、卻有著三十多年航海經驗的老船長,他看了看我手指的地方,笑道:“啊!頭兒,那裏是迷糊礁啊!”&1t;i>&1t;/i>


    我笑著問道:“迷糊礁?”


    秀夫似說似唱的道:“進了迷糊礁的船啊,隻知道轉,不知道看!進了迷糊礁的人啊,隻知道哭,不知道悟!”


    我追問道:“什麽意思?秀夫船長,詳細說說這個地方!”


    秀夫點頭笑道:“這迷糊礁是周圍漁民起得名字,那裏麵到處是暗礁,多少船陷了進去,因為恐懼,隻想著趕快逃離,卻忘了潮漲落,礁石的位置、高低都不同!”


    說著,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在這片礁石裏,每年要陷進去的船隻不下兩隻手之數!而且大多數都被困死在裏麵,如果幸運,有船路過或能救起幸存者。如果不幸......那就祭奠了海神嘍!”


    我看了看秀夫,又看了看海圖,再次抬頭時,問道:“秀夫,你熟悉裏麵的路嗎?我是說,迷糊礁!”&1t;i>&1t;/i>


    秀夫的臉上頓時笑容全消,換上了無比嚴肅的神情道:“頭兒!您是想把船開進去?使不得啊!那實在是太危險了!太危險了啊!”


    我盯著秀夫的雙眼,沉聲道:“看看我們身後,有敵人的追擊船隻!如果我們不想出確實可行的辦法,兩三個時辰後,我們就會成為他們的活靶子!因為我們是商船,沒有什麽重火力,你懂麽?”


    秀夫看著我的眼神,想了想我說的話,似乎理解了,但是仍然在猶豫彷徨。我繼續道:“如果不在這裏解決掉他們,我們不過是等死而已!現在隻能拚一把!你懂嗎?秀夫!”


    秀夫被我說動了,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道:“是了!是了!頭兒說的對!容我想想!”


    說完,他迴頭道:“給我紙筆!”&1t;i>&1t;/i>


    立即有下忍拿來紙筆,秀夫攥著毛筆,用舌頭舔了舔筆頭,思索了半晌,方才用神在紙上畫了起來!


    過了一陣子,他畫好了!我湊過去一看,卻是一張礁石分布圖!這片海域真的可謂礁石林立,密密麻麻的凸起宛如星羅棋布!


    我問道:“我們的船,能過去嗎?裏麵有路嗎?”


    秀夫皺著眉頭道:“迷糊礁的寬度在一海裏左右,不到兩海裏!我之前隨著前輩進去過兩次,都是接了任務,去尋找遇難者的遺體!我們現在的安宅船的話......應該是有的!但是隻有一條!就是這裏!”


    說著,他用毛筆的筆杆一端,指著那副圖案上的一條“走廊”!情緒似乎也亢奮了很多!


    “就是這裏!這裏!我們的船可以過去,但是他們的船不行!我是說,退潮以後不行!”秀夫尖著嗓子說道。&1t;i>&1t;/i>


    我追問他:“現在還有多久會退潮?”


    秀夫看了看沙漏,又看了看天色,掐著指頭算了算道:“還有三個半時辰!三個半時辰之後,天亮之前,海水漸落,以我們的吃水深度還能蹭過去!但是四個時辰之後,天光大亮,即使是我們的船,也定過不了迷糊礁!”


    我想了想,看了看海圖,又看了看礁石分布圖,方才大聲下令道:“立即減!按半行駛!將我船與敵船的距離縮短到半個時辰的海程!三個時辰後,我們要剛好趕到迷糊礁外圍!敵人全趕來的話,應該距離我們恰好在半個時辰左右海程!”


    見秀夫點頭,我便繼續說道:“做好戰鬥準備!船尾披掛防彈板!人員入艙!到達迷糊礁後,立即改為劃槳前進!由秀夫導航,務必趕在一個時辰之內,離開迷糊礁!”&1t;i>&1t;/i>


    說完,想了想又接著道:“在船上點燃火堆,作出船上失火的樣子,否則我們突然減一定會引起對方的疑心!人員要作出來往救火的樣子,明白嗎?”


    眾人轟然應諾!各自去忙碌了!


    我站在甲板上,初冬的海風吹在身上,十分的瘮人。鳶從身後給我披上披風,與我並肩站著,看著水手們忙碌。不大一會兒,船後側甲板上點燃了一堆火!準確的說,是兩個大火盆,裏麵裝滿火油再點燃,頓時騰起了一人高的火焰!


    煙火立即順著風向,向著後方飄去!水手們大唿小叫,圍著火盆捯飭,作出救火的動作,雖然近看很可笑,但遠處看不真切,再加上煙霧繚繞,估計八九不離十就得信以為真!


    船減緩了,對方的船隻與我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減小,經過幾次微調,我們雙方的距離一直保持在可控的範圍內。而我們則專注救火,“根本沒有現”後麵還有一條隱沒在黑暗中的船隻在追趕!&1t;i>&1t;/i>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東方已經現出了魚肚白!指定的時間快到了!這時,哈勒哈找到了我,笑著道:“先生!您讓我改裝的‘禮物’已經完成!請您來過目!”


    我饒有興致的跟著哈勒哈走到了前側甲板。隻見那裏放著四個巨大的“木球”,每個的直徑都在一米左右,用鐵索牢牢的捆紮著。


    哈勒哈笑道:“先生,這就是我的改造*!裏麵裝著的全是密封的*,這裏有燃煤,用木板封死,隻留下小孔透氣!*下麵有配重,能保證氣孔永遠朝上——當然,前提是不下雨。”


    我們一起笑了起來,哈勒哈繼續道:“這*,放在狹窄水道處,隻要敵船碰觸、造成傾斜,燃煤流出,蹭燃*!那邊是‘轟’的一聲!哈哈!想想都熱鬧!”


    我揉著下把笑著問道:“如果沒有碰到呢?”


    哈勒哈壞笑著道:“按照秀夫畫的圖案,水道那麽窄,不碰到的可能很小!而且,就算不碰到,燃煤下麵的木板一經燒穿......效果也是一樣的!”


    哦!原來如此,我不禁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對著哈勒哈打了個響指,說道:“帥哥!一會兒的煙火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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